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文斯米尔道。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伴随嘈杂的欢呼,她的头纱被青年缓缓撩起,置于身后。
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全部面貌。
绸缎似的银白长发下是一双夺人心魄的美丽眼眸,比之她手上的宝石更为华丽,璀璨。而那微敛的弧度,仿佛悲天悯人的神只,俯瞰众生。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脸庞,她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这么个大帅哥竟然成了她的老公!
而且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熟悉,表明两人以前确实相熟。
等等,老公?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正想着,唇瓣上的温凉一触即离,快得她什么都没感受到,对方已站直身子,唇角微勾着看她。
他本就长得貌美,浅笑下,仿佛天地间所有的辉光都被他拢于眼底。
她不由怔愣地看着他,又在喧闹环境下,被女仆带离主神殿,穿过花园,进入偏殿的一间卧室。
等女仆全数离开,她才坐在雕刻着贝壳、茛苕叶图案的桃花心木大床上,认真打量起这个华丽至极的卧室。
她的身后是一大扇全落地玻璃,窗帘采用三层设计,可以看见绣有花纹的白纱,浅绿色的丝绸,深绿色的天鹅绒相互堆叠,捆扎在玻璃两侧。
旁边长毛地毯上放着两张鎏金框架,巴克洛风格的深红色软皮单人沙发,连上面放置的抱枕也是天鹅绒材质。
甚至沙发中间的黑色圆形茶几,也是用钢琴漆涂装,如镜子般反射着周围的环境。
再靠左是同样巴洛克风格放置着各色首饰,化妆品的梳妆台,然后是一扇雕刻着各种贝壳图案的亮漆木门。
她猜那是洗浴间。
再别的便是同样华丽的衣柜、单杆衣架、床尾柜等小家具。
她百无聊赖起身,打开洗浴间的门看去,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
随后房门被从外推开,进来的是方才为她引路的女仆。
对方双手交叠在腹部,恭敬地朝她弯腰行了一礼,低头垂眸道。
“尊敬的夫人,晚餐已经备好,让西亚为您安排更衣。”
见少女点头。
她又拍了拍手。
下一刻,一群女仆捧着首饰,衣裙,里衣,从门口鱼贯而入,来到姜浅面前,异口同声问安。
“尊敬的夫人,向您请安。”
接着便是七手八脚脱掉她的婚纱、裙撑、束腰,再穿上新的束腰,绸缎礼裙。
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又被她们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梳理新的发型。
也在此时,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蕾丝点缀的U型领上挂着一串色泽亮眼的红宝石项链,衬得白皙精致的锁骨宛如玉砌。
往上,唇如花瓣,眼如星辰,眉似远山,微微下弯,放在偏东方的轮廓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又太寡淡。
尤其是映着夕阳辉光的翠色含情眸,仿佛有某种魔力,诱惑着他人深入探寻。
她满意地撩了撩耳侧落下的碎发,看着一头卷曲的黑发在灵巧的手指穿梭间,挽成一个略高的玫瑰发髻。
没照镜子前,她就有莫名自信,觉得自己长的好看,没想到这么好看,完全没有被自己的老公比下去。
等等,老公?
为什么是老公!
这里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西式,应该叫丈夫啊!
她的眼眸微微瞠大,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自己明明失忆了,为什么生活常识都记得。
像是被人刻意选择性摘除了与人相处过的部分。
可为什么她不知道圣子,光明神,圣骑士?对这片地方又这么陌生,就像…
就像从未来过!
她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自己掉进了诡异的谜团。
很快,她在女仆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殿的餐厅。
站在窗边远眺的银白色长发青年似乎等候多时,她一进去,便勾唇朝她走近。
他的眉目如画,路过的夕阳都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还没有换衣,依旧穿着婚礼的礼服。一举一动间,都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亲临现世。
她的心不禁狠狠悸动了一下,想到晚上可能发生的事,她感觉两颊似有火烧,烫的眸光飘飘忽忽,投向角落木柜上的不知名花束。
不似玫瑰,却又比玫瑰更加绚丽,旁边似乎还点缀着满天星。
嗯,挺漂亮的。
蓦地,手被一只炙热的手掌执起,握紧。
同时头顶传来一道温柔的磁性嗓音。
“夫人,在看什么这么专心?”
她受惊似的看他一眼,又尴尬地垂眸掩饰。
“没看什么。”
她试探性喊他。
“呃,达令。”自己的丈夫,应该是这么喊吧。
然后,她听见了柔软的笑声自头顶响起,像是羽毛轻轻划过她的心湖,痒痒的,暖暖的。
想多听一些…
可他已领着她落座于长桌一头。
摆在眼前的菜品有着精致的摆盘,和小巧的容量,她额际青筋抽了抽,总觉得会吃不饱。
但后续一道道上来的美味佳肴,完全敲碎了她的想法。
因为有许多侍从,女仆在旁随侍,她选择性沉默,只专注眼前的佳肴,而他似乎本就是个话少的人。
一顿饭吃的沉闷又压抑。
放下拭唇的湿帕,他坐在长桌另一头,遥遥看她。
“夫人,想去花园散步吗?”
如果是散步的话,一定又有很多仆人随侍,不适宜坦白她的情况。
她攥了攥垂落于腿上的桌布,抬起眼眸,道。
“不了,今天有些累,我想直接回房。”
他应了一声,起身来到她身侧,递出手。
看着眼前细节的一幕,她的心又悸动了。
他是真得喜欢自己,看来以前的他们很相爱。
她弯眼笑起来,搭上他的手握紧,起身。
可回到只有两人的房间,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
文斯米尔脱了礼服外套,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而姜浅正坐在梳妆台前拆卸自己盘起的头发。
透过镜子她可以看见青年俊美的脸庞,和落在书页上的视线。
她心不在焉梳理着发尾,考虑自己该如何开口。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纠结,青年放下书籍,起身来到她身后,帮着拆卸头发上多余的发卡。
“怎么了?夫人,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