“什么交易？”
哲尔尼亚斯低着脑袋，看着露台的青石，疲劳感显而易见。
“与我切磋一次。这之后，我会帮助你们，参与对伊裴尔塔尔的战争，”苏谦肃然道。
这不是向艾玛挑战，而是为了获得哲尔尼亚斯的力量，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战争。
实际上，苏谦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置身事外。
社会发展打破熟人社会，每一个个体都成为工业化社会的螺丝钉，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无需在意旁边的那颗螺帽是否松动。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苏谦自认是一个比较自私的人。
小时候，看到同学霸凌，他会默默走开，然后投纸条到老师办公室打小报告。
长大了，遇到街头行窃，他也只会拨打110，让他去和歹徒搏斗，那他是决计不愿意的。
万一对方有刀怎么办？学了点业余拳击，可没有什么用。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至于邻里纠纷、志愿者服务什么的，那苏谦更是能躲就躲，绝不出头。
但是。
在异时空的夜晚，苏谦亲眼目睹哲尔尼亚斯为了心中的理想，不惜分享自己生命与力量，只求达成愿望的情景。
就算冷漠、自私如他，也不免有所触动。
不知原因的翠丝特女王张开双手，拦在苏谦面前，“苏谦大人，您如果真的想战斗，可以由我来。”
“不是这么简单，”苏谦摇摇头，“与哲尔尼亚斯的战斗，是我加入的必要条件。”
想要能够对抗伊裴尔塔尔和胡帕，凤王的力量是不够的，苏谦需要哲尔尼亚斯的力量。
但是，他又不能把话讲的太过明白，只能用这种通用的方式表述，延续自己好战的‘人设’。
在翠丝特身后，哲尔尼亚斯扬起头，望向苏谦，“据说你能够以凤王的形态，完成原始回归是嘛？”
“是的。”
苏谦索性展翅腾飞，身形变幻间，已经重新变作了彩虹琉璃般的火之凤王，羽翼扇动间，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它周围羽毛间飞溅。
哲尔尼亚斯稍稍失神片刻，开口道：“曾经我遇到过一只自称‘炎离’的凤王，和你长得很像。你认识它吗？”
“呃，认识，”苏谦心中暗叫果然，“也许可以找它帮忙试试？它在哪儿？”
“不知道它在哪儿，而且以它那样游子般的性格，不会插手人类与伊裴尔塔尔的战争。”
以凤王3000年转生的时间段来看，现在的炎离，应该是苏谦所遇到炎离的前前世。
没想到这一世的凤王居然被形容为游子般的性格，与苏谦记忆中的那个炎离差别很大。
果然这世上没有完美的长生法。
“交易条件我接受了，开始吧！”
哲尔尼亚斯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是能量在托举着它飞行。
随着它的离开，地面上那些复杂而神秘的条纹逐渐黯淡下来。
“艾玛大人！”翠丝特女王连忙追上去，“就算您答应了与苏谦大人的战斗，也可以将战斗放在以后，等待伤势痊愈，没必要现在就开始。”
“最出色的预言家也无法准确预知伊裴尔塔尔的行为，如果它明天就进攻桑讷堡，那就需要苏谦能够加入战争。只是一场战斗，我没有问题，”哲尔尼亚斯摇动犄角，示意翠丝特让开。
“是，”翠丝特轻轻点头，而后降落向下方的城堡。
巨大的犄角重新变得绚丽闪耀，身上蓝色的条纹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哲尔尼亚斯重新变回之前帮助翠丝特超级进化的形态。
飞到与苏谦齐平的高度，哲尔尼亚斯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天空，忽然摇摇头道：“看来你没有与同等实力的对手战斗过。”
苏谦愣了楞，“确实没有。”
“那这场战斗确实非常重要，起码能够让你在面对伊裴尔塔尔正确发挥出实力。”
话音刚落，淡淡的浅蓝色薄雾从哲尔尼亚斯的身体中弥漫开来，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就将桑讷堡的天空完全笼罩其中。
‘薄雾场地吗？为什么先用这个？’
苏谦能够看到薄雾中哲尔尼亚斯的身影，鸟喙张开，呼出一道白金色的火焰涌向远处的哲尔尼亚斯。
