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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阳光如金色的瀑布般穿透层层叠叠的云层,慷慨地给巍峨的宫殿披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光辉,一场盛大的宴会就在这明媚而又热烈的氛围中如期举行。

苏苏在黎明的微光刚刚划破黑暗时就已匆匆起身,她身着一袭素雅却不失端庄的淡青色宫裙,亲自指挥着侍卫们精心地安排宫殿周围的布防。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岗位,她都细细叮嘱,眼神专注而凌厉,连一丝细微的漏洞都不肯放过。那娇俏的脸上透着认真与执着,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

日头渐渐爬上中天,暖煦的光线愈发强烈,几乎要将世间的一切都融化在这炽热的怀抱中。苏苏有条不紊地命人带着李莲花前往举行宴会的宫殿。当李莲花在侍卫的簇拥下被带至宫殿附近时,苏苏站在远处的回廊拐角。

她亭亭玉立,微风轻轻拂动她鬓边的发丝,那发丝如丝般柔顺。二人的目光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远远地交汇在一起。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周围的喧嚣与嘈杂瞬间消失无踪。他们的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数复杂且难以言说的情感,有思念、有无奈、有欲言又止的千言万语。他们欲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沉默地对视,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那短暂的目光交汇却仿佛胜过了千言万语。

宏伟壮丽的大殿内,乐音袅袅,如泣如诉。优美的舞者们身着华丽的彩衣,身姿轻盈,如同花间翩翩起舞的蝴蝶。她们的舞步轻盈灵动,手中的彩带随风飘舞,一派歌舞升平、欢乐祥和的景象。大熙黄帝端坐在那尊贵无比、雕刻着精美龙凤图案的宝座之上,他头戴璀璨的皇冠,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目光威严却又带着几分温和,缓缓地扫视着殿下的众人。

“今日是答谢西孛国师和李先生的家宴,大家不用拘礼,随意便是。”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犹如洪钟在殿内清晰地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是家宴,到场之人也就只有昭翎公主、太后等为数不多的皇家近亲。苏苏与太后的关系向来极为亲厚和睦,从宴会开始,她的目光便时不时温柔地投向太后。苏苏那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与敬爱,仿佛太后是她在这深宫中最温暖的依靠。只见苏苏身姿婀娜,莲步轻移来到太后身边,轻声与太后说着贴心话,那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动听。

此时,西孛国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李莲花,而后稳稳地站起身来。他那肥胖的身躯在华丽的官服包裹下显得更加臃肿,双手捧着镶嵌着宝石的酒杯,脚步从容地缓缓走上前向圣上敬酒。他的嘴里吐出一系列天花乱坠的夸赞之词,那巧舌如簧的模样令人叹为观止,谄媚的笑容如同面具一般紧紧地贴在脸上。在向圣上献媚之后,他也没有忘记位于下首的太后,语气愈发谄媚,直把太后哄得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紧接着,西孛国师眼珠一转,那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顺势提出了在宫中建造玄塔之事。他言之凿凿,声情并茂地声称一切准备均已妥当,只要陛下和太后点头首肯,今日便可敲定选址并即刻着手建造。他手舞足蹈地描述着玄塔建成后的辉煌景象,仿佛那塔已经矗立在眼前。

圣上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那剑眉微微蹙起,眼神中充满了疑虑。他疑惑地转头看向太后,眼中满是询问之意。对于此事,他事先毫不知情。百年前曾有传闻,先帝曾建造玄塔以求绵延子嗣,然而宫中却未有确切记载,想来多半不过是坊间捕风捉影的传言罢了。

太后却不以为然,她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她身着庄重的凤袍,头戴华丽的凤冠,微微抬起下巴,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又急切。她坚持认为有传言必然有其根源,很有可能确有其事。如今圣上膝下只有昭翎公主一女,再无其他子嗣,她为此可谓是心急如焚,一心想着效仿先帝之举,期盼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看向身旁乖巧的苏苏,苏苏微微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着理解和支持,那眼神清澈而坚定,显然是赞同太后的想法。

