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一位耄耋老人正站在花园内修剪花草,他满头银发,一身细棉布白色长袍,虽然年长,脸上却透出健康的红润之色,身体很是硬朗。
此人便是大夏朝的老丞相,曹竹和曹芳若的亲外公,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与曹竹年纪相差不大的中年男子,乃是曹竹和曹芳若的小舅舅,老丞相的独子赵澈。
此时赵澈正皱着眉头,盯着一株花发呆。
“从摄政王接管朝政后,朝堂已经安稳了不少,那些个贪官污吏都跟鹌鹑似的老实的很,你怎么还沉着个脸啊,来来来,对着水照照,你那脸都快皱成个包子了!可别对着为父的花摆出这副表情,影响花的心情!”
老丞相修剪完一丛花,不在意的拍拍袖子上沾染的泥土,转过头,就看见儿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便指着他身旁的水桶打趣道。
“爹,儿子不是在为朝堂之事操心,而是因为曹竹,那小子都自请出族了,您就一点儿不担心?”
赵澈一脸郁闷的看着不紧不慢又开始修剪花草的老爹说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关东府那边的人不是来传信了嘛,说竹儿现在吃得饱穿得暖,还得了好兵器,正满腔热血的训练将士,一心要杀退金兵呢!再说,你不是还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他嘛?”
老丞相慢悠悠的说道。
见儿子还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他捋了捋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放心,他老子不可能舍得让他出族的,竹儿这么闹,觉得丢人犯愁的是他老爹,你在这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爹,曹竹一向稳重,又重情重义,将军府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他不能原谅的事情,他才会做出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来,我在想将军府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他,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
老丞相听完儿子的话,放下剪刀,踱步到他面前,一巴掌就招呼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同时嫌弃的开口说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有些事儿,竹儿想告诉咱们的时候自然会说,他既然不说,咱们便不要去探查,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他一向稳重,要相信他!”
“哎吆!爹,我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动手打我?”
赵澈看了看不远处的下人,不好意思的低声嚷道。
“你长多大,我都是你老子,还打不得你了!”
老丞相吹胡子瞪眼的吼道。
听着老爹中气十足的声音,瞥瞥低头忍笑的老管家,赵澈赶紧拉了拉老爹的袖子,低声说道:“爹,我是您儿子,您什么时候都打得,还不行嘛!您小点声,给儿子留点面子。”
老丞相看着儿子涨的通红的一张脸,摇了摇头。
哎,脸皮真薄,一点儿都不经逗,不好玩儿,还是自己那孙子孙女招人稀罕!
想到孙子和孙女,老丞相眼睛一亮,看着儿子问道:“对了,我的宝贝孙子和孙女呢?回来了嘛?”
“爹,您不是说,放他们出去历练嘛,还没回来呢!”
赵澈叹了口气说道。
自从姐姐赵嫣儿去了后,没过几年,娘亲便也撒手人寰,老爹突然性情大变。
谨小慎微了这么些年,突然就放飞自我了,做事全凭心意,不管什么人,只要是惹到了他,开口就怼,朝堂上的贪官污吏都被他怼了一遍,幸亏还存有理智,圣上做事昏庸时,老爹劝解不了,便索性闭口不言,没有对圣上不敬。
那些贪官污吏忌惮老爹门生众多,身处高位,也不敢惹他,老爹直呼痛快,说是早该这么做了!
如今见摄政王主理朝政,行事公正严明,他老人家让门生们全力配合摄政王后,索性告老在家侍弄花花草草了。
不仅如此,还不让他对一双儿女严加管教,说是人生苦短,孩子们开心便好,只要心性没有问题,就万事随孩子们的心意,放养即可。
这一放养可好,儿子成了一个吃货,说是要尝尽天下美食,为了搜罗吃食,干脆在各地开起了酒楼,虽说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却玩野了心,死活不愿科举入仕。
女儿呢,别人家的女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标准的大家闺秀,他的女儿可好,整日里舞刀弄枪,叫喊着要上战场,跟她曹竹表哥一样,做一个护佑百姓的大英雄。
他要管教一番,让儿女走上正途吧,偏偏老爹还护着,说他们这样才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还说他迂腐。
哎!他真是难啊!
“这两个小家伙,都走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老丞相洗了手,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嘟囔道。
听到老爹的话,赵澈偷偷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是您惯的!
“爹,我还有些事,先下去忙了!”
赵澈想想曹竹与将军府反目的事,还是不放心,对着老丞相拱手施礼后,便急匆匆的向前院走去,他得让人去盯着将军府才行,万一有什么事,还能帮曹竹一把。
“哎!这小子就是个操心的命啊,一点儿也不会享福!管家,再派一批人去关东府,暗地里保护曹竹!”
老丞相对着儿子的背影摇摇头,一边吐槽儿子,一边命人往关东府加派人手。
老管家应声下去安排去了。
老丞相便慢悠悠的朝灶房走去,他命人做的烧鸡,得去看看做好了没有,他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