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当丁萍红着脸来敲陈安门的时候,陈安已经完成了上午的“灵性练习”。
“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丁萍眨巴了下眼睛,看着陈安。
陈安见她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空气中飘荡着沐浴露的香气,便是轻笑道:“你昨天晚上非要去和艾伦约会,被我拦下了。”
丁萍闻言,微微一愣,紧接着微微泛红的脸颊映出愠怒之色:“不可能!艾伦那个死变态!他只会令我感到恶心!”
陈安耸了耸肩:“好吧,你喝多了,自己睡过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你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就给你搬卧室去了。”
“噢。”丁萍似乎是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陈安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
“小安哥,来找我一趟。”电话里传来疤哥低沉的声音。
陈安应了一声,拿起床头的黑色挎包,揪起两只兔兔的耳朵,道:“疤哥找我,我出去一趟,你别再那样喝了啊,悠着点!”
随后,陈安脚步一顿,补充道:“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罢,还没等丁萍再说什么,陈安便是快步走到楼下,披上黑色羊绒外套,朝着疤哥的别墅走去。
来到门前,陈安发现棕红色的木门是虚掩着的。
推门进去后,周围暖烘烘的空气驱散了外界的寒意,陈安略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在沙发上捧着一杯咖啡的疤哥。
“疤哥。”陈安转身拨动卡槽,锁上门,朝着疤哥走去。
疤哥点了点头,起身示意陈安跟着自己去楼上。
“王紫嫣呢?”陈安没看见这姑娘:“她还没从故事世界回来吗?”
疤哥摇了摇头:“她活下来了,我支她出去买东西了,刚出去。”
陈安闻言,微微一怔,这是要创造单独说话的环境?
通常来说,一个“面壁结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要将王紫嫣支出去...陈安心中有些猜测。
算算日子,或许是“黑夜殿堂”的东西到了。
踩上亚麻色的毛绒地毯,沿着楼梯往上,一直到疤哥打开书房门时,陈安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像是兰花的香味,带给人宁静与安详,又有一些檀木的回味,裹挟着百合的清香,另陈安不禁感到心神微微平静,脑海中纷杂的情绪逐渐褪去。
走进书房,陈安一眼就看到了那书桌上铺着的深蓝色绒布,布匹上摆放着一个像是用深蓝映紫的翡翠雕刻出浮雕的方形盒子。
那些浮雕刻画出了一个个扭曲的眼睛,又串联着月牙状的丝线,一眼看去竟令陈安有些目眩,似乎置身于夜间的迷离洪流,又在月下被山风裹挟冲刷,不知去向何方。
陈安感到肩头被人按住,那种要迷失的感觉骤然被打断,他微微撇头,看到了疤哥布满沧桑的面庞。
“这是‘神赐’。”疤哥低沉道:“小安哥,恭喜,黑夜殿堂主教会已经通过了我的申请,在进行完黑夜之主的洗礼后,你就是一名真正的黑夜殿堂信徒了。”
陈安轻吸口气,轻笑道:“谢谢疤哥,这样我就有工资了。”
疤哥拍了拍他的肩,道:“是‘职责’,小安哥,成为黑夜殿堂的信徒后,你的人生中将多出一份职责,传播黑夜之主的意志,守护暗界与人类,对抗扭曲与疯狂,不去逃避,不再彷徨,以永恒的勇气面对黑暗,而黑夜也将成为你的庇护。”
陈安点了点头,有关黑夜之主的教义,之前疤哥和自己说过了。
那几天自己每天都在学习这些内容。
黑夜殿堂宣扬“以勇气面对黑暗,永远守护夜的宁静与暗界的和平。”属于是三大主教会中最为中立的精神思想。
像是伏农的“荒芜教派”,宣扬“退耕还林,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将最初的绿色山林还给世界。”
而艾尔特的“秩序教会”则是宣扬“秩序是万物之本,是人类的根源,不存在秩序就没有方圆,混乱是绝不被允许的,一切都该是有序的。”
其实秩序教会的教义更接近于“规则”一类的含义。
不过,这些也与三大教会的信仰神灵有关。
像是“黑夜殿堂”所信仰的“黑夜之主”的名讳为:“伟大的黑夜之主啊,您是深邃的永恒,您是无尽黑夜中的月,是璀璨银河中的星,是带给万物安宁的夜,是寂静的化身,是藏于幕布之后的智慧之神!”
陈安在听到这名讳的时候,起初是不懂的。
但经历了“周羽”也就是“阿克那”的留言后,他逐渐明白,神灵都执掌着一定的“权柄”,而“无终旅者”所执掌的似乎是“旅行”,嗯...陈安也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因为这太模糊了。
但从周羽的留言中,在如今的第三纪元-暗界九百年之前,是存在着第二纪,第一纪,乃至于更遥远的破晓纪元的。
那...黑夜之主的名讳中,
“深邃的永恒”或许代表祂来自比第三纪更遥远的纪元。
“无尽黑夜中的月,璀璨银河中的星”是月亮与星星?
包括后面的“万物安宁的夜,寂静的化身”就像是这位神灵称号中的“黑夜”,这其中还有着“寂静”?
至于最后,还有着“智慧之神”的称号?
鼻腔间,那幽香的兰花味儿依旧围绕,陈安平复了下有些飘到远处的心思,看向疤哥,道:“是的,我准备好了。”
疤哥微微点头,他走到那深蓝色如玛瑙般有着复杂浮雕的方盒旁,轻轻地将手放在一旁的玻璃水盆中,用清澈的水洗了手,庄严的在白色的毛巾上擦干。
紧接着,他打开了那方盒上的盖子,随着一股更加浓郁的“宁静”之意飘散,陈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不是老山林中的“平静的侵蚀”,不是“情绪的污染”,而是发自内心,令人感到回到胎腹中一般的舒适。
呼吸逐渐平稳而悠扬,脑袋不再眩晕或发痛,四肢没有一丝一毫的酸软,没有疲惫,没有厌倦,没有任何烦躁的波动,只有安宁与舒适。
疤哥缓缓将手伸进盒中,捏住了一根嫩绿色的枝干。
随后,在陈安的执注视下,疤哥将一根莫约十厘米长,翠绿色的柳条抽了出来。
柳条上淌着不会滴落的清水,那些水滴晶莹剔透,带着神圣的味道,陈安略微看过去就感到心中一股忏悔的心思浮现而出,仿佛看它一眼都是一种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