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定远将军神色微动,手指从平坦的山路划过,从小路绕过,直接到狭窄山路的尽头。
“到此处,我们便可提前派出精锐士兵,伏击此处埋伏的文宣士兵,如今山中草木干燥,只要有一点火星,必定能将山上埋伏的文宣士兵,一网打尽!”
……
第二日,晨曦初破,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南华军营中已是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士兵们身着铁甲,手持长枪利剑,整装待发。
号角声起,震天动地,南华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出营门,沿着昨日定远将军精心规划的路线,向着那平坦的山路进发。
士兵们一路谨慎,依照计划走出山路,兵分两路,由南迦带头,一支精锐部队悄无声息地靠近狭窄山路四周的山壁。
“殿下,这文宣士兵真的在这?”
一将领不敢买点观察着四周,有些疑惑,怎么一个文宣士兵都没有看见?
南迦神色有些凝重,有一瞬间怀疑那密信里的内容是否属实,可他们刚穿过平坦的山路,未遭伏击啊…
“殿下!在那!”一个士兵低呼出声。
南迦顺着士兵所指的地方看去,赫然瞧见山坡上,文宣士兵身披土色的斗篷,每一个人都紧贴山壁,一动不动。
南迦露出欣喜的神色,一抬手,身边的士兵全都动作起来。
“放箭!”
山壁上埋伏的士兵,有人察觉异常,就听见山壁上文宣士兵大叫一声。
“不好!南华偷袭!”
随即,山上几个埋伏的士兵迅速起身,就要朝着山下逃命。
可已经来不及,箭头上用油布绑着瓦罐,那燃着熊熊火焰的箭羽已然嗖嗖嗖地射了出去,落在山壁上,瓦罐嘭的一声炸开。
如今天干物燥那些看似脆弱的草叶与干枯的树干,在这突如其来的火苗触碰之下,瞬间被唤醒了沉睡的野性。
火苗如同贪婪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吞噬着每一寸可燃之物。
草叶与树枝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竞赛,争先恐后地燃烧起来,绽放出橘红色的火焰之花,将夜色染得如同白昼,却又带着几分不祥的预兆。
经过几轮的火箭攻击,不过片刻,火焰将大树灼烧得轰然倒塌。
南华士兵见状不禁欣喜起来,但看着几乎将天空都映成红色的火焰,南迦却觉得有些怪异。
“大家全部后退!快!”
南迦面色一变,大声呼喊起来,打破了士兵们短暂的欢腾。
叫声,是叫声。
火箭射过去,为什么只有那几个文宣士兵逃跑,为什么只有那几个人文宣士兵尖叫,山壁上那些埋伏在那的文宣士兵…
不,或者说那些静止不动的身影,哪里是活生生的士兵,分明是一具具由干草与破布扎成的人偶,正是这些易燃的草扎人,使得火箭点燃的火势迅速蔓延。
跟随南迦的士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后退几步。
可就是这迷茫的一瞬间,南迦一行人身后,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南迦悚然一惊,右眼皮突突一阵乱跳。
就瞧见众人来时的路上尘土飞扬,一队陌生的盔甲士兵骑着高头大马迅速赶来。
“众人戒备!准备战斗!”南迦神经紧绷,身后士兵也谨慎戒备起来。
两边打斗一触即发,盔甲士兵明显是训练精良,各个都是以一敌三的人物。
有些身手弱的南华士兵,甚至没有接下盔甲士兵三招,就命丧刀下。
后方的定远将军听到异常,带领其余士兵前来支援。
但是因为此处距离那条狭窄山路极近,定远将军带人进入战场,反而更令此处拥挤,打斗时根本无法施展开拳脚。
南迦觉得这定远将军说得好是来支援,说得不好,恐怕是想趁机捣乱,将水搅浑。
毕竟她这个太女死了,手握兵权的定远将军再和一个朝中说得上话的文臣联盟,另立太女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场上盔甲士兵仿若是地府阎王降临,手中的刀剑则是索命的铁链,将南华士兵打得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南迦应对的逐渐吃力起来。
她虽然是当朝太女,但是南迦时常因为自己不上不下的能力感到难堪,论武功她不及三皇女南有仪,文采不及默默无闻整天吟诗作对的二皇女。
盔甲士兵一剑刺来,南迦躲闪不及,剑尖划过南迦持剑的手腕。
不知道是割伤了哪里,鲜血喷涌而出,剧烈的痛感几乎让南迦惊叫出声。
盔甲士兵面具下流露出嘲弄的神色,不等南迦反应,‘呛啷’一声从背上抽出一柄大刀,猛地砍了下去。
“殿下!小心!”
一直跟随在南迦身边,一直被当作哑巴亲信见状,大呵出声,一个箭步就窜到南迦身前,就要替南迦受下这一刀。
突然盔甲士兵只觉得眼前细小的黑影一闪,手中的刀登时剧烈地震颤起来,震得虎口发麻。
“哐当!”
刀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刀竟应声断裂。
锋利得刀刃划过南迦亲信的头发,直直地插入地面。
“呃!是谁!”盔甲士兵大骇,回头就要看看这射出暗器、损她宝刀的人是谁。
可盔甲士兵只感觉脖颈处一凉,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轰然倒地。
众人皆有所察觉,朝着不远处望去。
只瞧见不远处一人胯下一匹雪白的骏马,身穿银色盔甲,整个人逆着光而来,几乎如同白日梦一般虚幻。
“女帝金令在此,如女帝亲临,全军听我号令,定远将军勾结叛党,私通敌国,出卖情报,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如今证据确凿,女帝命我率众将士将其,捉拿回京!”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是世女殿下!”
“世女殿下没死!没有叛国!”
士兵中有熟悉岑漪的人率先认出,高声呐喊起来。
“众将士随我,击杀敌寇,捉拿叛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