圣上深知子嗣之事乃是关乎皇家血脉传承的头等大事,他轻易推脱不得,面对太后的坚持与期待,无奈之下,只能顺应太后的意思。

“宣。”圣上沉思片刻后,对着旁边的公公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有着身为帝王的果断。

身旁公公立刻会意,扯着嗓子高声吟唱:“宣玄塔工匠入殿。”那声音洪亮且悠长,在大殿内久久回荡,震得殿顶的灰尘都似乎瑟瑟发抖。

殿内的舞者们闻得号令,纷纷从两旁优雅有序地退出,一时间裙摆飞扬,如同一片片绚丽的彩云。她们的脚步轻盈,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幅流动的美丽画卷。

苏苏身姿笔挺地站在殿外,美眸中目光冰冷地看着万圣道的封磬带着几名工匠缓缓走入殿内。她微微眯起双眼,眼底藏着深深的寒意,那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心中暗自思忖:“都来了,看来这场精心布局的戏,即将拉开帷幕。”她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娇小的身躯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却散发出一种坚定的力量。

端坐在大殿内的李莲花也抬眼看到了进来的众人,目光敏锐地扫过每一张面孔,自然也瞧见了混在工匠里的单孤刀。他的眼神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封磬恭恭敬敬地呈上玄塔图样,那图样用金丝镶嵌,宝石点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圣上接过仔细端详,看到那精致绝伦、巧夺天工的玄塔设计,心中不禁感到满意,微微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们便在宫中闲置的地方选址建塔吧。”圣上那威严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在空旷高耸、雕梁画栋的大殿里悠悠回响,犹如沉闷的钟声重重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间。然而,这看似平常的命令背后,却隐藏着深不可测、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心怀鬼胎,真实目的竟是借助这座所谓的造子之塔在宫中秘密寻找神秘的母痋。

坐在一旁的李莲花,身着一袭素雅却质地精良的长袍,袍角那绣工精细、若隐若现的云纹宛如天边缥缈的云彩。他悠然自得地气定神闲地轻抿了一口美酒,那精致华美的酒杯在他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玲珑剔透。此时,大殿内的烛光摇曳,映得他的脸庞半明半暗。他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炬,毫不回避且坚定不移地紧紧盯着工匠队伍里的单孤刀,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直抵灵魂的最深处,挖掘出隐藏其中的所有秘密。随后,他不慌不忙、沉着淡定地开口说道:“陛下,此事是否有些不妥,皇宫内苑,向来是福泽汇聚、祥瑞绵延之地,何必在这宫殿之内大兴土木建造此塔,宫墙之外的天地如此广阔,岂不是更加合适的选择?”说完,他依旧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单孤刀,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极其细微、稍纵即逝的表情变化,全力以赴地试图从中找出哪怕是最微小的破绽。

圣上听闻此言,微微皱起那如剑般英挺、透着威严的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陷入了短暂但深沉的沉思。他在心中反复斟酌李莲花的话语,觉得其所言确实颇有几分令人深思的道理,于是目光缓缓地转向底下的众人。此时,殿内的金丝帷幕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那犀利如鹰隼的眼神中带着探寻的意味和不容侵犯的威严,似乎在沉默中等待着更多不同的看法和诚恳的建议。

单孤刀在感受到李莲花那如芒刺在背、犀利如刀的目光后,心中不禁猛地一紧,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暗暗叫苦不迭。但他早就心知肚明,此次行动定会遭到重重阻拦,不过好在他也早已做好了周全详尽的准备。于是,他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回禀道:“陛下,此塔之内要供奉极其珍贵的舍利,所以必须建造在宫中。那舍利,正是之前先帝在时不幸被盗走的。如今小的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其寻回。小的一心想着,只有将其建在宫中,才能充分彰显对先帝的无限尊崇。”单孤刀说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那真挚的语气和诚恳的表情仿佛能让人深信不疑。那舍利的出现瞬间让陛下的眼神亮了起来,犹如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明灯,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万分欣喜。

