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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星罗密布,纵横谋划,邬乘御手执一枚黑棋,杀得对面片甲不留。

“哎呦圣上,奴才又输了。”

德元咧开嘴乐呵,手指飞快的拾见棋子丢在棋篓子里。

邬乘御无趣的将棋子丢到棋盘上,默默将眼神移到别处:“老东西,下个棋还藏拙。”

德元讨好一笑:“圣上哪里的话,奴才就是好久没下,棋艺生疏罢了,圣上才思敏捷,足智多谋,奴才根本不是对手。”

邬乘御嗤笑一声,“撤下去吧。”

这时候小和子进来禀告:“圣上,锦答应薨了。”

邬乘御“嗯”了一声,小和子就识趣的退下了。

帝王没有特别吩咐,那就是按照答应的规格下葬,可怜的锦答应含辛茹苦伺候大皇子,到头来连个封号都没有。

德元看不懂帝王的神情,不过他身为奴才就是要跟圣上分忧的。

“主子爷,该去长乐宫了。”

邬乘御看了看圭表,又听是长乐宫,不免蹙眉:“不是说了将人移到灵犀宫么?”

德元一愣,圣上何时吩咐的他怎么不知道?

“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去办。”

邬乘御抬手,“算了,摆驾长乐宫。”

德元弓着身子送主子爷出门,怕天冷走的时候还带着一件黑色大氅。

漫天飞雪,就跟盐粒子似的一颗颗轻飘飘的,冻得人瑟瑟发抖,只是万千雪花都被御辇阻隔起来,几乎是飞到上面便化成水珠顺着皮料消融了。

邬乘御今年身子不爽利,德元好哄歹哄都不如玉妃娘娘一句话,圣上就老实的揣着汤婆子,惹得德元都不免吃味起来。

后来想明白了又有些啼笑皆非。

真是老了,脑子都糊涂了些,没想到他半生已过,竟然也学起后宫的娘娘们乱吃飞醋去了。

滚烫的汤婆子上画了一个笑脸,邬乘御用大拇指摸摸上面的纹理,就这么不自觉的弯了唇角。

他的眼前有一瞬间的黑影,不过片刻消失,邬乘御没有过多在意,撩开帘子问:“玉儿什么时辰回去的?”

德元将帘子给关了回去,“回禀主子爷,玉妃娘娘在您走了不久后也跟着走了,并无不妥。”

邬乘御“嗯”了一声,之后一路无言,德元半道得到消息,玉妃娘娘回了灵犀宫,之后半路调转方向。

灵犀宫实在偏远,可胜在清幽宁静,前些日子惹到母后注视,邬乘御更小心了些。

都是从后门进入,灵犀宫经年无人,故不被外人所知。

这也是邬乘御为何让楼钟玉在里面住着的原由了。

去的时候楼钟玉已经乖乖的进了鸟笼,真是奇怪,在长乐宫万般不愿意,可是刚踏进灵犀宫,楼钟玉就浑身生起一股子敬畏感。

就好像被驯服的宠物一样。

他什么厌弃这样的自己,可是最近他的头他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想要邬乘御,想听他的话,想在他身边,在他怀里。

如果能包裹着他就更好了。

只可惜这些日子邬乘御都没碰他一根手指头,有事的忙的太狠,他连人都见不着。

楼钟玉真的怀疑是蛊的问题,难道同心蛊跟情蛊一样嘛?

虽然不知道情蛊是什么样的,可他如此情形,跟种了情蛊有什么区别。

他就一直缠着苗医者,噘着嘴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他走。

“我不管,你得给俺一个说法。”

苗医者一把年纪了,只把楼钟玉当孙子看待,爷爷被孙子闹本来不算什么,可这是皇宫,他们的身份是宫妃和医者,这怎可有亲密的举动。

万一被那疯批帝王瞧见了,他这把老骨头只能一块一块往家里搬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的时候,人越不想看见什么,老天爷就越让他经历什么。

邬乘御进来看见的就是楼钟玉扯着苗医者的胳膊,苗医者吹胡子瞪眼的都甩不开身上这块牛皮糖。

“苗先生你就告诉我吧,是不是同心蛊在作祟。”

苗医者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老夫又没有种过同心蛊老夫怎么知道。”

楼钟玉气的吱哇乱叫,像被偷了家的小松鼠:“啊啊啊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苗先生,苗爷爷,爷爷你就告诉我吧。”

“玉儿不可无礼。”

“好吧,对不起苗先生。”

邬乘御的声音响起,楼钟玉噘着嘴松手,苗医者这才有时间活动活动自己被抓的发麻的胳膊。

小家伙劲大的跟牛犊似的。

“你怎么才来?”

楼钟玉不满的抱怨。

邬乘御烤着火,等身子暖和了才靠近他,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都是朕的错。”

楼钟玉瞧着人乌青的眼底,责怪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他非常自觉的坐在邬乘御腿上,两只胳膊跟猩猩似的搂着他的脖子。

“我想睡觉,你陪我睡会儿。”

邬乘御温柔的能掐出水:“好。”

德元挥挥手,一大群人退下去,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和燃烧的炭盆在发出声响。

楼钟玉的眼睛跟钩子似的,邬乘御喘着粗气,将人抱到鸟笼里,亲了亲就翻开身子睡在一旁了。

本来紧闭着双眼的楼钟玉不可置信的睁开眼,抬起头看着邬乘御,狗男人眼里满是揶揄,不过他不开口,男人也决计不说话。

给楼钟玉气坏了,手握成拳砸在邬乘御胸上,之后又整个上半身趴在他身上,邬乘御怕他压倒对着,两只手将人给撑着。

楼钟玉再一次不可置信,手又顺着腹肌往下摸。

“你咋回事?”

“你不行了?”

邬乘御头上出现三条黑色下划线。

他憋着气捏着楼钟玉的小脸,给人捏的扭曲不已,小脸蛋都变形了。

“玉儿不是要睡觉么?”

楼钟玉气成包子了,邬乘御给他抚平眉眼:“不许生气了。”

“一天天的人这么小气性这么大,也不怕以后不长个了。”

楼钟玉冷哼:“我都多大了,早就定型了好吧。”

“哼,不做就不做,我看你能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