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东方既白摆脱所有活人在山谷中漫步。
暗影碟者:现在要做什么?
东方既白:你们用炭笔画下那些奸细的画像。
暗影碟者:那你呢?
东方既白甩了甩袖子:吃喝玩乐,无事一身轻。
暗影碟者:额……
燕都,七皇卿府。
“殿下,商沉鱼求见。”侍者通报。
“她来做什么?”
燕名漓掀开殷殷红的纱帐走了出来,先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双雪白的腿,然后往上,红色的衣袍从肩头滑落,身上就那么松松挂着几许衣料遮羞。
帐外人等见了纷纷低下了头。
侍者回话:“商沉鱼说要给殿下敬献美男图。”
“美男图?”
燕名漓思索片刻之后唤道:“逐影,给本殿更衣。本殿倒要看看是什么美男图值得她大费周章来一趟。”
逐影捧着衣物走了过来,“奴,遵命。”
燕名漓展开双臂,任由逐影为自己披上衣物。
逐影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她欺霜赛雪的肌肤擦过,两人的呼吸在这一指之隔间暧昧交融。
燕名漓垂眸看着他的俊脸在自己面前晃动,不期然地注意到他粉嫩的唇瓣,像一块好吃的点心。
逐影长年习武,自然能感觉到她在看自己,忽视掉心里的异样,替她系好腰带便往后退了一步,“主子,好了。”
燕名漓却突然伸手掐着他的下巴往自己身边一带,将唇贴了上去,舌尖在他唇瓣舔舐一下又离开。
没什么味道,只是温而软的一块肉而已。
燕名漓想罢便拔步出了寝殿。
逐影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身体一震,整个人钉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跟了上去。
商沉鱼等了许久不见人来,抓着画匣的手抓挠出沙沙的声响,头时不时探出来观望,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燕名漓从侧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商沉鱼扒在门框处。
逐影面无表情地呼了一声:“殿下驾到。”
商沉鱼连忙转过身,行礼:“见过七殿下,殿下万安。”
燕名漓,字弄晚,年十四,燕皇燕祈第七子,颇得燕皇宠爱;
其母与燕景瑜之母为孪生姐妹,容貌与燕景瑜有七分相似;
为人生性好色,容貌妖冶,与燕景瑜是两个极端。
如果说燕景瑜是雪峰仙姝,那么燕名漓就是庭中芍药。
正如刘禹锡所作:“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其中犹如池上芙蕖的便是谭仪了。
回到正题……
燕名漓施施然坐下,看着她笑道:“起来吧。”
商沉鱼起身将手中画匣捧起,又道:“殿下,这便是美男图了。”
逐影从她手里接了画匣,在燕名漓面前将画缓缓展开。
逐影看清画上的内容后,从齿关溢出一句:“伤风败俗。”
燕名漓看到画上的男人,眼睛就像被一道光划破的黑暗天空。
画上那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男人雅逸的剑眉,双眸暗藏汹涌的情愫又多了几分温柔,让人情不自禁溺毙在那片深邃中。
面颊更是染着不该属于天界的绯红,神韵透过画卷难以氤氲开来,却又显示在那欲张未张的双唇上,再往下,更是妙不可言。
逐影见她看得入了迷,自作主张地“咻”的一下将画合上了。
商沉鱼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料想求她的事有了着落,在他们未曾留意之时,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
燕名漓回了神,剐了逐影一眼,又冲商沉鱼露出一丝笑意,“说吧,找本殿什么事?”
商沉鱼直言道:“求殿下将逐影借臣女一用。”
逐影听到这话瞬间惊惶失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主子不要将奴借出去。”
燕名漓嗤笑道:“一幅画就想换逐影?这赔本买卖,本殿可不干。”
逐影看她动了心思,跪着挪动到她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膝尖,哀求道:“主子,不要,奴不愿。”
燕名漓忽地变了脸,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起开,没规矩的东西!”
