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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庞统看到张任走向的是鹿门书院,但自己叔父实际并不在那边,自己叔父庞德公只有授课的时候在书院中,一般在不远的一个山洞里,整年在那里炼药,至于是什么药,庞统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那里有一股药味。

鹿门山,另外一边,一个不大的山洞,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洞口,躺在一张躺椅上,舒舒服服的,现在岁数大了,前段时间还能在山里采药,回来炼药,现在就没有继续炼制丹药了,没有心情炼丹了。

“叔父……”庞统看着突然老去十岁一般的庞德公,心里感到一丝痛苦。

老人睁开眼睛,看着庞统,却没有起身:“士元,我又梦见你了。”

前段时间,自己的弟子诸葛亮上山,告诉自己庞士元已经在落凤坡被张公义射死,一时间根本庞德公无法接受,就这么端坐着,呆呆的,诸葛亮等了好久才慢慢离去。

“不,叔父,我是士元,我没有死!”庞统马上明白了,刘备军的人都以为自己已死,才会让人来此给叔父带来噩耗。

“士元,真的是你?”当庞统的手牵到庞德公的手的时候,庞德公才豁然坐了起来,自己这个最器重的侄儿居然还活着,要知道庞德公是打算将庞家交付给这个侄子的,就等他在外历练回来就好,没想到他去益州,却没回来。

“叔父,真的是我!”

张任身后一男一女,站着,远远的看着这对叔侄,没有打扰。

“你带朋友来了?”庞德公很快也就看见了张任。

“张公义?”庞德公与张任已经十多年未见了,但张任那张娃娃脸庞德公自然刻在心里,看到张公义,多少有些敌意。

“在下张公义,见过庞德公!”

“我的性命就是张公义所救!”庞统解释道。

“哦?”庞德公对张公义的敌意明显有所减缓:“张大人来此,里边请!”

庞德公说完就自己往里面走,走入洞口,没有进入,张任紧随着走到洞口,看了看四周,这个山洞倒是鬼斧神工,犹如后世的拱门一般标准,洞口摆放在瓶瓶罐罐,弥散着一股草药的味道。

庞德公端坐在一个大木墩之前,示意张任也坐下,张任也没有客气,席地而坐,坐在大木墩的另外一边,大木墩上面十九横、十九纵,工工整整。

“不知大人,能陪老朽下一局如何?”

“庞公爱好,任怎敢不奉陪?”

当庞德公坐在大木墩的时候,庞统很乖巧的进入山洞里,抱出两个罐子,分别放到两人的身前,然后退到庞德公身后,甄宓和莫九也站到张任的身后。

张任很是惊奇,居然是两个破坛子,里面的确是放置两种颜色的石头,黑色和白色。

张任将自己面前的坛子跟庞德公面前的坛子换了一下:“长者先!”

张任惊异的是庞家贵为荆襄四大家族之一,这庞德公在家却是一身补丁衣服,用的棋子却是自己磨的黑白石头,只是时常使用,棋子一部分很是光滑,但依然看得出打磨的痕迹,这都不是做作的样子,自己是突然到来,才能看到庞德公在家里的样子。

庞德公当年在外倒是一套新的袍子,看来在家极为节俭,实际上很多世家贵族的先人都是这样节俭出来的,而挥霍的都是后代,没有辛苦劳作,根本不知道节俭为何物,俭以养德,或许诸葛孔明就是从他的老师庞德公身上学来的。

庞德公看了看张任,也没有纠结,从坛子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棋子,放在大木墩上面一个纵横交错的地方,张任也没有多想拿出一个白色棋子放置在另外一个位置。

庞德公下棋也很快,张任也没有多少时间思索,很快大木墩上,摆上了许多黑白棋子,两人棋越下越慢。

庞统为两人倒水,甄宓乖巧的站在张任身后。

许久之后,庞德公慢慢下不下去了。

“庞公,和了吧!”张任突然说道,将手里的棋放回坛子里,然后将坛子放在大木墩的旁边。

“没想到张大人此道技艺如此精湛!”庞德公一生除了书院中事、庞家之事、炼药,就是在这研究棋道,再看这张公义,东征西讨,没有一刻休闲,这棋道居然不遑多让。

庞统眉间一挑,所谓旁观者清,好像那张公义有一步就可以有胜利之势,没想到他就停下了,他是故意的吗?

“公义,此来,必有见教,这边请!”庞德公站了起来。

张任马上注意到,庞德公称呼自己已经改变。

这地方很大,庞德公晃悠悠,晃悠悠的走到另外一边,这一边明显更适合喝茶,张任也跟着庞德公,庞统里面进入山洞之中拿出茶具,甄宓走在最后,拿起张任放下的一枚白棋,放在棋谱之中一个位置,然后跟着莫九之后来到张任身后。

甄宓的小动作,没有躲过张任的目光,以张任的目光,看得到那枚白棋的位置,心里对甄宓顿时高看了几分,此女棋艺居然如此高超,果然是闺中博士,此女不凡,如果指教得当,未必不可以成为指挥一方的将领!