陛下大喜过望,豪迈奔放地大手一挥,说道:“准了!准许你们在宫内随意行走选址,并即刻建造好吉祥塔。朕要让此宝尽快镇在塔中,以保我朝的繁荣昌盛与长久安宁。”

万胜道等人听闻圣上的许可,面露狂喜之色,赶忙跪地谢恩,口中高呼:“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喜悦和顺从,高兴地应下。此刻,西孛国师见此事已然落定,心中却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他那双精明而狡黠、时刻转动着算计的眼睛转向了李莲花,刚刚此人的阻拦让他心中极为不快,暗暗思忖着,既然他胆敢阻拦自己精心策划的事情,那自己为何不能趁机找机会还以颜色、好好教训他一番。

西孛国师当即迅速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朝着圣上行礼,看似无比恭敬顺从的姿态下,嘴里却说道:“陛下,此塔事关重大,影响深远。李神医毕竟乃为宫外之人,不如斗胆请太后恩准让他在宫外居住。” 虽然看似在对着圣上说话,但那闪烁的眼神却时不时偷偷瞥向太后。毕竟他曾对太后有过恩情,只要不是太过离谱过分的事情,太后通常都会应允他的请求。

李莲花怎能让西孛国师如愿以偿,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道若是此时被赶走,只会方便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于是,他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地说道:“陛下,太后,小人略通些许玄术,虽算不上登峰造极、精通奥妙,但也希望能够为建塔之事贡献一份绵薄之力。身为本朝的子民,自当愿意为此不遗余力地效力,留在宫中必定能够更好地协助建塔之事顺利进行。”

一旁的封磬听闻,心中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这人会什么神奇玄奥的玄黄之术,他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不屑和怀疑的冷笑,便打算让李莲花猜测自己手中锦囊里究竟有多少翠珠和多少翡珠。心想,不管李莲花说出怎样的数字,封磬都能随心所欲地决定真正的数量,毕竟一切还不是全看他的心情。李莲花何等聪慧,当然不会轻易入了他的圈套。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看到宫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太监朝他偷偷打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

李莲花心领神会,便起身说道:“玄黄之术用来猜测玉石之数岂不是有些大材小用、有失庄重,不如便测一测陛下是否有忧心之事如何。”

圣上本就对李莲花的玄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同意让李莲花起卦。

李莲花恭敬地示意陛下折一朵花,为他起折花之卦,身旁立刻有训练有素的公公动作敏捷地把精美的花瓶报至圣上的手边,圣上随意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交给了公公的手里。

那公公小心翼翼地从台阶上缓缓走了下去,把花恭恭敬敬地交到李莲花的手里,在交接的瞬间,好似有一个几不可闻、轻微至极的声音悄然落在李莲花的耳边。

李莲花假意细细观察这朵花瓣,装出一副全神贯注、深思熟虑的模样,然后才缓缓说道:“这花将开未开,看来陛下忧心之事与雨有关。”

圣上听闻,脸上并未有什么惊异之色,因为禹州大旱,他早已为此忧心忡忡多日,此事天下皆知,实在不足为奇。

李莲花看着圣上的神色,淡笑一声,继续娓娓开口说道:“不过这个花苞内里已经成型,今日不多时便可绽放,恭喜陛下,忧心之事不日可结。”

殿外,苏苏紧握着被她拦下的急报,蛾眉微蹙,神色焦急且凝重。她喝道:“退下吧,我亲自去传。”

那太监听闻,顿时诚惶诚恐,忙不迭地躬身退去,丝毫不敢有半分犹豫。

苏苏侧耳聆听着殿内传来的交谈声,稍作停顿之后,莲步轻移,缓缓走进了殿中。所到之处,众人皆恭敬行礼,神色间满是敬畏。

“陛下,禹州传来急报。”苏苏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瞬间打破了殿内的沉重气氛。

她优雅从容地盈盈半跪在下方,目光中满是敬畏与急切,那娇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竭尽全力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牢牢地锁定圣上,透出一种能与圣上直接交流的威严。

