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一路疾行,很快便回到了紫霄别院。
他将虞鸢轻轻放在床上,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
此时,洛凝带着医师也匆匆赶来。
医师一番诊断后,松了口气道:“姑娘只是灵力使用过度,加上受了些惊吓,才会昏迷不醒。服下这颗丹药,好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云扶接过丹药,喂虞鸢服下。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随后,他转过身沉着脸道:“那个男主不对劲,你看着他。”
刚到门口的陆清尘,闻言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眉宇间迅速聚拢起一抹细微的褶皱,心中暗自惊叹。
没想到,云扶这家伙,方才竟也能分神留意到周遭人物细微至极的表情变化。
还以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小师妹身上呢。
陆清尘摇了摇头,又折了回去。
此时,玄烨正独自喝着酒,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他想起云扶临走时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计划恐怕已经败露。
然而,他并不在意,这次没成,还有遗迹。
只是听虞鸢之前的意思,似乎不止一波人追杀她。
除了他还有谁?
他正想着,就见陆清尘走到对面坐下,拿起酒杯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你?”
玄烨一愣,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们很熟?
这个望仙宗的大师兄想做什么?
玄烨的目光在陆清尘身上流转,带着几分审视与戒备。
只见陆清尘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高深莫测:“圣子,一个人喝闷酒可无趣。我虽不知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小师妹无辜被人伤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总得问个明白。”
玄烨脸色微变,“你这是何意?”
陆清尘淡淡道:“修仙之路漫长且艰,莫让贪念与私欲蒙蔽了双眼,否则,终将自食其果。”
玄烨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凛冽,他缓缓放下酒杯,目光森然地盯着陆清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冬日里锋利的冰刃,透着丝丝寒意。
“陆师兄,你这话真是耐人寻味。我玄烨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何来伤人一说?倒是你们望仙宗,虞师妹此次遭遇,是否也该自查门户,看看是否内部出了问题。\"
陆清尘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他轻轻摇了摇头,\"圣子多虑了,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这世间之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小师妹之事,若真与你有关,那你便自求多福。\"
言罢,他缓缓起身,留给玄烨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玄烨坐在原地,目光紧随着陆清尘的背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脸色阴晴不定。
他缓缓拿起酒杯,再次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却迟迟未饮。
*
青云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廊间传来。
正在涂豆蔻的玄瑶,头也不曾回转,道,“如何?”
“失败了,小姐。”
玄瑶的手轻轻一颤,精致的豆蔻盒险些滑落,她迅速稳住心神,指尖微凉,轻轻一抹,却已无心再专注于眼前的妆容。
镜中映出的面容,虽未改其清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与愤怒。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直视着来报之人,恨不能把来人的脑袋给砸出个窟窿。
面对小姐这突如其来的凛冽气势,报讯者的双肩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随即迅速垂下眼帘。
玄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涛,“细节,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来报之人低着头,感受到来自玄瑶身上无形的压力,声音略带颤抖地复述着:“……我们派去的人,是见到虞鸢了,可被她跑了……”
“跑了?”
玄雅冷笑一声,“你们自己怎么不跑了!五个元婴竟然杀不了一个十几岁的臭丫头!”
报讯者浑身一凛,几乎要跪倒在地。
玄雅猛地站起,一袭紫衣在烛光下更显冷艳,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报讯者的心头,让他心跳加速,额头渗出汗珠。
“说下去,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报讯者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抬起头,对上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虞鸢……她是元婴期,我们到时,她已经用了神行符,我们……我们一时不察,被她……跑了……”
说到此处,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声音彻底崩溃。
“另外,我们还发现,还有一方人马在对虞鸢追杀,只不过我们过去时,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啪!
玄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她?元婴期?你们要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的!还有,就外界那些门派,能有神行符?”
玄雅怒意更甚,紫眸中仿佛有火焰跳跃,身形一晃,已至报讯者面前,一只手猛然扼住了他的咽喉,力道之大,让那人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惊恐。
“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故意放跑了她?”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只有报讯者因窒息而发出的微弱挣扎声。
“放了他吧,他说的是真的。”
白婉清的身影如同一缕清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槛边,她身着素白长裙,步履轻盈,仿佛踏月而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她轻轻抬手,指尖微动,一股温和的力量将玄雅扼住报讯者咽喉的手缓缓移开,那人的脸色渐渐恢复,大口喘息着,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玄雅转过身,紫眸中怒火未消,见是白婉清,那份凌厉稍减,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解与疑惑。
她冷冷地盯了白婉清一眼,似乎在质问为何她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会替那报讯者求情。
白婉清淡然一笑,“事实如此,何必迁怒于人。虞鸢她,本身就宝贝很多,再者她身边有人相助,以她现在的天赋达到元婴期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此,白婉清又想起,那日在秘境中见到的云扶,眼中闪过一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