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只管试试。”景延月盯着老夫人的目光,带着淡淡的自信,“别忘了,您已经输了两局了。”
“最后劝您一句吧,我对对付沈家没有兴趣。”景延月开口,看着脸色极度难看的老夫人,道,“前提是沈家不来招惹我。”
“长公主看重你,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吗?”老夫人冷着声音出声,语气里依旧带着点轻视和高傲。
景延月并不与她多废话,撂下了一句:“眼下沈家除了侯府的名头,什么都没有,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说完,便不再与老夫人多话,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她言语间毫无对婆母的恭敬,全然没有把老夫人放在眼里。
老夫人开始意识到,这个儿媳的性情是真的变了,难道生死之际,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
景延月自然不知道老夫人的所思所想,她从老夫人处离开了后,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前脚才进门,就看见萍儿一脸着急地在院子里徘徊。
看到她回来,萍儿才惊喜的上前:“夫人,老夫人没有为难您吧?”
景延月摇了摇头:“无事,只是为了管家的事,萍儿,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就要出门。”
“是。”
萍儿见她神情并无忧色,便知她无事,当下松了口气,便按景延月吩咐去办了。
次日一早,景延月便乘着马车,照着江晏给的地址,寻到了那工匠处。
她眼下最头疼的就是没有趁手的武器,她暂时没有武功,必须得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
江晏给的地址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还没等她靠近,就被两道身影不着痕迹的拦了下来。
景延月讲明了来意,又拿出了江晏给的凭证,才被请进了那名工匠的住处。
进去的时候,那工匠正在打铁。
瞧着有人进来,那工匠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打铁。
景延月并未开口,静静等在一旁,直到那工匠锻造出一把剑坯,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起头来。
见到景延月,那名工匠怪道:“怎么来了个女人?”
“是江晏将军叫我来的。”景延月语气平静的开口,“金人当前,我想请先生为我锻造一把趁手的武器。”
那名工匠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景延月良久,摇了摇头:“你不是习武之人。”
景延月暗道此人眼光毒辣,原主确非习武之人,她身上便没有习武之人应有的痕迹。
“我确非习武之人,但是仍然能斩杀金人。”景延月倒是淡定道,她却是做足了准备,把一个锦囊扔给工匠道,“先生,我需要趁手的武器,请先生助我,我必然不会少了给先生的报酬。”
那工匠打开了锦囊,神情变换了一下,收起了眼底暗藏的轻视:“夫人想要什么武器?”
景延月从怀中取出一叠图纸,伴着一小叠银票,递了过去:“有劳先生了。”
那工匠盯着那叠图纸看了良久,才抬起头来,道:“你倒是找对人了,满临安也只有我能打造出夫人想要的东西。只是夫人肯把图纸给我,不担心泄露了出去?”
景延月拿出的并不是什么珍稀玩意,她手上自然有更好的东西,然而她并不能保证大衍的技术能打造出她想要的东西,因此只准备了她现阶段急需武器的图纸。
此时,她脸色淡然:“江将军既然肯向我推荐你,我又何必疑他。何况,这图纸于我,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
看了图纸,那工匠便已知晓她即使不是习武之人,也是懂武之人,一时间不免重视了起来。
“既然如此,夫人一周后再来取吧。”那工匠望着图纸良久,开口道。
景延月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留,回了侯府,准备锻炼眼下这具柔弱的身子。
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作为将领,势必不能全无武功,眼下开始习武虽然迟了,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于是,景延月沉下心来,从最基础的扎马步开始,重新练起武来。
转眼间,一个上午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居然有一个意外的客人来访。
来人是兵部尚书的嫡女何易蓁,赏花宴上笑过叶子岚,投壶夺得头筹的女子。
景延月与她素无交情,此时对她的来访,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来者是客,她并不会拒绝,换了身衣服,便在正厅里见了这位何小姐。
何易蓁今日穿了一身窄袖的红色锦衣,腰间还别了一把长剑,看起来英气十足。
见了景延月,她拱手道:“景夫人。”
“何小姐请坐,今日何小姐来访,不知是为何事?”
“叫我易蓁就好。”何易蓁面露微笑,爽快道,“我在赏荷宴上听闻了夫人斩杀金兵的事迹,特来拜访。”
景延月听了这话,却仍不知何易蓁的来意。
“不知夫人能否与在下比试一场。”何易蓁爽快道。
她看得出来,何易蓁没有恶意,但景延月并没心思与她比武。
“何小姐见谅,我不曾习武,眼下手中也无趁手的武器,恐怕不能如何小姐所愿了。”景延月语气平静,陈述道。
何易蓁起初有些失望,她没想到景延月能杀金兵,居然不曾习武,但转念一想,又对她更为钦佩了。
她一向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打定了主意,开口道:“景夫人,我很钦佩您,想邀请您成为我的幕僚。”
这话一开口,景延月忍不住愣了三愣。
大衍的女子什么时候有请幕僚的习惯了?
见景延月一脸茫然,何易蓁解释道:“我也想效法英蕊夫人,虽是女儿身,却可以为国征战。我见临安城中,同为女中豪杰者只有夫人,因此相邀,希望夫人能助我。”
“你拿到了军令?”景延月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开口道。
这话一出,却把何易蓁问得愣住了。
“还不曾拿到,我父亲不同意我上战场,不肯为我争取,我正想与夫人筹谋,为军令一事。”何易蓁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她说完,顿时疑惑地看着景延月:“夫人怎么知道军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