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张筱婷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越过了陆琰辰,她的长发随风轻轻飘扬。
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奔去,只留下一串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敲击着陆琰辰的心房。
陆琰辰愣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那逐渐模糊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于视线之外。
那一刻,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心脏猛地一缩,紧接着,鼻腔内涌起一股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那是他未曾预料到的——鼻血,悄无声息地滑落,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情,不受控制地向外宣泄。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那片湿润,温热的触感让他猛然惊醒。
陆琰辰慌忙从口袋中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巾,动作略显笨拙地按压着鼻翼,试图止住这股突如其来的“洪流”。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迅速被自我安慰所取代,“一定是最近熬夜太多了,公司项目、论文截止日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上火也是难免的。”
他轻声喃喃,试图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但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而另一边,张筱婷一口气跑回宿舍,门在身后重重合上,仿佛是将所有纷扰与不舍都隔绝在了门外。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双手紧紧按住胸口,那里有一颗心脏正在狂跳不已,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陆琰辰擦肩而过的瞬间。
那份复杂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却又在理智的堤坝前缓缓退去。
“这次失败了,”她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但随即又被坚定所取代。
“没关系,还有机会。下一次,我一定会更加小心,更加谨慎,直到找到那个至关重要的证据。”张筱婷重新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恢复了监控画面。
张筱婷收拾好自己,再一次的出了宿舍门,回了舅舅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舅妈黄翠花那大嗓门。
“一会回来了,你跟她说,那个老板的儿子,多好啊,自己家有一栋小楼收租金,虽然在郊区,可那也是钱好不?
至少不用在外面这样上班,在家收租金多好啊!”
张筱婷深呼吸走了进去。“舅舅,舅妈!”
黄翠花一看到她回来了,立马赔上了笑脸,“回来啦!东西拿到了没有?”
张筱婷摇头,“还没有,今天老板一直在办公室,没有机会。”
黄翠花一听立马就变了脸,“养你有什么用,这点事都做不好,你不把东西拿来,我们拿什么钱给你奶奶交治疗费……”
张筱婷坐在那里,听着舅妈口吐芬芳。
舅舅的手机响了起来。
舅妈也没停下嘴,“滚回房间去接你那破电话,敢情我嫁给你,就是为了给你还债来了……”
舅舅懦弱的起身去了房间。
没一会儿。
舅舅神色慌张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那是什么脸……”
舅妈黄翠花话还没说完,就被舅舅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紧接着,俩人慌张就要出门。
张筱婷想要跟上。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把家里打扫一下,再把饭做了。”
说完,俩人就出了门。
一边走黄翠花还在念叨,“那老不死的,可千万别死了,不然我们怎么能拿捏得住这赔钱货拿到东西挣钱。
浩儿打电话来说了,说国外的开销大,说那个东西可值钱了。”
舅舅张兵荣小声的道,“别说了,快点走吧。”
张筱婷隐约的听到什么老不死的。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偷偷的跟了上去。
可一出门,就跟丢了。
她只能先回家。
张兵荣和黄翠花一路来到了城中村,一间破得漏风的屋子里。
一推开门,霉味扑鼻而来。
“你们可来了。”一位中年妇女说道。
“怎么回事?我花钱请你,就是这样照顾的?”黄翠花嚷嚷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太太本来就有病在身,一个星期前我就打电话给你了,说老太太病了。
这都多少天了,你们也没来个人带去医院看,我刚出去买吃的回来,一看老太太不对,就赶紧给你们打电话了。”中年妇女连忙说道。
“送医院吧!”张兵荣说道。
“送什么,你有钱啊!”黄翠花说着,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背上。
中年妇女看要出事,急忙道,“你们这个月的钱还没给我,我也不要了,这活我干不了,人病了给你们打电话你们也不带去看。
这老太太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啊,这几天的工钱就算我倒霉,我不要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就走了。
黄翠花叫喊着,“你这说走就走,还想要我给工钱,想得美,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随后,她上前看了眼床上的老人,“老不死的,醒醒。”
床上的老人慢慢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儿媳妇,嘴巴动了动。
张兵荣凑上前,“妈,你想说什么?”
老人使劲全力挥手打他,却落了空,气喘吁吁。
黄翠花上前,一把拉开了他,看着床上的老人怒骂,“她算你哪个门子的妈,不过是后妈,又没生你。”
老人气得瞪大了眼。
“老不死的,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养大了那个赔钱货吗?你不要忘了,你儿子要不是我早就睡大街去了。”
眼看着床上的老人眼睛瞪得老大,瞬后整个人一瘫,没了动静。
黄翠花骂了一会,发现不对,颤抖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发觉人没了。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
张兵荣扑到了床前,哭了起来。
片刻后。
黄翠花一把拉起他,“快,打电话给让人来拉去烧了,不能让那赔钱货知道了。”
张兵荣,“不行的……”
“你想想你儿子,要是没有那个东西,你儿子留学就没了,他只能回来,怎么,你想要他回来跟你一样当窝囊废吗?”
张兵荣无奈,只能打电话。
他们一直到深夜12点才回到家。
一进家门,家里已经收拾好了,饭也做好了,已经冷了。
可张筱婷却不在家里。
俩人随便吃了一点,就洗漱睡了,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直到周三。
张筱婷接到一个电话,是原来和奶奶要好的邻居打来的。
她听到了奶奶的墓碑的事,这才知道奶奶有原来已经不在了。
她假都没有请,直接拿起包就冲出了公司,往舅舅家冲去。
一进门,她就质问他们。
这才知道周末自己回来的那天晚上,奶奶走了。
可自己却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跟丢。
紧接着,她把舅舅家都砸了,跟他们闹翻了,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断绝亲戚关系。
张筱婷手里拿着包,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
看到酒吧,她直接朝里走去。
坐在吧台上,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第二天。
张筱婷伸了个懒腰,腰上传来的酸疼感让她愣了一下。
昨晚的画面慢慢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