圣上原本正与群臣认真交谈,听到苏苏这清脆的声音,目光立刻急切地转向她,忙说道:“起,快仔细说来,禹州如何了。”

苏苏轻盈起身,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垂着双眸,深吸一口气,那原本紧张的神情稍稍得到了些许舒缓。但她的眼神依旧充满紧张,似乎在担忧自己的表述是否清晰准确。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徐徐开口说道:“启禀陛下,昨日禹州突降甘霖。那雨下得极为酣畅淋漓,仿若从浩渺无际的天际倾盆而下。”

说着,苏苏忍不住抬起右手,优雅且生动地比划着,“大街小巷,田间地头,无一不被这雨水深深地浸润。那干涸已久的土地,犹如极度饥渴的生命,疯狂地吮吸着这天降的甘霖。”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深情地回味着那震撼人心的场景,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地感慨,“土地原本干裂得犹如蛛网般的缝隙,正逐渐缓缓地愈合。”

边说边用双手做出慢慢合拢的动作,形象而逼真,“那些焦枯得仿佛失去生机的庄稼,也奇迹般地焕发出了星星点点勃勃的生机。”

苏苏的眼中光芒闪耀,脸上绽放着如春花般灿烂欣喜的笑容,她的眼神中满是喜悦与欣慰,“直至雨停,那土地已然变得湿润松软,久困当地百姓的旱情终得解除。”

她双手合十,轻轻地放在胸前,神色虔诚,仿佛在感恩上苍对黎民百姓的慷慨恩赐,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好好好。哈哈哈。”圣上听闻这个天大的喜讯,顿时开怀大笑起来,脸上原本的忧色瞬间一扫而空。

多日以来,圣上为黎民百姓的困苦忧心忡忡,辗转反侧,难以安枕,如今旱情得以解除,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安然落地。

随后,圣上转头看向李莲花,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李先生竟有如此高超神奇的本事,当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即日起,你便与国师一起选址。”

“遵旨。”李莲花恭敬地应答。

众人纷纷领旨,此刻无人敢有任何异议。

只不过,单孤刀看向李莲花与苏苏的眼神,虽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但也只能暗自隐忍着,毕竟苏苏地位尊崇,非他所能轻易冒犯。

宴席结束之后,苏苏带着众人在宫内悠闲地闲逛。

说是选址,实则是单孤刀他们利用业火子痋来感应母痋的位置。

苏苏嘴角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神秘微笑,眼神中透着洞察一切的敏锐锋芒,那目光深邃而犀利,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四处探寻乱逛,并未加以阻拦。

心中暗自思量,且让他们先去追寻,毕竟在这宫中,她苏苏地位极高,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中。

“先生的玄黄之术,倒是越发的精进了。”苏苏此刻心情甚好,和李莲花落后几步,轻声细语地与他说道,脸上满是真诚的赞赏神情,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还是苏苏更厉害一些。”李莲花慢悠悠地背着他的药箱,与苏苏并肩缓行在宫道上。

阳光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可周围那高耸的宫墙却投下一片片阴影,让人心头莫名有了一丝压抑。李莲花的目光中带着感激与赞赏,看向身旁的苏苏,说道:“若不是你提供的那些关键信息,我可没这胆量在陛下面前断言禹州有雨。”说话间,李莲花眉梢轻扬,脸上满是真诚,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那汗珠仿佛一颗颗细碎的珍珠。

苏苏微微一笑,柔声道:“李大哥过奖了,我也只是把知道的告诉您罢了。”此时的苏苏,眼波流转,双颊微红,带着几分羞涩,如葱根般的手指轻轻摆弄着衣角,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微风拂过,带来宫墙外一缕不知名的花香,让她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些。

