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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囚蝉是被嘈杂的人声吵醒的。

印地语、夹杂着咖喱味的英语。

她明明应该听不懂的,可是声音进到它脑子里却莫名的能理解。

她还没有睁开眼,只是凭感觉,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靠在什么上面,身前有一大群人围着她。

这也没到出单时间吧?她怎么就从房间来了这个地方。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不知道啊,我一来她就闭着眼睛靠在这里了。”

“她不醒来,我们还怎么开始!”

“除了这个小妮子,西边还有一个呢!也是没醒。”

“完了完了,要是延迟了,守护神要生气的!!”

什么开始,什么守护神?

西边还有一个?

只有一个吗?那她的队友们没有全部进来?

楼囚蝉抖动一下睫毛,缓缓睁开眼,装作一副刚醒的样子。

“哎,醒了醒了!”

说实话,楼囚蝉看到眼前的场景很想再闭眼昏死过去。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眼前一大圈围着她的人全都长着一张脸。

和她一样的小狗眼,但是薄唇、眉尾上挑、鼻梁高挺,看着风流却又具有攻击性。

只是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分出几十张来,全部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破破烂烂的,品位极其低下,换了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楼囚蝉多看了这张脸几眼,唇瓣微微分开:“我醒了,开始吧。”

她虽然不知道开始什么,但是为了一些不确定性,她还是没有问。

问了万一刺激到眼前这些人,这么一大群,就算她有一百把匕首也不好使。

“不行不行,还差一个。”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说。

“我可以去叫他。”

她觉得,既然那人也是睡着的,那很可能就和她一样是从外面进来的。

先去探探是谁。

要是是楼家的那几个,正好趁他们睡觉把他们了结了。

然后人流就把她裹挟着,带去了西边的一棵树下。

一个少年闭目倚靠在那儿。

是罗千。

“醒来了。”楼囚蝉拍他的肩膀。

罗千听到熟悉的声音,也像楼囚蝉那样,装作刚醒来,慢慢睁开眼睛,又揉了揉。

借着抬手的机会,往楼囚蝉手里塞了一片铁片。

是刻着“镜”字的铁片。

罗千在提醒她,眼前这些脸,是楼临镜的脸。

楼囚蝉皱眉,她当初将铁片分做两份,她四片,罗千三片,两个人分开研究。

毕竟那么多铁片,每片上还镀了“镜”字,怎么想都不觉得是楼临镜自己磨的。

幸临大厦里,肯定有生产武器的地方。

而楼临镜为什么要送她铁片的原因……在知道眼前这么多人的脸是楼临镜的脸之后,她好像知道了。

以铁片为媒介,把她弄到副本里来。

要么困住她,要么杀了她。

只是因为他不知道罗千和楼囚蝉的关系,漏算了罗千。

楼囚蝉一个人防不了三百六十五度,可是再加上个罗千,两个人一起,就可以的。

“楼临镜”们看到罗千醒了,都很激动,集体欢呼着喊:“开始了!开始了!”

一点罗千见到楼临镜那种安静时倜傥、行动时疯癫的感觉都没有

楼囚蝉和罗千还没说上话,就被挤着,被迫地移动了位置

人群移动,来到一条并不算宽的河边。

河中央插着一面旗帜,银白色。

“楼临镜”们纷纷挽起裤脚,淌下水,往对面走去。

大约四五百人,乌泱泱一大片走向对岸。

可楼囚蝉和罗千想要跟着往对岸走的时候,会被身边人的手给拽住,或者被前面的人回头瞪上一眼,坚决不让他们走去对面。

“这干嘛?”楼囚蝉戳戳罗千。

罗千双手抱着胸,呈警惕状态。

此时向楼囚蝉摊摊手,表示他不知道。

“而且他……应该没有这么接地气。”他摇头,直觉这些人虽然长着楼临镜的脸,却应该不是他在控制的。

那群人很有效率地淌过河,站在对面,和楼囚蝉罗千“深情”对望。

眼神里全是贪婪与势在必得。

对面四五百人,他们这边却大概只有四五十个人。

随着不知哪里突然发出的一声哨响。

河对岸的人和楼囚蝉身后的人,全都冲向了河里,怀中还抱了满怀的石头,一边冲,一边向对面的人砸去。

尤其是当有人靠近了旗帜,那个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楼囚蝉和罗千还迟疑着没有下水。

两块石头飞过来 ,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躲避,头直接“砰”得一声,撞在了一起。

那两块石头是直直地冲着他们的脸飞来的。

要是他们是个普通人动作没有那么快,很可能已经破相了。

“石头……”楼囚蝉若有所思。

但又是一块石头朝她砸来。

楼囚蝉直接把两边袖子往上一勒,用外套从石滩上兜起一大兜的石块,气势汹汹地下了水。

破相之仇,士可忍孰不可忍!

“罗千,别愣着了!”她回头朝罗千招呼。

罗千也只好依样兜着石头下水。

“可能是投石节,小心一点。”他说。

身边的人不断喃喃着“巴拉希维德”保佑。

罗千从前看书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守护神为了不让印国部落里的人民被恶魔骚扰,从一开始的进贡一位族人,到后面相互投石,只要有人被砸出血了,恶魔就会远离部落里的人。

“投石嘛,小意思!”

楼囚蝉将外套缠在腰上做了一个兜,这样就算手不扶住也不会掉下来。

她一只手持匕首,负责挡回扔过来的石头,一只手往外丢着石头,就丢离旗帜最近的那个黄色衣服的人。

那人是从河对岸下来的,虽然她没有听过投石节,可是既然分了两岸,那两岸的人应该是对立的。

楼囚蝉手劲大,又加上她还带着罗千一起扔。两个人都是准头好的,不出一会儿就把那人小臂中段砸出了个大淤青。

“这么砸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见血啊?”楼囚蝉嘴上说着,手里没停。

石滩上的石头都是圆滚滚的,不见一点棱角,砸过去最多皮下出点血,根本没办法弄破皮。

随着他们一边砸一边往河中心深入,楼囚蝉忽然觉得手臂后侧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