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继续开口解释，无论什么时代，将垄断的权力掌控在私人手中，都只会让社会变得更加动荡，柳如云是个厉害角色，他有些期待这个女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言哥哥，我觉得光是这样似乎还有些不够，万一那个柳如云凭借自己的权力让商号们长时间地团结在一起了怎么办？”
梳理好逻辑顺序，长孙月灵很快就捕捉到了漏洞所在。
“一个名额，的确是不够几十家商号分的……”
“月灵，你忽略掉了一点，从小到大，咱们都是在良好的教育环境中度过的，所以仁义道德就理所应当地成了我们的底线，但那些在生活中摸爬滚打的商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本就站在社会的底层，处处受到欺压，底线已经是不存在了！”
听到这话，李言嘿嘿一笑，随后站起身来。
要学会换位思考，站在那些商号掌柜的角度来看，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夺取这块皇室特供的牌匾。
那些饱学之士所制定出来的道德标准，在他们这里，就成了废话一句，谁能赚到更多的钱，谁的话才有道理。
“按照这种情景去思考，商贾是毫无道德可言的，就算柳如云有通天手段，强行将商号掌柜们给凝聚在了一起，但等到心中怨气堆积到了极点的那一天之后，问题就会集中爆发出来，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现在就决出一个胜负来！”
“特定的计策，对应特定的人，这个法子，若是用在武将身上就不管用了，对于飞黄腾达的机会，他们一般都愿意让给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兄弟！”
说了这么多，李言觉得有些渴了，连忙将杯中冷茶给一饮而尽。
方才在会客厅中，喝的都是滚烫的茶水，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味道虽是不错，只可惜不解渴。
“言哥哥，你说得不假，没有了道德的束缚，人的行为的确是会有很大的变化，可若是柳如云在此基础之上加了一个武力限制来代替道德的作用呢？”
长孙月灵耷拉着脑袋，很快又想出一个问题来。
“比如，若是谁敢去争抢名额，就把谁干掉之类的，被刀子抵命脉，就算是身子骨再怎么硬朗的汉子，怕是也不得不低头吧！”
放下茶杯，李言摸了摸下巴，这小妮子的心思还真是活络。
当然了，这种可能他也不是没有联想过，想要一次性控制几十个商会的掌柜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柳如云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否则她早就这么做，为何还有费尽心思地爬上会长的宝座呢？
“月灵，你觉得柳家有这般强大的底蕴吗？武力威胁，不仅风险很大，而且失败的概率还很高，倘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我还有一个办法！”
他目光闪烁了两下，心中立刻又冒出全新的想法来。
“不管是哪一种结局，猜忌的种子都会在各大商号掌柜心中生根发芽，利益分配不均牵扯得更深更广，自此以后，他们只能将对利益的渴望给深深埋在心里！”
“这样一来，在心理作用的加持之下，就会诞生出不自由的感觉！”
稍微顿了一下，李言继续说道。
“反正这些商号最终都是要和星月楼合作的，届时，咱们可以给其中一部分一些好处，但隐瞒消息，不告诉其他人，然后过一阵子之后，故意透露出消息！”
“这种区别对待，很快就会引起他们心中的愤慨，若是将此当作传言，那么一切相安无事，若是有人开始追究，那就中了我的圈套！”
看到他脸上不怀好意地笑，长孙月灵莫名地有些不安。
挑拨离间这种事情，竟也被描述得这般清新脱俗。
“同时，我还会告诉他们，皇室特供的牌匾是可以进行流动的……”
说到这里，李言似乎觉得有些过分了，索性咳嗽了两声。
反正按照他的构想，各大商号之间为了获得这个名额，定会互相之间进行背刺，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而他只需要四处煽风点火当一个看客就行。
“其实这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博弈，若是不背叛同伴，就不可能有进步或者提升，可要是背叛同伴，那么就举目皆敌，两难困境，必须得有一个抉择才行！”
长孙月灵眼底闪烁着精光，她似乎觉得李言是越来越帅了。
两人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之上过多纠结，无论柳如云以及是商会如何决断，他们星月楼都是稳赚不赔的，等到有朝一日需要和皇帝老儿翻脸的时候，捏在手里的金银那才是硬通货。
久经商场的几个世家，都被李言算计得死死的，甚至连退路都帮他们想好了。
主动权掌握在手中，他无论何时都可以将消息给放出去，整个大夏，又不止这一家商会，只不过恰好他们规模最大罢了，若是李言愿意，分分钟都能再度扶持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商号来。
“月灵，楚雪儿的状态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屈服吗？”
“老样子，从一开始的宁死不屈极力反抗，到现在的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了北魏使团正在路上，不过这倒是件好事，原本吃喝都很少，这两天，送进去的碗几乎都是光着拿出来的！”
“是北魏使团给了她希望，不过我会亲手掐灭！”
听到这话，李言摇摇头，就在这时，赵菱歌推门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着深红色的披风，看样子是刚出门回来。
“夫君，我刚刚回了一趟宫里，父皇让我转达消息！”
端起李言用过的杯子，使劲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她红唇微张，快速地说道。
“陛下有事找我？为何不发一张帖子让我入宫呢？”
不过，这般举措倒是勾起了李言心中的好奇。
谈及赵洪清的意思，赵菱歌的眼神立刻就变得幽怨起来。
“父皇说，让你尽可能在北魏使团抵达之前，把楚雪儿给处理好，就这么一直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么让她屈服于大夏，要么就杀了她，不过父皇的意思，更加偏向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