要不是那个太监说了一个“雨”字作为提示,他也断然不会如此笃定禹州会降下甘露。要不是听苏苏说起干旱之事让陛下苦恼多日,加之他发现前几日刮起了北风,凭着经验猜想可能过不了几日,禹州便会有雨水降落。但是这种事情也仅仅是有所猜测罢了,真正让他确定无疑的便是苏苏给的提示,他才能胸有成竹地在陛下面前演这么一出折花卦之局。

苏苏听闻,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两人相视一笑,那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千言万语都已传达。他们之间的默契,犹如春风化雨,无声却深沉,本就无需多言。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忽然,前方的队伍停下了脚步。那国师疑惑地再问王公公这个地方是何处。

苏苏抬头环顾了一周,仔细地看了看,心中不禁一沉,他们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这是皇宫内荒废了百年的地方,是冷宫所在。周围的墙壁爬满了青苔,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冷宫的大门紧闭,铜锁上锈迹斑斑,仿佛锁住了无数的哀怨与秘密。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丝阴森的凉意,就连鸟儿也似乎不愿在此多停留,只有几缕稀薄的阳光艰难地穿透茂密的枝叶,在地上形成不规则的光斑,让这冷清的地方更显阴森。

“此处是宫中凶地,是先帝太后所居之地,传言这里有凶兽出没。平时无人会来这里。侍卫巡查也只是在这附近转一圈,并不会进入。”

“看他们的样子,可能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苏苏侧身对着李莲花解释道,蛾眉微蹙,神色透着几分凝重,那如秋水般的美眸中满是思索。她下意识地轻拢了一下衣袖,似乎在给自己增添些许安全感,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锁骨在衣领间若隐若现。此刻,周围的寂静让她的心愈发紧张起来。

李莲花微微点头,神色依旧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说道:“苏苏姑娘,那咱们可要小心应对了。”李莲花目光坚定,紧了紧背着药箱的肩带,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苏苏轻轻“嗯”了一声,回应道:“李大哥放心,我自会小心。”她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果敢,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白皙的脖颈宛如天鹅般优雅。此时,一只蝴蝶翩然而至,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了一丝灵动。

苏苏看着国师让工部的四位工匠前去选址,那四人唯唯诺诺,低垂着头,眼中满是恐惧,丝毫不敢反抗的模样,让苏苏心生怀疑。

她轻咬下唇,略一沉吟,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随后,她身姿轻盈地带着宫内侍卫一起走进冷宫,和工匠一起探查,心里暗自想着:定要看看,这四人到底是有何不可告人的根据。衣袂飘动间,苏苏的发丝随风轻舞,几缕碎发拂过她的脸颊。

而另一边,李莲花则来到国师的身旁。他脸上挂着看似无害的浅笑,对着国师说道:“国师一路疾走,想必口渴了,不如喝点水吧。”说完,他迅速把腰间的水壶打开,看似不经意却又动作敏捷地朝西孛国师泼了过去。

那国师听到水字的瞬间,脸色骤变,顿时神色紧张无比,手忙脚乱地连忙用衣袖遮挡,怒喝道:“你这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无礼!”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额头上青筋暴起。此时,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几朵乌云,阴影瞬间笼罩在他们头顶。

“哎呀,真是对不住啊,这不小心手滑了。”李莲花看着西孛国师恼怒的模样,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反倒笑得更加肆意,那笑容中仿佛隐藏着深深的玄机,一双眼睛透着狡黠,眼角的皱纹也因为这肆意的笑容而更加明显,连嘴角的胡茬都跟着微微颤抖。

西孛国师气急败坏,一番冷嘲热讽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脚步慌乱,差点被地上的乱石绊倒,身上的长袍也沾上了灰尘。

“怎么样。”苏苏听到动静,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地走了出来。她的裙摆随风微微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发间的珠翠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冷宫显得尤为突出。这时,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乌云,洒在了苏苏身上。

就见李莲花笑得一脸神秘,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回道:“苏苏姑娘,一切顺利。”

