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结束与楚妈妈的通话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乔晚虽然对她的爱超过了宋怀川,但因为是职业女性,十天有八天在忙工作,对她的关心百分之九十是充足的物质补给。
银行卡里蹭蹭往上涨的余额,衣柜中越来越多的大牌限定款,梳妆台抽屉塞不下的首饰……
楚妈妈与乔晚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
出身江城有名的书香世家,念完大学就进入江城市图书馆工作,几年后嫁给楚昭,辞职在家相夫教子。
楚昭从政,但楚老先生在生意场风生水起,二十年前的楚氏旗下就拥有两个上市公司。
楚太太在楚家过的是豪门贵妇的生活,但因为从小受家庭熏陶,不喜奢靡,除了照顾家庭,就是写写画画,研究各地美食。
她对宋瑾的关心全都表现在行动上。
自从宋瑾大年初六去了楚家一趟,每个月她会给宋瑾寄来各种好吃的,都是亲手做的。
拒绝过几次,楚太太没听进去,照寄不误。
直到现在,宋瑾冰箱中还有楚太太寄来的吃食。
虽然楚屿君没有把两人分手的事儿对家人公开,但宋瑾已经不再准备接受楚家人的任何东西。
令宋瑾没想到的是,临下班,张组长给她安排了去港城参加一个法律培训的任务。
明天上午九点开始,为期四天。
原本该休息的周六和周日都被培训占据,律所的工作本就繁杂,加班加点更是常态,这种公差即便有出差补贴,大家也都不想去。
张组长一时抓不到人,就安排给了宋瑾。
怕宋瑾不同意,张组长还搬出宋瑾家在港城,可以趁培训这几天回家看看父母的理由。
宋瑾与楚屿君分手之后,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感觉暂时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也不错,爽快应下。
第二天要出公差,宋瑾定好机票收拾好东西提前下班,回了住所。
她一开始想给爸妈个惊喜,拎着行李箱往机场赶的路上没忍住,把机票信息发给乔晚。
乔晚的电话立马打过来,说马上让保姆去采购食材,等她到家一起吃晚饭。
宋瑾听得心里暖暖的。
没有了爱情,她还有把自己视若珍宝的爸妈啊!
宋瑾定的是晚上六点半的航班,走进机场大厅,迎面就看到楚屿君从出口出来。
她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看过去,还真是楚屿君!
楚屿君拎着行李箱,一改平时的职场精英范儿穿衣风格,穿了件宽松的牛仔衬衫和休闲裤,里面是件白色t恤,戴了顶白色棒球帽。
即便是这样低调的穿戴,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宋瑾不想被他看到,急忙垂下眼帘,可惜还是迟了。
楚屿君的视线已经隔着八九米的距离,朝她投过来。
短暂的交汇之后,她平静避开,从从容容走进安检通道。
纵使没有转身,她也能察觉到背后凝滞了一束喜怒不辩的目光。
半分钟不到,手机来电响起。
看到是楚屿君,她的心跳瞬间失衡。
明明想接听,却手指一颤,点了拒接。
手机屏上显示的未接来电,把她的心扯得七零八落。
楚屿君主动打来电话,肯定是有求和的意思,她如果接听,两人是不是就重修旧好了?
确定关系以来,楚屿君给她的爱和体贴,远远超过她给对方的,做过的唯一错事就是未经她允许,带着玫瑰戒指去信安讨要名分。
况且,她也有错。
明知辛婷心思不纯,还把楚屿君的手机号放出去,楚屿君翻脸也在情理之中。
明明还爱着楚屿君,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
她问自己。
找到楚屿君的号码,试了好几次也没拨出去。
因为,她到现在还在顾及可笑的面子!
她暗暗发誓,如果楚屿君的来电再次响起,立马接听。
可是,等到登机那刻,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也没等到心心念念的那个来电。
在飞机上,宋瑾闭着眼带着耳机,满脑子都是楚屿君。
两人确定关系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历历在目——
落地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手机,看有没有楚屿君的未接来电或未读信息。
上面除了乔晚发来的一条微信,再无其他。
她的五脏六腑瞬间被失望占据!
乔晚在微信中说,直接安排司机去机场接机,让她走三号出口。
她照做,乘坐自家的车回到锦绣居。
宋津南有应酬,只有乔晚在家。
宋瑾拎着行李箱还没走近宅子的大门,早就在外面等候的乔晚就笑着迎上来。
“糖糖。”
“妈——”
母女俩紧紧抱在一起。
“你把订票信息发给我之后,我转给你爸,你爸还不相信你会回来呢!来,我们照个自拍发给你爸。”
乔晚一手拥着女儿,一手打开手机摄像功能。
宋瑾对着镜头做了个剪刀手的姿势,与乔晚的头亲密抵在一起甜甜一笑。
乔晚一连点了好几下拍摄键,边发给宋津南边夸赞女儿,“我家姑娘又漂亮了!”
“我可听顾姨说了,您年轻时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宋瑾打趣起乔晚来,“现在虽然年岁渐长,但容貌,身材、气质也远超同龄女人。我从小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您,您不知道我有多骄傲自豪!”
“这种恭维话好像是你第一次说啊,我很喜欢听,以后多说几次。”乔晚伸手拿过她的行李箱,牵着她的手并肩走进宅院。
保姆早就卡着点儿摆放好碗筷,宋瑾洗漱后,换了身家居服坐到饭厅。
慢悠悠喝着妈妈亲自熬的绿豆百合粥,吃着妈妈做的菜,宋瑾是打心眼里的满足。
晚饭接近尾声,乔晚才聊起正事儿,“楚家人还不知道你和楚屿君分手吧?”
她摇头,“楚屿君应该还没说。”
“一个小时前,楚屿君妈妈打来电话,说是答谢我和你爸给楚老夫人的寿礼,其实是在旁敲侧击你和楚屿君的关系。”
乔晚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嘴。
“您怎么说?”宋瑾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