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听着他的话,沉默片刻。
“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莲花躺平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是啊,一切来得及。”
他将被子捏了捏:“距离那天,越来越近了。”
李相夷睁着眼睛,冷笑道:“是啊,要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待溪州城的事解决,一行人绕行回到扁州。
日子转眼到了腊月。
笛飞声与老笛回到金鸳盟部署。
李相夷回到四顾门,原本让李莲花住在四顾门,奈何李莲花没有同意。
他只得将两人安顿在四顾门附近的私宅。
李莲花拉着张起灵心安理得地入住。
这处宅子地理位置不错,四周摊贩诸多,吃食也多。
在金鸳盟与四顾门,私底下严阵以待的时候,两人过的极为悠闲。
今日去爬爬山,明日去钓钓鱼。
这日,是单孤刀约见三王的日子。
李莲花躺在院子里面与张起灵烧烤。
“小哥,你腌制的这个真香。”
两人一边烧烤,一边喝着酒,晚上泡着脚赏月。
几日后,单孤刀死在扬沙谷的消息传来,尸身被笛飞声抢走。
李相夷异常震怒,扬言要给单孤刀报仇雪恨。
李莲花听着这些消息,与当年一般无二。
四顾门。
李相夷身穿一身素色广袖,端坐在桌前,少师搁在桌上。
抿了抿唇,一言不发,搁在膝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
终于,远处走过来一道身影。
云彼丘提着一壶茶走过来:“门主。”
他将茶放在桌上:“您要给二门主报仇雪恨,与金鸳盟的笛飞声决斗。”
李相夷指尖顿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上的这一壶茶。
他激动回道:“我定要给师兄报仇雪恨!”
云彼丘低头倒了一杯茶:“门主,我以此茶敬您,愿四顾门此行顺利。”
李相夷眼底闪过戏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彼丘,你我兄弟认识多年了吧?”
云彼丘笑着点头:“正是……”
李相夷搂住他的肩膀,轻叹道:“此次师兄惨死,我会带队前去……”
他侧身将桌上的两壶茶换了位置:“定然屠魔。”
云彼丘抬手行礼:“门主,您定能得偿所愿。”
李相夷坐回位置,瞥了一眼茶,拿起倒掉:“茶凉了。”
云彼丘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上一杯:“门主。”
李相夷接过茶,搁在手边,抬眸对着他一笑。
他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彼丘。”
云彼丘连忙接过,目光落在他面前的茶:“门主,你我共饮,预祝此行顺利。”
李相夷端起手边的茶,抬手与他一碰:“共饮。”
低头掩袖,将茶尽数的泼在衣袖上。
他面带笑意地看着云彼丘喝下这杯茶。
“彼丘,你先下去吧。”
云彼丘目光落在空的茶杯上,眼底闪过复杂,抿唇一笑:“好。”
李相夷见他将茶杯与茶壶尽数带走,冷笑一声。
他掀开面前的茶壶的盖子,嗓音带着冷意:“果真是你啊,彼丘。”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莲花的痛苦,也该你承受一番。”
那可是十年。
李相夷将茶杯尽数的处理干净。
碧茶之毒,乃是天下至毒。
回到卧房,他低头看着李莲花的衣衫,眼底闪过柔情:“李莲花,李相夷还是李相夷。”
那些仇,都会一一报回去。
李相夷换了一身白衣半袖,系了一条暗红色的绦带。
他低头摸上绦带,眸中满是冷意。
嘎吱!
李相夷拿着少师走出去,整顿着人马。
他目光落在底下的一群人。
这些都是忠心师兄的人,亦或者并非忠心四顾门之人,而是别人的探子。
更有甚者,私底下利用四顾门的名号,欺压百姓。
惨死在那场大战之中的人,早已被他以各种理由支去分舵。
静默片刻,他举起令牌,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