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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堡垒 鲛臻房间

鲛诡割让了羽岛之后,秘密来到了凤原的地盘。

看着这个自己唯一在意的孩子,她感觉恍如隔世:

“鲛臻,你受苦了。

是母亲的错。

请给我一个机会,我重新安排好。

跟我回东海吧。”

鲛臻摇摇头:

“母亲,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回东海了。”

鲛诡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你的态度,让我以为你和凤原之间有什么。

但是我已经和他确认过了,你们清清白白。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待在他的地盘,你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那您说我以什么身份留在东海呢?

被弟弟抢了未婚妻而被退婚的七王子。

还是细作的孩子?”

“我可以给你正名。不会有人敢说你的闲话。”

“母亲,这种建立在你的权威之下的事情,是很可怕的你知道吗?

今天你说了,然后我去了。

来日,你反悔了,我又陷入水深火热了。

何况,这只是你口头的承诺,你到时候不兑现,我也没有办法。

我受够了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窘境。

我想靠我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你以为你是靠你自己吗?凤原如果不是因为对你有情而留住你。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为了牵制我。你是我鲛诡的儿子。”

“不是的。

我们之间有友谊。

也有我对他的忠诚。

我的巫器造诣他很看重。

我希望能一展所学。

如果这里面也有我是你儿子的原因,那也再好不过了。

因为这一点不会改变。除非您不再为王。”

鲛诡叹了一口气:

“你太天真了。忠诚?

他为了让我割让羽岛,不惜砍断你的鱼尾来要挟。

就这样你还死心塌地吗?”

“没有问题,如果他需要,我可以献上我的鱼尾。”

“鱼尾是我们鲛人巫力和生命的根源,没了鱼尾,你有可能会死。

这不是开玩笑的。”

“没有开玩笑,为了他,我可以献上我的生命。”

鲛诡深吸一口气,凤原这个大骗子: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相识不是偶然。

他故意去认识你,对你好,就是为了让你走上今天这条路。”

鲛臻摇摇头:

“我和他的相遇纯属偶然。

如果这里面有什么是特意的安排的话,那就是命运的安排。”

这老匹夫,骗小孩,真不要脸。鲛诡在心中暗骂。

鲛臻回忆道:

“那个时候我才十岁,东海的世界流言蜚语,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只有将头冒出水面,看不见、听不见那些永不停息的恶意,我才好像能轻松一些。

于是我一个人常常偷偷上岸,去父亲的旧居学习巫术。

然后我遇见了他。

那天我翻着父亲的手书,刚做好一个巫力陷阱。

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头发也是金色的男人。

他兴致勃勃地问我:

「这个陷阱你是靠什么驱动呢?」

第一次有人关心我玩的这些东西,连母亲你都说巫器是小道,金鲛应该钻研术法。

我当时很开心,跟他分享了我的小技巧。

「是靠接近陷阱的人的试探的攻击力量。

我估计做成能被看出来的可疑的样子。

对方就会远程攻击试探。

我放了一个吸收能量的晶石。

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这个陷阱提供动力。」

「你怎么想到的?这书上有吗?」

「没有,书上一些已有的成熟巫器的拆解。但是,巫器设计本来就需要靠自己的巧思。」

「所以你都是靠自学,然后自己想到一个灵感就尝试吗?」

「呃,嗯,是的。」

「太厉害了!你明明还是个小孩,竟然能读懂这么难的书!还能举一反三,创造出前人没有造过的巫器。」

真心还是假意,小孩子最敏锐了。

他还给我看自己的机械作品。

得知母亲您不赞同我学巫器,也能感同身受。说他从小玩机械,也被父母骂,不用管他们什么的。

很多时候,他一句随意的感叹和评价,包括一些经验的分享,都让我很开心。

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当我每天都被周围的人辱骂时,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就像一束光。

后来我知道,他到那个岛上,是来探望旧部的。

我在父亲的旧居呆了大约三个月,不愿意回海里。他几乎每天都去和我聊天。

直到有一天他跟我告辞。

岛上有不少羽族,这次都会跟着他走。

我才知道,他是羽族的王。

我都快哭了,我也想跟他走。

可是我是一条鱼。

我跟他说出来我的疑问:

「您只要羽族吗,鲛人可以当您的部下吗?」

「有一天,我会一统宇内,任何种族都可以归顺。可是小可爱,你还小呢。」

「凤原殿下,我……长大后,我能加入到您的麾下吗?」

「虽然我麾下人才济济,但是小鲛臻想来肯定可以做到!因为他是天才!」

「天才?」

「你在巫器上的巧思让我自愧不如。小小年纪就这么棒,未来不可限量。」

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不能让他白白称赞我。

我一定会造出最厉害的巫器。

我就是一个巫器天才。

而他,是一个很有眼光的君王。

我绝不会辜负他的赏识。”

“真是小孩子。”鲛诡毫不留情地点评。

“你一个鲛人,他怎么可能信任你?”

“只要他愿意给我机会,我就可以证明给他看。忠诚这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为了一个只跟你相处了三个月的陌生人,你要背叛整个海族去投奔他?”

“是啊,明明我都没有翅膀,根本不会飞。我多么渴望自己就是羽族。在海里,太痛苦了。”

鲛诡有些自责,她从没想过,身为海中霸者的鲛人,怎么会脆弱成这样。

她打小独立惯了,父亲鲨鳍一直教育她身为王女,就要在磨砺中成长。

她自己也是在和嫡姐鲛奇的对抗厮杀里,慢慢独当一面的。

没想到自己的娃,会受不了这么一点点的言语和态度打压。

到底是孩子,还是个男孩子。也正常。她心中叹息。

“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关爱。

主要是你没有父族的倚仗,如果我表现出对你的特别,你很有可能都活不到成年。”

“所以就让我待在凤原殿下身边吧。在这里我很快乐,很自在。”

“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吧,就十年前的三个月,就够你记一辈子?

你怎么知道他还记得你,他说的话不是儿戏,还会接纳你呢?”

“他走的那天,我不想失去这种联系,送了他一个礼物。”

“礼物?”

「我想送你一个离别的礼物。」

「颈饰?项圈?」

「我尝试制作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巫器,让你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和我实时说话。

不过它的动力,我想不出办法解决续航问题。需要使用人把自己的灵力输入进去。还不是很成熟的设计。」

「鲛臻!太棒了!这比传音符还方便,我可以拥有它吗?」

「当然。而且,你要是哪天嫌我烦了,不继续输灵力就好。」

「谢谢你!我很高兴。即使我们分开了,我们也可以再说话了。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嫌你烦。」

「嗯!」

“所以你们一直有联系。”鲛诡终于明白。

“你在凤原这想待就待着吧。不过今天先跟我回一趟东海。过一阵再回来。”

“什么意思,为什么?”

“避嫌。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又有什么阴谋,你说清楚。你不要对付凤原殿下行吗?”

“不是对付凤原,也不是我。

我在西海那边有内应。

她们递了消息,因为你拒绝去修西海的边防重器。西海的莫拉安排了今天要去偷袭南涯城的继承人萧亦如。”

“啊?什么意思?要让她受伤、无暇管造巫器的事情,好让我去给西海修那几个炮吗?”

“什么受伤,你也太天真了。她们布置了最高规格的埋伏,要杀了萧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