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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敞不想元亓说下去:“你别……”

元亓却坚持:“更何况,殿下知我懂我,就该知道,我虽身为女儿之身,但此生绝不愿锁在深闺之中,与人共事一夫。不若放我离去,从此庙堂之高,江河之远,天各一方,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再一次,再一次地,元亓要离开。

奕王风铭的意识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周敞尚能挺住,只是如今这番状况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早在最初几次身份转换中,周敞就发现一个事实,那坑爹的视点系统虽然说,更换身份之后,可以按照自己心意支配身份,但事实并非如此。

至少她就不是如此。

与风铭身份融合的时间越长,风铭的心性越反过来影响她。

她无法做出违背或者触及风铭本尊底线的事情。

这既是好事儿,也不是好事儿。

好的方面是,周敞可以从夺人身份的罪咎感中解脱,她所转换的身份,只要时间够长,意志相同,就会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不好的地方就是,万一二者冲突,她亦无法昧着良心,强行改变本尊原有意愿。

既知奕王和元亓二人心意,她绝不阻拦。

更何况,她现在亦可换去元亓身份,她与元亓绝无违和,只要元亓愿意的事情,她都乐得做个旁观,只管安心享受身份带来的福利,也算是圆了初心。

但奕王风铭呢?

当初她一个私心,将奕王带到现在的位置,就算她肯放弃唾手可得的储位,但奕王风铭又作何决定呢?

毕竟,她与奕王早就一心,当初她动的私心,瞒得了任何人,也瞒不了风铭。

风铭在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露出半分不愿之意,当初钟与辅佐,亦是抱着一份心思,若是风铭这等心性的皇子能够登上至尊之位,也算是福泽万民了。

因此,这个决定她没有办法做,只能放手给风铭。

至于风铭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稀世无价的爱情,在二者之间会做出怎样选择,就只能赌一把。

周敞这边想赌一把,元亓却是连个机会都不给。

元亓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都说完,最后一笑,再向临帝躬身告退:“陛下请容民女告退?”

临帝没有表情。

元亓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琪、琪华……”文倾言眼中只有元亓。

元亓告退离开,他也就不顾礼数,也跟随着追了出去。

“姐……陛下,微臣也请告退……”一同追出去的还有元介,匆匆向临帝的方向一躬,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临帝的反应慢了一拍,但一眨眼的功夫几个碍眼的难题都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但这几日在金殿之上,说走就走也实在失礼。

临帝眼皮一搭,就落在被袁韵带上殿的两个老妪身上,那两个乡野粗妇趴在地上,还抖若筛糠进退不得。

一直站在旁边当吃瓜群众的锦贵妃丁氏察言观色,忙示意宫女内监带着两个老妪退下去。

内监会意,上来拉人。

周敞先前还在心中盘算犹豫,要不要赌上一把。

元亓一走,奕王风铭的意识直冲上来掌控身体,周敞被迫成了旁观倒也松了口气。

风铭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就是为了要追元亓而去。

还没等迈开步子,却被人一把拉住。

“殿下……”袁韵杏眼圆睁,赤红眼眶。

风铭回头想要甩开袁韵。

临帝却又在御座之上开口:“铭儿,父皇老了,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你从前行事任性妄为,但打今儿起再不能如此。”

元亓一走,仿佛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临帝说这话的语气也只当是刚才那一出闹剧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风铭回头望向临帝,更是望向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力宝座。

要说从来没有向往过,那是假的。

如今,那个位置如此之近,唾手可得。

可是面对元亓消失的背影,巨大的空洞和痛苦都在他心中疯狂叫嚣着。

他对元亓是什么心意,就算从前再自欺欺人,现在也已经清楚明白。

风铭不是傻子,只是以往被误导,一直蠢透了。

刚才元亓的话再明白不过。

别说在场的朝臣都不同意商贾之女为妃为后,即便他们同意,元亓也是断然拒绝的。

当初元亓为了元家,委曲求全嫁给他,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有选择,有机会,她见了天地、看了江海,就不可能再做一只笼中鸟。

而他若是选择了皇位就等于永远放弃了与她在一起的机会。

难道天下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一边是巍巍在上的至高宝座,另一边是已经空寂无人的金殿大门。

空洞、如此空洞……

哪怕用尽一生,又用什么来填?

“铭儿,人的一生,许多事注定无法两全其美。”临帝似乎看透儿子的心事,缓缓开口却是重重叹息,“唉……你要知道,即便是生在帝王之家亦是如此,甚至犹是如此。这是你的命,也是天下人的命。”

“命?”风铭显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若是拥有了天下,却失去了自由,那要这个天下何用?

周敞退去旁观,心中也跟着点头。

风铭心中却又浮现钟与。

钟先生想让他登上那个至尊之位,从来不是为了予取予求的所谓“自由”,而是为了造福天下百姓束缚己身。

钟先生自己做到了,并暗中殷殷寄望于他,却从未开口而是以行动帮他。

可风铭知道,他与钟先生差得还远,他根本做不到。

这个天下缺了他,还有万千仁人志士,至尊之位不是他坐,也有人坐,然而这个世上,元亓却只有一人。

风铭再望向临帝就道:“父皇,儿臣今日才明白,原来自己向来爱金银但更爱自由,人生在世若不能随心所欲,被各种权色名利所束缚,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天下吗?”临帝难以理解,更觉风铭是任性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