“成功了。”

李莲花刚刚对国师泼水时,那国师虽用衣袖遮掩,但是他却看到了国师的另一只手紧张地护着腰间的法铃。所以他早就把雪盐悄悄洒了过去,想必那些子痋早就死了吧。

苏苏小心翼翼地接过李莲花递过来的雪盐,这雪盐珍贵至极,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散发着独有的清冷而神秘的气息。在李莲花略显粗糙的手中,雪盐在那微弱摇曳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如梦如幻、迷离朦胧的光泽,苏苏的美眸中瞬间充满了惊愕与困惑交织的复杂神情。

“李莲花,这雪盐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苏苏紧紧地盯着那雪盐,急切而又充满好奇地问道,她那清脆的声音中饱含着难以抑制的急切与期待。

似乎早就料到了苏苏会有此疑问,李莲花不紧不慢、神色从容地缓缓出言解释道:“是无颜交给我的。”

在入京的漫漫路途之中,夜色如同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深沉得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凉风瑟瑟,轻柔地拂过树梢,发出簌簌的低吟,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那个静谧而略带些神秘氛围的时刻,无颜悄无声息地寻到了他,将这珍贵无比的雪盐郑重地交付于他,并言明这是笛飞声特意让其费心寻来,专为克制那令人谈之色变的业火子痋。

此刻,他们已然借助子痋艰难地探寻到了一个大致的范围,然而,他们深知绝不能让对方如此轻易且顺利地确定最终确切的目的地。所以,那棘手的子痋必须想尽办法消除。

“笛飞声,近来都未听闻他的半点消息,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角丽谯却现身于鱼龙牛马帮内。” 苏苏微微蹙起那如黛的眉头,忆起自己接到的那令人心生忧虑的消息,神色中顿时满是深切到几乎无法掩饰的忧虑。窗外,一轮弯弯的冷月孤高地高悬在广袤的天际,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毫无保留地倾洒在略显荒芜的庭院之中,给整个庭院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

李莲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道:“嗯,那四位工匠现下情况究竟如何?”

屋内的氛围陡然间变得凝重无比,那微微跳动的烛光在轻轻拂过的夜风中摇摆不定,光影也随之飘忽晃动,仿佛在预示着未知的惊险与危机。

“那四人,自始至终都只听从那国师的命令,刚刚瞧着他们也是毫无头绪、毫无章法地四处乱转,想来一时半会儿是难以确认最终的明确目标。我心中暗自猜疑这四人应是宫内之人,所以我已派人去仔细探查他们的身份,今晚应当就会有确切的结果。”苏苏边说边引着李莲花朝外走去,毕竟国师已经离开,他们也该寻个地方回去好好歇息。

此刻,门外的廊道静谧而狭长,如水般柔和的月光轻轻柔柔地洒落在坑洼不平的地面,勾勒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影。

“没错,那四人皆未蓄须,看起来应当是宫人无疑。”李莲花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只是满心疑惑他们究竟因何突然出宫,如今又为何会蹊跷地出现在这里,不辞辛劳地来寻觅那神秘的母痋。

只能说明,这四人或许清楚母痋的具体所在之地,又或者在难以预测的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到过存有母痋的神秘地方。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深沉的夜晚时分悄然来临,苏苏避开了众人的耳目,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来到李莲花的房间。

屋内的烛光昏黄而黯淡,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迷离、若隐若现的光影,使得房间中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那四人乃是十几年前宫中的太监,因犯下偷盗的罪行被毫不留情地逐出宫外,随后便分散于各地,是万胜道的人费了一番周折将他们聚集到了一起。”

“奇怪的是,此等严重的罪行本当处以斩首之刑,却不知究竟为何竟饶过了这些人。听闻此事乃是皇城司经手办理,说是于一具尸体上意外寻得了财宝,皇城司的人也的确发现了那具尸体,上面的伤痕触目惊心,绝非人力所能造成,倒像是凶猛残暴的猛兽所伤。故而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四人所言应属属实,这才被免除死刑赶出了宫。” 苏苏与李莲花相对而坐,她神色凝重、语气沉稳,一字一句缓缓地将自己费尽心思调查所得的结果一一道出。

