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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境内,羝族与汉族人相互对立,羝族源自西北一带,羝族人性情刚毅勇敢,作战异常彪悍,羝族的骑兵一遇战事如旋风般横扫敌人。大汉的羝族人与大秦的羝族人同宗同源,只是羝族的不同分支而已。羝族与汉族的融合在大秦境内正在缓慢地进行中,三年前大康北境大军趁着大秦内乱之时收复襄州和云州,三年后大秦内乱已平,大秦太子完全掌控国内军权,开始陈兵云州,准备与大康开战,誓要夺回云州。

戴云一字一顿地说:“陛下,微臣知晓大秦羝族人的凶悍,臣已做好准备前往大秦做说客,大秦内部各种势力相互倾轧,东平王项坚战功卓着,早已引起大秦太子和丞相的忌惮,这就是此次游说的突破点,臣有把握完成任务。”

高世尧站起身,轻吹一口气,“戴爱卿,你曾任北境大军监军,带兵从大秦贼人手中拿下襄州和云州,大秦国内百姓对你是恨之入骨,三年前大秦使臣廖汉成返回途中遭人割首身亡,大秦贼人将此归为大康细作所为。你一旦跨入秦境,迎接你的不是鼓乐,而是明晃晃的弯刀。朕舍不得。”

“陛下,此次边境危局必须要尽早化解,臣愿以身破局,望陛下成全。”戴云跪下来磕头。

高世尧面露难色,瞧着戴云,禁不住叹气,“戴爱卿,你先回府歇息,此事容朕思虑一番。你是朕提拔的青年才俊,朕不想你枉死虎狼之秦。段公公,送戴爱卿出宫。”

段天福领旨送戴云出御书房,高世尧独自站在御书房中,一边是大康边境难解的危局,一边是多次九死一生的国之功臣,一时不知如何选择,不知何时云霞长公主高芸笑着走进御书房,“父皇,父皇,听说戴云回京了,明日可否在宫中设宴招待戴云?”

高世尧尴尬一笑,干咳一声,“芸儿,此事需缓一缓,明日戴云将代表大康出使大秦游说,此次边境危局只有他能解。”

“父皇!父皇!虎狼大秦岂能放过戴云!”高芸大声喊着,“戴云曾孤身斩杀秦贼四十人,这是拿戴云的命换边境和平。能换个人去吗?”

高世尧无奈地说,“秦国那边根本不想和谈,这是戴云亲自要求的,换个人去,谁还敢去?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谁敢出使大秦?”

高芸怒目圆睁,“父皇,若是戴云回不来,那儿臣将来嫁给谁?”

高世尧拉着高芸低声讲,“戴云不可能娶你,此事朕不答应。”

瞧着高芸生气离开的背影,高世尧接连叹气,每一次大康危局总有戴家人挺身而出,若此次戴云出使大秦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向戴天德交代。

此时的戴云骑马离开皇宫门口,心中早已确认陛下的心意,“明日早朝定能有结果,边境危局定要破解,陛下心中有顾虑,定会顾全大局。”

回府的路上,戴云瞧着街道上飘落的雪花,寒意四起,京城的寒风从来没有停过,一直到回到戴府。仆人瞧见戴云下马,立马跑过来牵走马匹。戴云瞧着府中人人都很奇怪,“莫非今日府中有客人来!今日是回京首日,谁会来府中凑热闹?”

戴云刚走到练武场附近,瞧见花雪儿带着戴震和戴绮韵在玩沙子,脸上挂着笑,慢步走上假山,只听见假山山顶的望月亭中有人在说笑,“望月亭中有人在说笑,定是熟悉的客人,莫非是定王殿下?”

“定王兄,老师去觐见陛下还没回府,看来此次陛下另有打算?”

“王兄,此次戴云很为难,定会站出来化解边境危局。听闻戴云和大汉监国太子陈锋交好......”

“定王兄,听闻秦国东平王项坚三个月扫平大秦北部边患,将甘凉二州纳入大秦版图,日后这个项坚会是大康的劲敌,项坚和大秦太子想比更有威胁......”

