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雪咋吧着眼睛看着他,满眼委屈巴巴,似是在控诉宁书元为何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宁书元忍下心中不耐,凑到她颊边装出一副沉醉的模样落下一连串轻吻。
“我的小雪花,在自己家里还要受这样的气,连一个庶女都能给你脸色,我听着心中实在难受。”
奚应雪心中受用,面上却还是撅着嘴,作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任他亲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宁书元对她偶尔会有一些亲近的动作。
她本就极为渴望男子的关爱与爱慕,加上近半年来,谢文渊这个未婚夫被奚应莲勾走,她亲眼目睹了两人在寺庙之中苟且,心中更是寂寞扭曲。
所以宁书元第一次触摸她的时候,奚应雪还觉得有些怪异,与此同时又觉得有些受用,更有一种报复谢文渊的快感。
再者宁书元早就不算真正的男人了,与他亲密一些,自己不会吃亏,别人也不会想歪。
久而久之,奚应雪就放任甚至有些沉醉了。
隔壁偷听的两个人听两人只是开了个头,然后就没声音了。
凝神仔细去听,也只有似有若无的喘息。
直到忽然听到女子急促的呻吟,奚应芷像是陡然明白了什么,双颊涨得通红。
这这这……
这也太离谱了吧。
宁书元他可是个没根的男人啊!
正当奚应芷满心荒唐之际,隔壁终于又开口说话了,“父亲和祖母若跟你一样想该多好,可惜今日祖母还说那举荐的名额不能给书意,我也不知如何劝说。”
片刻后,宁书元阴郁滑腻的声音响起:“她一直在乡下,与你情份浅,奚应芷惯爱讨好卖乖,老太婆自然偏向她。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不止是奚应雪,旁边的奚应芷和梧桐都竖起了耳朵。
就听到宁书元缓缓说出个计策,奚应芷和梧桐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又溜了出去。
她料想的果然没错,自打奚应雪回府,行为举止较之以往都要更有章法些,其背后果然是宁书元在指点。
两人跨过巷子又回了马车,梧桐一阵心慌,“大姑娘居然和外人一起这样算计老夫人,姑娘,咱们可要提前跟老夫人告发?”
奚应芷定了定神,缓缓摇头,“一来口说无凭,这种事情又实在匪夷所思,凭空去说,祖母不会信。二来,反而打草惊蛇,宁书元后头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招数。”
梧桐深以为然。
奚应芷又道,“此事我需得跟在老夫人身边,方才能破了奚应雪的算计。平日我要在书院,奚应雪机会多得很,最好是在我休息那日给她创造机会。”
三言两语就定下计策,主仆二人都冷静下来,一回府便去了陈氏院子里。
“祖母,今日在书院,听说城外的菊花都开了,今年的菊花开得格外好,还有一株青王菊,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奇花,书院里的学生都去看过,芷儿也想去。”
这阵子陈氏操劳太过正有些疲惫,听奚应芷这么说不禁也起了些兴趣。
“听你说的,祖母也想去看了。到京城这么久,我还没出去逛过呢。”
这便是姚轻黄的疏漏了,奚应芷识趣地没接话,只道:
“那祖母和孙女一起去吧,明日书院歇息,若是有好的菊花,采些给爹爹泡茶,清心明目好生养一养。”
陈氏乐呵呵地应了。
奚应芷也高兴地起身,又不经意道:“大姐姐也一块去吧,她在庄子上受苦了,也该松快松快。”
陈氏本不是刻薄之人,虽然不怎么喜欢奚应雪,却也不会故意苛待她,闻言便也同意了。
奚应雪回府后知道这个消息,顿时一乐。
这可真是要瞌睡便来了枕头,忙写了信让知意送了出去。
翌日一早,奚应雪更是早早就来了陈氏院子里请安,还亲自伺候她喝了一碗粥。
陈氏其实不太爱喝甜粥,不过看在孙女一片孝心的份上,还是蹙眉喝了下去。
等奚应芷到了,一行人便出发准备上马车。
行走间,奚应芷不经意瞟到奚应雪腰间系着的荷包。
因着有些眼熟,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奚应雪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故意将荷包拈起来,“这荷包上的菊花绣得应景,原是昨夜范嬷嬷知道今日要去赏菊,连夜给我绣的。
她本是绣娘出身,难得到了如今手上功夫还是如此精湛。”
说着又面带得意地冲着奚应芷关切道:
“瞧我,关公门前耍大刀了不是?范嬷嬷是二妹妹的生母,这些年间绣品什么的,二妹妹定然是不缺的吧,二妹妹怎的不带一件?”
奚应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因着心头存了事,奚应芷本是不想和她争这些一时的长短。
可奚应雪得意的神情实在让人生厌,奚应芷便双手拂过腰间,故意露出腰上挂着的环佩。
“自打宫宴上受惊,父亲便送了我这枚吉祥如意的环佩,只说可以遇难呈祥,逢凶化吉,所以那些荷包我便戴得少了。”
玉佩跟荷包,傻子都知道哪一个更珍贵。
奚应雪扬起的嘴角狰狞了一瞬,硬生生又止住。
转而换了一副谴责的口吻:“二妹妹感念父亲的养恩,可生恩也该记在心中才是。”
奚应芷也学着她的口气:“夫人的生辰快到了,大姐姐准备送什么寿礼?”
奚应雪面色一僵,彻底不再接话。
一路沉着脸出门,马车在压抑的气氛之中朝着城外驶去,很快就到了城北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