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迈步走进去,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睁着,鲜血流了一地。
他环顾一周,瞥见致命伤:“从身后捅入,伤及要害。”
李相夷瞥见位置,判断道:“这人是个老手。”
“匕首直接插入肺部,死者即使活着,也会被血灌入肺中,出不了声音。”
“这是最利落的方式。”
李莲花点了点头:“分析的不错。”
他看着尸体所处的位置,面露疑惑:“居然让死者没有丝毫戒备,想来应该是熟识之人。”
李相夷立在李莲花的身后,抬手摸到被刺的位置:“这样?”
他皱了皱眉:“不太对。”
抬手搭在李莲花的肩膀,食指轻轻一点:“应当是这个姿势。”
“举止这般亲密。”
李莲花抬手打掉他的手:“你还知道亲密?”
他抬起双指将他往后推了推:“光天化日之下……”
李相夷抱臂道:“所以死者只能晚上啊。”
轩辕青云见两人身量一样,神态也有七八分神似,笑着道:“李兄,你们兄弟情谊真融洽。”
李相夷挑了一下眉:“那是。”
融洽的都成一个人了。
他屈膝一点,掠到一旁的竹子上。
立在高处,整个庭院一览无余。
死者死在石桌附近,大门也没有被损坏的痕迹。
那么有两种可能,这人家中新来的仆人乃是刺客伪装,另一种就是,刺杀的人,武功不错,从外面掠进来。
李相夷在屋顶仔细搜寻,终于在瓦背上,发现一个脚印。
他将瓦取下来,又仔细搜寻着,发现了另一枚脚印。
李莲花见他有发现,朗声问道:“看见什么了?”
李相夷将四周查看清楚,拿着两片瓦落地。
“有两枚脚印,昨夜无雨,这是刺客带来的。”
李莲花拿着两片瓦比对:“看样子,这是两个人。”
脚印宽度不一样,重合不起来。
他将瓦片放在桌上:“这布鞋,倒是很寻常。”
张起灵走在桌前,看着脚印道:“力度不一样。”
“这只侧重于前掌用力,这个人行走的时候,后掌会用力顿一下。”
他抬眸看向远处的屋子:“去死者的房间看一看。”
李莲花点头道:“走吧,兴许有什么线索。”
行走片刻,他推开门:“这是什么香味。”
老笛淡淡开口:“一种墨香,里面混杂淡淡竹香。”
李莲花斜眼笑了一下:“老笛,你还懂这些?”
老笛没好气地回道:“金鸳盟有,一块百两。”
他往书桌方向走去:“这里有一幅画。”
李相夷移开镇纸,拿起看了看:“这是什么……”
“两只鸭子?”
他撇了撇嘴:“这人画工不行啊。”
张起灵抿了抿唇,轻声道:“鸳鸯戏水。”
就是画的有点,过于……
抽象。
李相夷拿着纸左看右看,侧头不确定问道:“小哥,这真是鸳鸯戏水?”
这谁能看出来?
他见张起灵点头,啧了一声:“好一幅鸳鸯戏水。”
“诶,不对啊。”
“这个死者叫陆渊,刚刚轩辕青云打听过消息,他的妻子不是因病去世多年。”
“他和谁鸳鸯戏水?”
李莲花掀开床上的被子,从枕头下面发现一件衣物:“自然有人能与他鸳鸯戏水。”
他扯出一件里衣:“相夷,你看这件衣服。”
李相夷将画放在桌上,接过衣服比划:“这陆渊身高没有这么颀长啊。”
他眼眸一转,看向张起灵:“小哥穿倒是差不多……”
“我明白了,死的那个秦沣,与小哥的身量相差不大。”
张起灵见李相夷神色怔愣,抿唇一笑。
想来他也想到了,这陆渊与秦沣,兴许就是断袖之癖。
以前他或许会惊讶,但是见多了,就习惯了。
不论是南胤太子与诸侯,还是那位王爷与王妃,以及侯爷的错综复杂关系。
还是尹颜与那两位兄弟的爱恋。
这断袖之癖,似乎也没有很惊讶。
李相夷啧了一声:“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李莲花啊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开口:“这很震惊吗?那你是没有遇到更震惊的。”
人家猪王,都与自己的自己女儿合葬了。
有比这个震惊的吗?
小年轻,还是太单纯了。
他敲了敲床板,发现一个暗格:“这里有信。”
“相夷,你拿去看一看。”
老笛抬眸与张起灵的目光对视上。
两人都想到那一摞酸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