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月被拖到门口,才想起要挣脱,可话还没出口,就被谢君宴一把捂住嘴。
发疯的女人,力气大的吓人,还颇为有些不择手段。
谢君墨好不容易才从宋曦月口下脱险,看着被咬出几个牙印的手,又看了一眼作势还要冲回去理论的宋曦月,他只好赶紧给几个宫人使眼色,恼火道,“愣着做什么,三皇子妃吃错药了,快,帮我把她抬上马车。”
被人当面编排,宋曦月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可谢君宴铁了心要把她抬回去,而她其实也知道今日已经触怒龙颜凤颜,若不是她素日乖巧,又是丞相府嫡女,陛下还要重用他们宋家,只怕少不了要被罚。
等等。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又看向对面虎视眈眈的谢君宴,“那…”
她一开口,谢君宴就头皮发麻,忍不住又越过来捂住她的嘴巴,甚至还威胁,“宋曦月,我跟你说,你要是再不给我闭上嘴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暗暗脱下靴子,又抖了抖。
宋曦月当即捂住鼻子,朝他怒道,“谢君宴,都多大了,能不能别这么恶趣味。”
是的,她跟谢君宴从小就认识,早些年,她还不知道这个矮冬瓜是三皇子,有一次跟他打架打赢了,就把臭袜子脱下来塞到他嘴巴里。
后来她才知道打的是三皇子,还因为殴打皇子,被那个丞相爹罚跪了三天祠堂,还要求她亲自给三皇子当着上书房所有同窗的面儿赔礼道歉。
那一天,她真是里子面子都丢了。
后来,她女扮男装的事情被揭穿,她再也不能去上书房。
只是印象里,依稀还记得自己曾经跟一个矮冬瓜打架,对方打输了,就骂骂咧咧,要让她不得好死,还要罢他父亲的官,她当时觉得聒噪极了,便直接塞袜子。
再后来,她就被拘在家里学规矩,学闺阁女子该学的一切。
转眼到了十二岁,她上街被掳走,就在她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带来光亮的人,后来她知道那个人叫木婉云。
她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把婉云姐姐当成恩人,要保护好她。
可是后来宴会上遇见,婉云姐姐却不认识她了。
而婉云姐姐还跟那个整日惺惺作态的崔瑶成为好友。
她有一次听到崔瑶背地里跟人编排婉云姐姐,她告诉婉云姐姐,却被她斥责搬弄是非。
那段时间,她看着婉云姐姐跟崔瑶形影不离,可真是又急又气,后来就开始故意针对崔瑶,可婉云姐姐却以为她是针对她。
她也不想解释。
可没想到婉云姐姐嫁了人,又被欺负,她不能忍。
原本她以为自己和婉云姐姐再也无法重归于好。
可没想到婉云姐姐还是那个婉云姐姐。
她终于看清楚了崔瑶的真面目。
再说她和三皇子谢君宴。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指婚给谢君宴。
她一直以为谢君宴还是她印象里的矮冬瓜样子,所以还曾写了一首打油诗调侃,当时她喝了酒,即兴而作,她都忘记具体内容是什么了,总之,大概是夸三皇子有富贵相,后来不知怎么传来传去,传成,三皇子是没人愿意嫁,皇帝才要给他指婚。
毕竟对方虽然有皇子身份,可惜,又矮又胖,嘴巴还臭。
再后来就听说三皇子纳了很多的新人入府,她气的不轻,想退亲,还大闹过,可惜圣旨赐婚,根本就拗不过。
最后就是出嫁日。
她饿了一整天,顶着沉重的凤冠,被抬进皇子府,等着被揭盖头。
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一个丰神俊朗眉目如画身材颀长的俊逸男子。
她第一反应是谁走错了,可是对方一身大红喜服。
她当时直接懵了一刻钟,昏昏沉沉喝完了合卺酒,才终于意识到,三皇子就是眼前这个俊逸的男子,而这个俊逸的男子是她的夫君,也就是她的夫君是俊逸的三皇子。
她以前从没喜欢过什么人,那一刻,她感受到自己的心砰砰砰跳的飞快。
她听人说过,喜欢一个人,心就会不受控制的狂跳。
还有脸颊耳后,甚至身上,都会跟发烧一样。
她目光灼灼含羞带怯,看着她的俊逸的夫君一步步朝她走来,结果,外头突然传来惊呼,“三皇子,不好了,柳姨娘她悬梁了,还有楚姨娘,她跳湖了…”
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双耳嗡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她的夫君,就这样抛下她一个人,把她孤零零一个人撇下,去陪那些妾室。
她默默坐了一宿,她的爱情,也只存在了一宿。
红烛燃尽,天色初亮,她擦干眼泪,从此之后,她宋曦月心中无男人,只在意姐妹。
好在她的婉云姐姐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她更是一脸厌恶的把谢君宴直接推下马车。
谢君宴猝不及防,直接摔下去。
赶车的车夫吓了一跳,赶紧勒停马车,就要去扶谢君宴,结果谢君宴却先一步站起来,一脸气瘪的看着扬开车帘的宋曦月,“宋曦月,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好啊,我等着,你当我愿意替你安抚那些女人?!”
说罢,宋曦月懒得再看谢君宴一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替我告诉你那病秧子母妃,我惹怒了皇上和太后,他们罚我不能随意入宫们门,以后要侍疾,得找你这个儿子…“
“宋曦月,那是母妃,是你的婆母…”
谢君宴想起母妃的难缠,一阵头皮发麻。
宋曦月挑挑眉,“你刚才还说要休了我…”
顿了一下,她又道,“不过这之前,咱们可以把你那些妾室挑几个立为侧妃,妾室不能入宫侍疾,可是侧妃可以啊…”
谢君宴一脸的懵,一双眸子仿佛含着火,一眨不眨盯着宋曦月,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结果,最终什么都没看出来。
而另外一边,宋曦月和谢君宴刚离开,皇帝也离开了。
太后越想越气不过,最后又摔了一个茶盏,她是太后,身份贵重,当为表率,不能随意把污言秽语宣之于口,所以,她只能靠摔东西发泄心中不满。
她原本就是先皇的初恋,只是她家世不高,所以只能以良娣身份入东宫,要被那个女人处处压一头,那个女人还把她的一个孩子给弄没了,好在她是天生凤命,那个女人生了一堆孩子,没一个活下来的,最后这后位是她的,江山也是她儿子的。
所以,她是最能感同身受的。
也愈发能理解霜儿心里的苦。
何况,那日多危险,她是亲身经历,要不是霜儿突然冲出来挡在她面前,
那日,她多半凶多吉少。
可一个个都跟她说霜儿别有用心。
好,她也让人去查了。
可是霜儿就是真心的。
在深宫里待的越久,她越是能明白真心多重要。
还有木婉云,她不仅欺辱霜儿,还造谣霜儿,现在,还敢蛊惑三皇子妃。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太后越想越气,正想怎么处罚一下那个木婉云,就有宫人来报,“太后,太后娘娘,喜事,大喜事,那位柳,你瞧瞧,我是说安庆县主,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