“羝族将领彪悍异常,羝族兵士与汉族兵士相互融合,一旦打起来,一万骑兵即可横扫三万大康将士,云州不能打起来。三十万大秦军队围攻过来,云州和襄州的八万将士定抵挡不住。”

戴云听着两人的对话,猜出望月亭中之人是定王高瑛和太子高寅,无奈地走进望月亭,躬身施礼,“太子殿下,定王殿下,戴云拜见。”

太子高寅站起身,拉着戴云坐下来,低声询问:“老师,回来了?本宫听定王兄讲了老师的遭遇,甚是生气。主犯孙远鸿一家人已被夷灭,二皇子被发往皇陵三年。不知今日觐见陛下,可有何收获?”

戴云叹息一声,瞧见石桌上刚煮好的茶,倒了一杯茶,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太子,“太子殿下,戴某已写了一封信给大汉监国太子陈锋,陈锋接到此信,不出五日定会撤军回宁阳。还有一事,臣已向陛下请求明日出使大秦游说劝说大秦军队撤军。”

太子高寅接过书信,禁不住颤抖,“老师要出使大秦?父皇竟然答应了!”

定王高瑛低声询问:“戴大人,为何是你出使虎狼之秦?鸿胪寺那么多官吏,都无人敢站出来出使大秦,现下你可是秦人心目中的仇人!你若出使秦国,即便秦军退却,你还能回来吗?”

戴云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高瑛,用缓慢的语气继续说,“秦国军队彪悍异常,其内部各种势力相互倾轧,大秦太子看不起丞相,丞相瞧不起战功赫赫的东平王项坚,大秦驻军兵士极为推崇东平王,如此混乱的大秦,足可以轻松地说服其退军。大康的骑兵能与大秦十万骑兵相抗衡吗?”

太子高寅和高瑛低下头,大秦十万骑兵的战力足以横扫一切抵抗势力,化解此次危局的办法唯有派遣使臣出使一种。

“大秦羝族是农耕民族,尚礼仪,不斩来使,戴某的性命还能保住。”戴云笑着说,心中有一种无畏的感觉。

戴云瞧着面前两人,用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征服太子和定王。戴云陪着高寅和高瑛聊了半个时辰,高寅达到目的第一个离开戴府,高瑛将曾经找到的玉质令牌交还给戴云,同时说出此物的由来。

戴云将定王高瑛送出戴府,站在大门前瞧着高瑛的背影,叹息一声,“都走了!太子还是那个稚子,还是斗不过陛下的算计。”

“公子,公子,你为何要去秦国出使?”这是清雅的声音。

戴云拉着清雅走进戴府大门,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夫人,太子监国三年,一味求稳,陛下不满意,若是不能处理好此次边境危机,其后果不堪设想。二皇子高觉和陛下太像了,胸有城府,早已过弱冠之年,其聪慧比太子更高。当年宁王的预判看来是真的。太子依靠的人只有我。”

清雅点着头,“公子,夫君,此次出使当真会顺利吗?”

戴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夫人,我可以保证定平安归来。”

清雅是一副羡慕的样子,“太子有了公子,当真是有福气。”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太子高寅看着戴云的书信,竟然是两封书信,一封是写给大汉监国太子陈锋的信,一封是写给太子的信,信中内容:

“殿下,三年监国获益良多,实不知陛下另有深意,此次边境危局难以破解,储君之位能保乎?二皇子身份正,心智高,何不是不二人选?藏拙以破局,若臣以身家性命护储君之位,身死之日,望殿下善待大康百姓,少几分戾气,多几分仁爱。”

高寅此时方懂得戴云的深意,感叹一声,拆开另一封写给陈锋的书信,书信内容:

“大汉三皇子殿下,三年不见,今日欣慰陈兄任监国太子,得偿所愿,愚弟三年前在楚州青葱岭死里逃生,若来日可相见,愿陈兄统率大汉军民狂扫大秦贼兵,大康本为盟友,奈何陈兵二十万于黄州边境?古人云,唇亡齿寒。望陈兄知愚弟心意,撤兵回宁阳,勤练骑兵,有朝一日狂扫大秦骑兵。一举灭之。

愚弟戴云拜上”

高寅听到不少陈锋和戴云相交甚好的传闻,看完信,方知传闻为真,心中不免为戴云担忧,“老师交友甚广,大汉监国太子都是其好友,此次出使大秦仍有危险,高觉也不是窝囊废,父皇试探孤三年,仍不愿完全信任,每次遇到危机,还需要问策于老师。”

高寅似乎明白戴云的深意,一回到太子府便吩咐时公公去宗正寺传令善待二皇子高觉,十五日羁押一日也不能少。

宗正寺的消息很快传到高世尧耳中,高世尧看着站在身旁的段公公,“天福,太子对觉儿的处罚能警醒皇室之人,太子还需要多加磨砺。戴云出使大秦能有几成把握?”

