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楼:……
她是怎么想到[逐水]来着?
哦,想起来了。
是身体被占了,器器被偷了。回来的时候开启模拟,想排查一下“桶玉楼”会不会回来。
结果她阴差阳错,发现“桶玉楼”给她带到的这个逐水下游[枫林镇],刚好在“银黑斑”为她开凿的鱼窝不远。
这盗版的[石板书],哪天就扔那里吧。
成天背着个石板四处跑,也不是个事儿。
卖了也卖不出价钱,万一泄露之前的消息就不好了。
毁掉吧,好歹是几百万银子买来的东西,怪可惜的说。
……
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柳玉楼现在更关心的是,未来的她把器器藏哪儿去了?
她已经在在意识里找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未来的她一点线索也不留,并不像现在的她一样,把所有东西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给后来的她找。
只需要解开那些数学题就可以了,完全是有手就行嘛。
……但很显然,未来的“桶玉楼”,并不像柳玉楼这么幼稚。
柳玉楼找了半天,只恨意识不能开一个搜索。
继许愿“想要一个时间静止的空间”之后。
柳玉楼再次发出感叹:
“如果我的大脑是电脑就好了!”
——柳玉楼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就比如幼儿园爬大树。
是想试试能不能摸到白云。(却只换来了全省安全教育)
小学路上走着走着,把书包扔了。
是想试试书包能不能长俩腿自己走。(却只弄丢了书包)
初中通勤远。
幻想着哪天有钱了,把自己家和学校之间的电线改造成缆车。
还曾经对自己的老父亲口出暴言。
“您快点变老吧!”
柳父:???
《父慈女孝》。
……这还真不是柳玉楼想把他爹送走。
而是小小的她不了解生死,觉得人会长大,长到很老很老,再变小,重新长一轮。
《人是韭菜》。
了解了女儿想法的柳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老教授把宽厚的大掌放到柳玉楼头上。
“好孩子。人老了不会变小,只会死。”
——“什么是死?”小小的柳玉楼无缝衔接。
……
老教授沉默一会儿,人到中老年,也有了一些感慨:“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死亡是从俗世的痛苦解脱,变成自然的一部分。”
——“什么是俗世?”小玉楼继续追问。
柳爹还想再说,余光就瞥见了什么,突然一个大转身!
小玉楼:???
小小的柳玉楼反应就没这么快了,只见远方飞过来一大一小两个拖鞋,一个精准打中了她,一个精准打中了她爹。
小玉楼:???
柳爹比她更不甘心:“我都躲了,怎么还是会被打中啊?”
柳玉楼妈妈的声音缓缓传来:“呵。”
“一天天教孩子什么呢?万一孩子想试试咋办?”
比起文艺老年的柳爹,柳妈要务实地多。她告诉柳玉楼:“死就是疼,很疼很疼。”
太过直白,实在没什么能问的名词。
但小玉楼还是能找到追问的点:“为什么——”
柳妈早有先见之明:“你俩,把拖鞋洗了,过来做饭。”
柳爹发出不屑的抗议声:“噫~”
单线程小玉楼被打断,正在处理外界信息。
她很快忘了自己刚刚想问啥。
在她决定学着父亲“噫”时,另一只拖鞋飞了过来,把柳爹的抗议给堵了回去。
柳爹:“噫……宜尔室家,乐尔妻帑。一家和睦,非常幸福!”
“是的夫人!我这就来夫人!今天吃什么夫人!”
小玉楼刚出口一句“噫”,有点圆不回来。
同盟叛变太快,小玉楼不幸面对母上的所有怒火。
她只能把脱口而出的“噫”改成别的:“噫……一枝红杏出墙来。妈妈,咱们吃红杏糕吧!”
片刻的沉默后,柳家夫妻爆发了争吵。
妈:“你都给孩子教了什么!”
爸:“冤枉啊夫人,‘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多正经的诗啊!不要污名化它啊!”
转移了炮火的小玉楼拂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父母的笑声里。
小玉楼沉默地思考着,死是什么。
(顺便洗着拖鞋。)
……
……
前世的记忆突如其来闪过。
少女“啊”了一声。
曾经不懂的“俗世”,她好像已经了解了一些。
曾经以为无法忍受的痛苦,也经历了不少。
死亡好像也没那么疼。
但也没那种解脱的感觉。
是为什么呢?
柳玉楼至今也不知道什么是死。
她决定先问问器器,再等回家的时候,问问家里的老头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