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事不好了!”
萧明宸守在皇帝的寝宫内,容景站在一旁。
床上的皇帝陛下眼眶凹陷,脸颊突出,瘦的不成样子。
听见太监匆匆来报的声音,萧明宸的视线从奏折中抬起,看了过去。
容景会意,上前一步。
“这是陛下寝宫,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太监脸下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急忙请罪。
“奴才知错,求太子殿下赎罪。”
萧明宸放下手里的奏折,手一抬,示意他起身。
“何事惊慌?”
太监努力平复着因为剧烈奔跑而跳动不已的心脏,暗暗咽了口唾沫,
奈何一切都是徒劳,一开口,带着满满的惊恐。
“云啸天云将军带着亲兵包围了皇宫,此时巡防营的人正在宫门口与之对峙。”
“知道了,不必惊慌,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太监弓着腰,抖着双腿退了出去。
萧明宸和容景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之色。
“真是没想到,我这个巡防营首领还在宫中,营里的士兵已经在宫门口待命,真是讽刺啊!”
容景自嘲的笑笑,眼神玩味。
“张家接管巡防营近二十年,自然不是你这个新来的统领短时间内能自然无法比拟。”
萧明宸拍拍容景的肩膀,起身往寝宫外走。
入目一片狼藉,宫女太监乱做一团,身上背着包袱,怀里抱着值钱的玩意儿四处逃窜。
寝宫门口的侍卫正欲阻止,被萧明宸拦下。
云啸天明目张胆围攻皇城,宫内的人慌乱不堪实属正常。
没必要太过苛责,想活命是每个人的本能。
“墨逸尘还没消息?”
“没有,你说要是陛下醒不过来,这皇城之内,是否是我们的埋骨之地?”萧明宸摇头,定定的望着前方。
容景落后一步,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
面上少了些玩味,多了些严肃!
“殿下,我相信那个位置属于你,任何人都抢不走。”
“没有什么是一定属于某个人的,世事无常,成功与否不必太过在意,只能证明老天爷不想站在我这边。”
萧明宸脸上一片淡然,在他眼里,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寝宫内的两人安心等待,宫门口却嘈杂不断。
沈自山站在宫门口,前方是虎视眈眈的云家军,为首的自然是他们的首领云啸天。
身后是身着铠甲的巡防营,手里泛着寒意的长枪齐刷刷对着云啸天。
为首的乃是前任巡防营统领之子张泽,此时的他完全褪去青涩。
一双黑沉的眸子正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云啸天,伸出两根手指着他,嘴里大声斥责。
“云啸天,你乃陛下亲封的大将军,今日带着亲兵围攻皇城,居心何在。”
云啸天摸了一把嘴角的络腮胡,淡定的上前。
“黄口小儿,也敢在本将军面上无礼,要是你父亲在,本将还能给他三分薄面。”
云啸天语气轻佻,完全没将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在眼里。
手握在身侧的佩刀上,张泽面露阴狠。
沈自山后退几步,将手按在刀上,暗暗摇头。
不情不愿的收回手,退后两步,只是那目光牢牢落在云啸天身上。
“呸,狼崽子!”
云啸天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朝边上啐了一口。
“你……”
眼看张泽按捺不住想要上前,沈自山挡在他身前。
“云将军,和一个孩子计较,不免失了一军统帅的气度。”
“也是,沈自山,你说的有理!”
“看来云将军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知今日所为何事?如若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沈自山耐心劝说,一副为了云啸天好的模样。
“误会?本将军和你没什么误会。”
“既然如此,将军为何带着亲兵围攻皇城?要是被陛下知道,将军那赫赫战功可就得付诸东流。”
云啸天的视线越过沈自山,落到身后的张泽身上,挑衅一笑。
“围攻皇城?沈自山你这话可就错了,本将军是那么大逆不道的人吗?你别忘了,本将可是陛下的人。”
云啸天嘴上说着,话中带着明晃晃的嚣张。
“云啸天,你少他妈睁着眼睛说瞎话,陛下可没有你这样的反叛将军,”张泽的胸口剧烈起伏。
云啸天没有如张泽预想那样生气,反而露出一抹笑。
“要是本将军没记错,你是叫张泽吧?”
“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如今的陛下为太子所害,恐命不久矣,要是你站在本将这一边,陛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放肆,云啸天,陛下金口玉言所封的太子殿下,尔等岂敢妄言。”
张泽还没说什么,沈自山立马出言反驳。
“妄言?哈哈哈……”
云啸天放肆大笑,笑声在宫门口回荡,等他笑够了,叉着腰在沈自山面前来回踱步。
张泽从愤怒中冷静下来,望着云啸天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与不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本将不是说了吗,陛下之所以昏迷不醒,乃是太子萧明宸下的手,此番包围皇宫,实属无奈,如若不这样,陛下危矣!”
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强壮男人,提起陛下的安危眼含热泪。
要不是沈自山早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恐怕也会被他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张泽的面色有些松动,他们张家都是陛下的人,陛下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沈大人,他说的可是事实?”
“自然不是,太子殿下怎会对陛下出手,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沈自山急忙否认。
云啸天抬起袖子,擦擦眼角的泪珠。
“沈自山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他的话不一定是真。”
“云啸天,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口,你是想造反吗?”
沈自山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云啸天的手微微颤抖。
“你看,他着急了!”
张泽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脑中思绪杂乱。
“来人,去请太子殿下出来一趟,就说末将有事禀告。”
身后之人匆匆离去,剩下在宫门口互相对峙的两方人马。
无人注意到,云啸天眉间的松快以及沈自山眼中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