庞统也正好从山洞里出来,看到甄宓将棋子放下,庞统默不作声,将水倒上,放在炉子里烧,然后很随意的经过大木墩,一子落下,战局完全不一样,白棋已经呈现了巨大的优势,庞统对甄宓多看了几眼,此女不只是美貌,居然棋艺也是如此强悍。

“荆襄乃多事之秋,曹家、孙家和刘家都在此布局重兵,可以想象,未来此处还有大战,任此来,诚邀请庞家入益州!”

庞德公看了一眼庞统,当初庞统去孙权那里,没得到重用,实际上从根本上说就是庞家根基尚在荆州,而江东之主孙权和荆州之主刘表有杀父之仇,但庞统孤身到江东,怎么可能不让孙权忌惮,没有杀他,但束之以高阁之上,就很清楚了,毕竟庞家以治学闻名于天下,犹如青州孔家、颍川荀家,没有几家愿意刁难这三家的。

这时候茶水正好烧开,庞统去取热水,甄宓拿出一袋茶叶,给两人杯子里倒上几片,庞统将两人茶水倒上。

“士元在你那,怎么样了?”庞德公没有立刻回答。

“被我关到刘备军退出益州,然后随我来此!”

庞德公明白,自己侄儿还没有归顺张公义,点了点头:“那么公义,如何看待士元?”

庞统心里一紧,知道叔父有意让自己归顺张公义了。

“士元长于军略,特别是让刘备放弃荆襄,换取孙权全力支持,而尽力攻下关中,的确看的很清楚!”张任一叹,如果不是自己到来,刘备听了庞士元的话,或许这三国时代的确会有改变,一旦曹孙在荆襄互搏,而刘备军全力进攻关中,这还真的说不准,所谓两路军同时进攻,哪有一路军犀利,同时换取孙权的全力支持,吸引曹军,拿下关中就是当年秦国之势,进可攻,退可守,王霸之姿,但是放弃整个荆州,不是一般人有这个勇气的,最后蜀国两翼齐飞,说的好听,实际上很难实现,毕竟荆州不只是要对付曹操,还要考虑孙权,毕竟荆州是当初取巧到手的,底气不足,孙权一方不会甘心的,最后被打掉荆州这一路,损失惨重,后来的北伐就是困兽犹斗而已。

庞统以为张任笑话自己,正欲开口……

“士元,我真的没有奚落你的意思,你不知道这一片早就是我的了,而且我早就将这些关隘封死,没人知道西边的消息,这不是你的错,从军略上,这是大智大勇的战略,是真实可实行的战略!”张任心里一叹,这刘备也不想想,庞士元的庞家的根就在这荆襄,他是真心为了刘备势力考虑,才会献出此计,此计等于放弃了庞家的根基,不是一般人能放得下的,这是大公无私的做法,但很多时候先入为主真的很重要。

“你是说……”庞统脑子马上反应过来。

“我是说,诸葛孔明的隆中对倒是水中月,镜中花,只是看起来好看,实行起来极难,而你的军略却是可以真正执行的军略,但是看起来不好看而已,就算益州之主弱懦,他两路进军的理想也只是理想,一旦刘备军异常强大,孙权势力就会出手,因为这是形成了三国之势,两弱联合是必然的,谁强就会被另外两家联合攻击,而且这荆襄是刘备欠孙权的,刘备自己都承认,那时候孙权拿回自己的地盘而已,不要觉得昔日盟友不会出手,事到临头就会的,更何况是刘备军在赤壁之时背盟在前,也不是隆中对不能实现,这很难,首先益州要能有至少二十万大军,分两路,一路北上关中,一路江陵北上襄樊,还要有重兵把守上庸、房陵、钖县、三县,还有整个荆襄,至少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这一路,山高路远,参考一下赤壁之战,并不比曹军粮草供应容易,不少于五十万后援供应军队,那么八十万大军,益州需要八百万人口才能勉强供应上,而且这还不能算犍为、越嶲两地防御异族的力量,毕竟荆南人口不多,而且很多蛮族,尚未开化,换个角度来说,当刘备有八十万大军,孙权还会和他联手对付曹操么?那时候,刘备荆州军北伐的时候,还要有大将镇守江陵才行,这是人口基数和国家态势造成的,另外这至少需要两路统帅,就算刘备加你算一路,关羽加诸葛算一路,但是东三县和江陵的防御,谁来?还有益州荆州内部的安定,这很重要,要是益州南部蛮族兴兵,这又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所以如果按容易实现,或者说可执行的角度来说,士元,你的军略更适合现在的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