段公公手握拂尘,低声回道:“陛下,戴云自入仕以来多次外出公干,每次皆圆满完成差事,秦国内部混乱不堪,远比戴大人所说得严重。戴大人是天子门生,承蒙陛下的福祉,定能携大康的天威劝退三十万大秦军队。”

高世尧笑着点头,“朕心甚慰。戴云出使秦国,踏入秦国之日,北境云州大军枕戈待旦,备战。此处戴云平安归来,朕也该厚赏之。”

“戴大人一心为国,从不要赏赐,这是为臣子的本分。”段公公笑着说。

高世尧突然想起戴天德,“戴家人百余年间为大康尽心尽力,文肃侯戴俊来镇守边境数十年,为国殉职;戴天德居大康右相,尽心辅佐于朕,惨死于宵小之手;戴云十八岁入仕,尽心办差,为国为民,多次九死一生,用心教授太子,戴家先祖曾是大康忠勇伯,这份荣耀也该传袭到他身上。明日早朝定要厚赏戴云。”

段公公在旁不敢说话,一时也分不清此话是真是假。

一切正如段公公预料那般,第二日早朝,高世尧突然临朝,太子高寅有些慌张,想要退到一旁又被高世尧拦下,一摆手,“来人!宣旨!”

段公公打开圣旨宣读:

“朕素来惜才爱才,拔擢戴云于乡野,戴云系大康右相戴天德之子,自入仕以来,出使大汉促成康汉结盟,用心教授太子,又于北境指挥大军收复云州,圆满完成与大秦和谈一事,为国尽忠,为民尽责。朕感念戴家忠烈世家之名,恢复戴家先祖之世袭制,戴云承袭忠勇伯,封振威将军,传示四海寰宇,昭示万民。钦此。”

戴云身穿官服站出来,跪拜谢恩,“臣戴云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公公慢步走到戴云面前,将圣旨交给戴云。

“戴爱卿,平身!朕决定派你为大康使臣出使大秦,与秦国商谈两国结盟一事。”

高世尧笑着点头,“戴家乃大康百年忠烈世家,朕心甚慰!”

戴云缓慢站起身,低声回道:“臣代戴家先祖谢陛下隆恩!”

崇文殿中一众文武百官在散朝后纷纷向戴云祝贺,左相司马绶完全是一副嫉妒的样子,小声叫嚷:“就是靠着祖上的恩荫才封爵,有什么可祝贺的?”

戴云瞧着离开的百官,瞥见定王高瑛,拉着高瑛慢步走出崇文殿,“殿下,这是哪一出?忠勇伯为何来得这么快?”

定王高瑛瞧着戴云手中的圣旨,叹息一声,“表弟,忠勇伯,戴家能出两个公伯,这是戴家先祖的恩荫,百年前戴家先祖以军功获封忠勇伯,今日是好日子,堂堂的忠勇伯代表大康出使大秦,算是给足秦国面子。”

戴云承袭忠勇伯的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戴云坐着马车还没回到戴府,整个戴府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花雪儿和清雅听到此消息乐疯了,戴府门前鞭炮齐鸣,好生热闹。

“何为忠勇伯?能吃吗?”戴震瞧着大门口众人欢腾的样子,小声问询。

戴绮韵瞧着戴云的样子,傻笑一声,“忠勇伯是爵位,不能吃,可以看,可以摸......”

清雅听着两个小孩子的话,登时哭笑不得,站在门口等待着戴云的回府。

“清雅,公子,不,忠勇伯回府了!”

清雅顺着花雪儿手指的方向瞧见戴云的马车驶到戴府大门口,“回来了!回来了!”

戴云在薛恒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慢步走到大门前,看到一地鞭炮碎片,好奇地问了一句,“夫人,雪儿,你们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