薄雾瞬间被搅动起来，不断被火焰破开，又被热浪排斥，形成了圈圈环绕的横向通道。
天上的月光刹那间汇聚到哲尔尼亚斯双角间，形成了一个粉红色能量球，放射出闪耀的能量光线，迎向苏谦的喷射火焰。
两道攻击在空中相撞，轰地一声巨响，爆发出耀眼的闪光，无数的火焰飞散，而双方仍然尽力维持攻击，一时间难分伯仲，
‘所谓的正确发挥实力，就是大招对轰吗？这有什么难的？’
苏谦莫名其妙，但觉得这样对自己未必不是一个还算可以的选择。
毕竟对方受伤严重，而且刚刚帮助过蒂安希超进化，应该耗不过自己。
周围的薄雾越来越浓，下方观战的纽曼等几乎只能看见上方的爆炸动静。
几秒种后，哲尔尼亚斯打破僵局。
一个虚幻的影子从它身上向旁边迈出一步，而后大量的薄雾涌入那个虚幻的影子之中，将之变成了淡蓝色的另一个哲尔尼亚斯。
弥漫在空气中的薄雾随之变得稀薄，异常突破苏谦常识的一幕出现在他面前——竟然在空中出现了两个哲尔尼亚斯，只不过一个明显是本体，而另外一个则是虚假的。
‘替身？分身？因为它等级高，所以可以同时用两个技能吗？’
全心全力与哲尔尼亚斯攻击僵持的苏谦可没有多余的心力与能量，去使用第二个技能。
正当苏谦困惑时，那个虚假的‘分身’犄角间同样不断汇聚月光，形成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但更小号的粉红色能量球，向苏谦放射出闪耀的能量光线。
替身或是分身可没法使用技能，苏谦所掌握的lv3的替身和lv4的影子分身都做不到这点！
苏谦可不敢试试这个攻击到底是真是假，双翼用力挥动，旋身折转，无数热风吹拂迎向袭来的第二道攻击，同时向着左后方高速飞行，想要躲开对方的第一道攻击。
没有了他的支撑，喷射火焰当然不是月亮之力的对手。
轰轰——！
呼啸的热风中爆发出连绵不断的爆炸声。
见到苏谦躲避的意图，哲尔尼亚斯脑袋轻摆，就像是扫射一般，轻易将能量光线偏折，追向逃离的对手。
然而苏谦早已猜到这种结果，他只是虚晃一枪，不退反进般冲向哲尔尼亚斯，混杂着火焰的护盾在身侧挡住哲尔尼亚斯的能量射线。
激烈而短促的巨响爆开，云雾膨胀出一片霾氖。
冲出爆炸的苏谦身上携裹着强烈的狂风，片片羽毛竖起，化作了一支穿云的利箭。
虽然凤王擅长的是火系能量，但是在战斗中，偶尔使用动作快捷又方便的飞行技能也不错——比如刚学会不久的勇鸟猛攻。
哲尔尼亚斯为苏谦快速的反应而感到微微惊讶，它的身体动了动，又停下脚步，似乎这样飞行就倾尽全力了。
旁边的‘分身’立刻向前冲锋，微小的身躯撞向如同一幢小楼般的苏谦——技能嬉闹。
嘭！
明明是‘分身’，苏谦却感受到了凶猛的撞击力，翅膀被尖锐的犄角顶撞，飞行冲撞的轨迹便不由自主的偏斜，远离了哲尔尼亚斯的本体。
“这？”
眼看要撞到桑讷堡，苏谦竭力扇动翅膀，从塔楼的边缘擦过，再回身时，淡蓝色的薄雾又一次浓郁了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
苏谦看到又一只新的‘分身’出现在哲尔尼亚斯的身旁，然后薄雾随之变淡。
“原始形态的战斗，实际上是对于能量掌握的碰撞，技能只是引子。个体能够容纳的能量是有限的，所以首先要做的是调动环境中能量，帮助你来战斗。而你现在运用的，实际上更多仅仅只是你个体的能量，这样是不够的，”哲尔尼亚斯认真讲解道。
两者间的战斗更像是教学战，哲尔尼亚斯很自然地停手。
“这样么？”
苏谦若有所思，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洛奇亚云光的战斗，那时它带来的漫天风雨仍然历历在目。
原本还以为那是某种自然现象，又或者是云光故意在搞破坏。
但是如今想来，那应该是它调动环境中的能量所导致的，这才能够以一敌七，压得其他七只传说精灵喘不过起来。
那么凤王最好的引动环境能量的技能应该是——大晴天吧？
想到这里，苏谦往技能表一瞅，却赫然发现自己并不会大晴天，“卧槽！”
“怎么了？”哲尔尼亚斯问道。
遍布周围环境的淡蓝色浓雾又一次渐渐浓郁起来，苏谦现在明白这实际上哲尔尼亚斯调动周围环境的一种方式，但是它并没有发动进攻，反而语带鼓励地说：“你试试看，应该怎么做？”
“好，”苏谦面色难看地技能中开始寻觅可能性。
原本还没觉得自己和这些正经一级神有什么差距，现在才发现技能表不齐，终究是会有所缺陷。
－－－－－－题外话－－－－－－
真没想到《守护之道》这一篇能写这么长。（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