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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程老头一直提醒许淮和准备好行拜师礼,日子他都给挑好了。

许淮和想到这就头疼。

他原以为自己不打算科举,拜师也只是挂个名头,只要好好准备拜师礼物就成。

哪晓得程老头让他一定要走完拜师礼的所有流程。

他都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程老头到现在还没死心,打算先将人骗到手底下再说。

只要正经拜了师,有这层关系加持,难保有一天他不会被自己劝动。

万事皆可徐徐图之——

在选定的日子,许淮和难得一改往日穿着的短打,改换了身月白直裰,还绣着墨竹纹图案。

倒真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了,就连一旁的梁音柔都打量了许久。

身长如玉,身姿如松。

再看容貌——

剑眉微挑,星目如珀,鼻梁高挺。

搭配着过高的身量,颇有番俊朗之姿,若是穿上戎装定是位飒爽将军模样。

梁音柔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将他同将军一词关联到一起,只莫名觉得相配。

穿着这身也是清俊儒雅,带着书生意气。

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却融合的异常之好。

老头子倒是选了个好看的弟子。

此时的程老头看到许淮和这身打扮也愣了片刻。

非是惊叹于其容貌之盛,只觉得似曾相识。

待人将头抬起之时,一束阳光也在此时掠过双眸。

许淮和有些不适的侧头避开,眼瞳却在此刻呈现出了另一种颜色。

随着阳光一闪而过,片刻便消失不见。

程老头却瞳孔微震。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许淮和的眼瞳在那一瞬是蓝色的。

按下心中的怀疑,稳了稳心神。

按照既定的流程,程老头亲手为其正了衣冠。

许淮和也觉得新奇的紧,他可是第一次亲身体验这古代的拜师礼。

为此他可是做了好些功课的。

站的端端正正,任自己这位新任先生为自己整理衣冠。

待整理完衣冠,程老头正正经经的领着他将手放到准备好的木盆当中洗净,行盥洗之礼。

接着便是叩首礼。

许淮和上前跪到先生和师母跟前,恭恭敬敬的递上早前准备好的红包和投师帖子。

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之后再双手奉上芹菜、莲子、红豆等六礼束修。

这六礼也是各有讲究,各有寓意。

最后一步便是跪拜献茶,许淮和做的那叫一个标准。

惹得程老头都挑眉看他。

接过恭敬递来的茶水,程老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便开始了对许淮和老生常谈的训话。

走完这些,才开始了正常的交流。

“家中长辈可有为你取字?”

许淮和如是应道:“未曾,父亲早逝,只母亲一位长辈。”

程老头有些不是滋味,也没多问。

只是并未用上早先就为他取好的字,临时起意换了一个。

“那为师今日便为你赐字——缘齐。”

“因缘际会,自有齐时。”

望你有所成,有所得,有所归。

许淮和并不是很懂这字的具体含义,只照例感谢道:

“多谢先生赐字,弟子定当牢记于心,不负先生所望。”

程老头难得这般正经,抬了抬手:“起身吧。”

“是。”

许淮和站起身候在一旁,想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吩咐。

冷不丁的面前递过来一块莹白的圆环玉佩。

构造简单,玉质却不俗。

许淮和怔愣了一会儿。

程老头没好气道:“拿着,为师给你的礼。”

“这般有钱还穿的那么穷酸,连块玉佩都不挂,平白让人笑话我程松平的弟子。”

面上端的是一副嘴毒傲娇的模样。

许淮和却心里门清这小老头的性子,很是不客气的接过。

“那弟子就不客气啦~嘿嘿。”

“好好保管着,这可是为师故交所赠,你若是丢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许淮和:……

拜师礼过后,好些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但许淮和也说不明白。

就仿佛是牵扯加深,羁绊加厚。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拜师礼的当晚,一封加急的信件寄往了京城。

翌日——

许淮和一早骑马赶往酒楼处理事情。

昨夜吴来让二牛传了话来,让自己今日务必去一趟酒楼,也没说什么事。

出村口的时候,居然看见了张大成赶着马车朝村西而去。

见到自己时居然还挑衅的笑了笑。

许淮和直觉不对劲,他平白无故来这里做什么?居然还是赶马车?

略一思索,才突然想起来王癞子家就在村西那边。

呵!看来还是贼心不死,杠上了。

想必吴来要说的事情定然也与他有关。

心里疑问还要等人解答,许淮和这日骑得比往日还快些。

刚到酒楼就看到吴来一直等在账房门口。

许淮和直接将人叫进房内说话。

“是不是张大成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卖方子了?”

吴来一惊,没想到东家如此敏锐。

“是,前些日子小的一位在醉香楼做活的兄弟告知小的。

说是张大成与他们掌柜的签了契约,将咱门酒楼的好几道菜谱方子卖与了醉香楼。

小的怕消息有误,盯了张大成几日。

发现他近日不仅置办了宅院,还购置了马车等物。

不仅如此,小的在醉香楼也看到了与咱们酒楼好几个相同菜色。

想来小的兄弟说的基本为真。”

许淮和听后,右手食指习惯性的轻叩桌面。

想了会儿,道:

“阿来,你那位兄弟本事如何?能否拿到醉香楼留有的那份契约?”

俗话说的好,捉贼拿赃,捉奸拿双。

即便他与张大成的契约中签有保密条款。

可若是没足够的证据,依旧拿他没办法。

想来张大成也是如此认为的,不然也不敢这般轻易的就将掌握的方子卖与他人。

这人如今已然是个隐患,必须除掉。

今日去王癞子家怕也是去砸钱提亲的,他以前怎生就没瞧出这人是这样一副德行呢。

当真是瞎了眼。

吴来听后有些为难,当然这为难是他装出来的,只是想为阿满谋求一份生计。

“拿应该是能拿到,就是——”

“直说。”许淮和不想绕圈,他喜欢直球。

“就是如果他偷拿了出来的话,势必就不能在醉香楼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