“死去的那人也是太监?”李莲花微皱眉头,陷入了一番沉思,稍过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没错,你莫非是想说这是他们五人共同作案?”苏苏眼神敏锐,见李莲花的神情,当即心领神会,瞬间明了了他心中的想法。

“那时的皇城司应该也有所怀疑,我仔仔细细地查了一下那年的卷宗,上面详尽清晰地记录着他们盗出的宝物并非是当时的制造样式,而是有着百年之久的古老样式,并且宫内也没有任何物品缺失的记录。”苏苏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安静得近乎死寂的房间中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丝显而易见的严肃与深深的疑惑。只见她那弯弯的柳眉微微蹙起,娇美的脸蛋上满是认真专注的神情。

“先生可知,那些财宝究竟出自何处?”苏苏那明亮如星的眼眸猛地望向李莲花,急切地发问,眼神中充满了炽热而执着的期待,灵动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李莲花盯着苏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陷入沉思,过了半晌不太确定地说道:“难道是?”

苏苏郑重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没错,那些宝物是当时邻国南胤精心进贡之物,被无比虔诚地供奉在极乐塔之中。而这个塔,和今日万圣道上报的图样简直如出一辙。”苏苏边说边轻柔地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那张纸老旧得厉害,边缘不但泛黄而且发脆,就像被珍藏了悠悠岁月,已然深深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极乐塔不是传说?”李莲花满脸惊诧,难以置信地接过图纸,紧盯着苏苏,见她那副决然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心里瞬间明白她所言应该是确凿无疑的。

李莲花皱着眉,疑惑地说道:“这其中必定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苏姑娘,你怎么看?”

苏苏眨眨眼,应道:“那是自然,若没秘密,怎会这般神秘莫测。李大哥,你说这塔究竟因何消失的呀?”

李莲花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我也还未理出个头绪来。”

李莲花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图纸,突然动手将它撕了下来,分别仔细凑齐四个角,组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图案。那个图案竟和当时在人皮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极乐塔,母痋就在极乐塔里面。”李莲花的声音笃定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啊啊啊....有怪物...”

两人猛然间听到有人发出的惨叫声,那声音尖锐又刺耳,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仿佛见到了什么令人完全无法接受、毛骨悚然的恐怖事情。

苏苏神色一紧,急切地说道:“李大哥,快走,咱们快去看看!”

两人迅速起身,苏苏提起裙摆,如风一般与李莲花疾步走出房门,就看到那四个太监如同惊弓之鸟般惊恐万分地站在院内,紧紧抱成一团,身子不停地瑟瑟发抖。

“发生了什么?”苏苏眉头紧皱,美目如电般犀利地观察着四周,然而周围的一切看似寻常,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只见其中一人一直在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慌,随后竟然双眼一翻吓得昏了过去。

李莲花忙说道:“苏苏,趁他们现在慌乱,我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点啥。”

苏苏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突然出现的单孤刀拦住。

“单门主啊,来的可真是恰到好处!”李莲花微微挑眉,嘴角轻扬,眸中带着几丝似有若无的嘲讽,神情却仿若一泓平静的湖水,不见丝毫涟漪。

单孤刀背着双手,身姿挺拔却难掩傲慢之态,身后紧跟着神色阴沉的封磬。他那阴森冰冷的目光先是在李莲花身上短暂停留,接着扫向苏苏,这一扫仿佛携带着万吨重压,使人脊背阵阵发凉。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师弟煞费苦心地套话,可惜最终一无所获,你呀,总是干这种徒劳无益的事儿。”那语气中饱含着不屑与轻蔑。

李莲花双手抱臂,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这笑不达眼底,透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疏离感,轻描淡写地回道:“单门主,这可就冤枉我了,谁能知晓是不是您存心作梗,故意坏我好事。”

