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幽冷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扫向玄玉玉离去的方向,暗潮汹涌眸光冷厉异常,指尖轻弹。
当玄玉玉被人推出内城那当口,迎接她的是一片雪亮的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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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鸢一行人回到了紫霄别院,换了衣服用膳。
约莫半盏茶功夫,一缕密报悄然落入玄烨手中,其上寥寥数语,却如惊雷乍响:“禀大人,玄玉玉死了。”
玄烨面色骤变,怒火中烧,一掌挥出,将身旁精致的小方桌震得四分五裂。
一旁的紫霄族弟子目睹此景,皆是心头一凛,暗自咂舌,面面相觑间,满是对玄烨的揣测。
玄烨气得不轻,该死的!究竟是谁?
可恶,其实玄玉玉留着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沉声问道,“说,他人呢。”
那紫霄族弟子战战兢兢,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尸体已经找不到了。”
“什么?”玄烨低声怒吼,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煞气。
“给我彻查此事!!”
一旁的紫霄族弟子们连忙领命而去。
“该死的。”玄烨再次咒骂了一声。
手中握住的茶杯,“砰”的一声被捏碎了。
房间内,其余弟子皆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玄玉玉若真个灰飞烟灭,倒也罢了,就怕尸体落入他人之手,平添几分变数。
玄烨眉宇间掠过一抹阴霾,心中暗忖:莫非是虞鸢那臭丫头所为?
他想了想,倒觉得有这个可能。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一名弟子躬身立于其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玄烨轻轻摆了摆手,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以为意与深沉的算计,“无妨,遗迹久攻不下,过几日几大学院便会组织前往遗迹,届时,便是出手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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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望着睡得香甜的虞鸢,给她掖好被子便出门了。
甫一踏出紫霄别院的门槛,一抹修长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云扶不禁微微蹙眉,“你做甚?”
大半夜的不睡觉,搁着吓唬谁呢!
“你说呢。”陆清尘自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几分玩味,上下审视着云扶,“你这身行头,还真是别具一格,夜半出行也不忘彰显身份吗?”
确实,那袭导师服在月光的照耀下,非但不显黯淡,反而泛着淡淡的银光。
云扶淡淡的瞟了一眼陆清尘那身黑衣,语气中带着戏谑:“怎么?你这是改行做起了夜行君子?”
陆清尘面不改色,“我跟着你。”
云扶心中有些无语,“此事错综复杂,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
“浑水也罢,清流亦然,只要关乎凝凝的安危,我便不能放任不管。”
云扶哼了哼,白了他一眼,搞得谁没媳妇似的。
“随你。”
陆清尘身形一展,迅速与云扶并肩而行,眉宇间难掩凝重之色,“我方才趁着夜色潜入探查,总觉得那场面似曾相识,但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你当然觉得眼熟,只不过时间太久了,与我而言只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对你来说,有万年了,你一时之间没记起来也正常。””云扶淡淡说道。
“嗯?”
陆清尘总感觉有些不太妙的样子。
云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至于那满地的鲜血断肢,不过是幻境罢了,没有大乘期的修为别想勘破我设下的幻境。”
呃……
陆清尘嘴角抽了抽,虽然他也挺想收拾玄烨的。
可看到这人被云扶记恨上,还是为他默默点了一根蜡。
云扶冷笑一声,“居然敢惦记我家小丫头,自然不能轻易饶过他。”
哪怕这个男主因为某些原因杀不了他,也得让他吃些苦头才行。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紫霄界的古藤森林中,月光稀薄,仅有几缕银辉穿透密集的树冠,为这幽深的林间小径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幔。
看着云扶毫不顾忌的往深处走,陆清尘有几分不淡定了。
“你来人家的禁地做什么?”
云扶脚步未停,“自然是有事。”
没事他嫌的,不在屋里陪自己媳妇,跑到这个地方来。
陆清尘嘴角一抽,直接无语了。
“这古藤森林,我记得万年前紫霄族那些家伙就不让外人进,这要是被发现了……”
陆清尘顿了一下,继续道:“现在你我修为都不高……”
“我现在炼虚期了,马上恢复到合体期。”云扶打断他的话说道。
陆清尘:“……”
“咳!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是隐瞒身份的,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导师,谁也不会把你往仙尊身上想,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也会给小师妹带来麻烦。”
云扶回头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陆清尘:“……”
不想说话,友谊小船翻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处乱石林立的所在,月光几乎被密集的怪石完全遮蔽,四周只能依靠陆清尘手中微微闪烁的灵力珠照明。
怪石嶙峋,形态各异,偶尔有夜鸟惊起,划破这死寂般的宁静,留下一串悠长的鸣叫声。
“这什么地方?”陆清尘疑惑道。
“暂时的歇脚处。”
得,陆清尘觉得今晚他嘴抽麻了。
这人,到这儿没两天,居然连落脚点都寻好了。
这地方隐没在古藤森林深处,瘴气弥漫,只要不是刻意寻找,还真发现不了,更别说这里是禁地,没有人会来,他可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陆清尘看了看石头上刻着几个字,时间久远,已经看不清了。
“怎么,这里有人住?”陆清尘目光疑惑地扫向云扶。
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应该吧,不过还算是隐蔽。”
“我派人进去看了看,以前应该有人住过,这地方小是小了点,暂时落脚倒还不错,便让一部分人搬了过来,就近呆着。”
陆清尘:……
你安插了这么多人在古藤森林这里,你知会过紫霄族了么?
云扶给了他一个“还需知会”的眼神。
陆清尘想想也对,以这厮的性子,大概是谁来惹灭了他就是,还知会个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