逐影挪到一边跪着,满脸哀色全堆在脸上。
商沉鱼以为有得商量,忙道:“若殿下应允,画上的人便是殿下的了。”
燕名漓来了兴致:“你应该知道本殿收男宠的条件,非清白之身不收;头脑愚笨的不收;身体残缺的不收;空有美貌的不收。
你看看本殿这满屋子的男宠,论家世样貌各有千秋……”
商沉鱼环视一圈,在各自位置上站定的男宠们对她露出一丝讥笑。
商沉鱼却不慌不忙,“殿下,画上人有超越普通一品境的实力,诗书棋琴书画,射御花茶曲赋样样精通,身段样貌更是上上品……”
商沉鱼每说一个字,逐影的牙咬得就更紧了一分,连眸子中的灰败之色也越发的浓了,仿佛只要燕名漓发话说把他送人,他就会立马自戕于人前。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提这人是何身份?”燕名漓将手撑在座椅上,漫不经心道。
商沉鱼字字有力:“这人是楚国三皇子,东方既白。”
燕名漓兀地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茶杯往商沉鱼脑门上砸,气恼道:“混账!你居然敢拿燕含溶看上的男人来糊弄本殿!”
商沉鱼捂着脑门赶忙跪下,又说:“只要杀了燕含溶,东方既白就是殿下的了。”
燕名漓没忍住冷哼了一下,讥讽道:“你以为燕含溶是那么好杀的吗?再者你怎么保证杀了燕含溶,东方既白就会受本殿摆布?”
商沉鱼:“殿下……臣女有……”
燕名漓怒道:“来人!请商姑娘出去!”
商沉鱼被人架了起来,仍不肯死心,“殿下,只要种下情蛊……”
燕名漓勾起她的下巴,缓缓道:“商沉鱼,镜花水月的东西想拿来换逐影可不够格。
若是你亲自将人押到本殿面前,本殿还可以考虑考虑,现在,一切免谈!送客!”
商沉鱼还欲叫喊,却被捂了嘴丢出了七皇卿府。
扰人清净的声音消失后,燕名漓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看向旁侧跪着不敢抬头的逐影,“起来罢。”
逐影缓缓抬起头,却没有听她的话起身。
燕名漓见他违抗自己的话,蹙了蹙眉头,“不想起?那就跪着!”
燕名漓刚准备准备起身,逐影却抓住了自己的膝尖。
燕名漓抬脚勾起他的下巴,“有话说?”
逐影嗫嚅道:“主子,不要把奴送人。”
燕名漓没有应答,缓缓将脚放下,无情地打破了他最后的希冀,“贱奴没有资格同本殿讨价还价。”
燕名漓说罢起了身。
逐影似乎认命了一般,缓缓合了眼,果断从腰侧抽出长剑挥向自己的脖颈,鲜血瞬间涌出。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逐影疑惑地睁了眼,却看见燕名漓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她的手握住了利刃,血也是她的。
逐影赶忙松了手,慌乱磕头道:“奴该死。”
燕名漓将剑扔到一边,踹了他一脚,“老东西,竟然敢威胁本殿。”
其余男宠们见了冷嘶了一声,仿佛伤得是自己的手,几欲上前,却没有胆量离开自己的岗位。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逐影那样受宠。
逐影,年三十,影卫首领,一品上境高手,容貌惊人,不苟言笑。
燕名漓的男宠之一。
逐影抬头看向燕名漓鲜血淋漓的手,问道:“主子,让奴给你上药吧?”
“去拿药来。”
“是。”
逐影走开后,燕名漓用没受伤的手捡起地上那幅画,细细观赏,随后不屑地品评道:“一看这双多情目就知道这人最会骗人,三言两语里藏着种种骗局;
嘴唇薄,薄情冷血,牙尖嘴利,擅蛊惑人心;和燕含溶那张寡卿脸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