“今夜让这几位工匠受到惊吓,是苏苏我职责有亏,还望万圣道的诸位多多海涵。”苏苏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她那娇小的身躯此时却迸发出巨大的勇气,径直站在了李莲花的身前,犹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成功挡住了单孤刀那充满压迫力的视线。她那一双美目明亮且坚定,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单孤刀,仿佛在用眼神宣告,自己绝不可能退缩半分。

“来人,带几位工匠下去歇息,加大布防和巡查力度,务必不能让一只苍蝇飞进来,以免打扰工匠休息,延误了吉祥塔的建造事宜。”苏苏微微仰头,高声下令。她的嗓音清脆却又果断有力,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话音刚落,周围瞬间涌进众多侍卫,他们行动如风,眨眼间便将那些工匠团团围住。只见侍卫们神情肃穆,动作虽看似“客气”,实则近乎半推半搡地把工匠们请进了房间。待房门关闭之后,侍卫们也未曾离开,一个个犹如雕塑般笔直地站立在门外把守。

单孤刀见此情景,脸上的肌肉不禁抽动了几下,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向苏苏,眼中的怒火似乎即将喷薄而出:“多谢苏姑娘的这番好意了!”他的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愤懑之情。

“职责所在,当不得谢。”苏苏面无波澜,神色淡然如水,丝毫不在意单孤刀那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那娇俏的脸上唯有从容与淡定,仿佛面前之人熊熊燃烧的怒火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单孤刀怒极反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苏姑娘,你这般极力维护,莫不是和这姓李的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苏苏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言辞犀利地回击道:“单门主,还请您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苏苏不过是在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苏苏望着单孤刀那无计可施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冷笑。她在心底默默思忖着,这不过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往后让你处处碰壁、焦头烂额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单孤刀带着封磬愤然转身离去,他的衣袂在风中烈烈飘动,发出阵阵声响。他冷哼一声:“哼,看着也好,只要那些人没有受到伤害,我自然满意。那些人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莲花目视着单孤刀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宁静,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依旧,仿佛一切的恩怨纠葛都不能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李莲花和苏苏一同来到方才那四位工匠所居住的房间。屋子里面高高悬挂着一件血衣,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那血衣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诡异而阴森,正是这件血衣把四位工匠吓得魂飞魄散、神智不清。

苏苏刚抬起纤细的玉手,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件血衣,就被李莲花眼疾手快地紧急拦住。此时的李莲花,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惯有的平和神态,轻声说道:“苏姑娘,千万小心,这上面携带着毒素,我身中碧茶之毒,其他的毒对我已然无可奈何。”

苏苏面露惊愕,说道:“竟如此凶险万分?”

李莲花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水,缓缓说道:“这布料是崭新的,然而款式却是百年前的样式,现今早已无人穿着。上面散发着一股腥臭味,想必应当是兽血。”说话间,他的表情始终淡定从容,仿佛世间再无事物能令他惊慌失措。

“究竟是何人,要这般装神弄鬼。看来此事应该还有第三个人涉足其中。”苏苏蛾眉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她那美丽的面庞上写满了疑惑不解,她心里清楚,此事绝非单孤刀所为,“他当时说我费尽心思套话,应该是认定此事乃我们一手策划。”

李莲花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轻抿嘴角,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这躲在背后的人定然另有阴谋诡计,我们必须谨慎应对,小心防范。”

“单孤刀应当很快就会知晓子痋已死,他们想必已经按捺不住,等不了多久就会有所行动。我会派人紧密盯梢他们。你如今被万圣道的人严密监视,行动多有不便,不易有所动作。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苏苏看了一眼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衣,目光坚定决绝。说完这番话,她小心翼翼地把李莲花送回房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那娇小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却显得格外坚定不移,宛如暗夜中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李莲花站在房门前,望着苏苏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焦虑与不安,有的只是那份超脱尘世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