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气势如虹,一刀斩碎点妖录,又一刀斩破首妖金身。
接着第三刀斩出---
“呜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一目五首妖浑身黑气大盛,隐约可见无数冤魂挣扎呐喊,接着光芒一闪---
冤魂与黑气一同消散!
这一刀落下---
乌云散尽,阳光普照。
只见首妖的境界气息再次掉落,很快从缘觉境衰减到观照境。
顿时显出原形,乃是一头比四妖大出一倍的巨型肉虫。
肉虫现形之后,仍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独眼四处张望。
与此同时---
大头李、长脚王两只役鬼发出惊呼,修为同样掉落到第二境。
叮咚~!
-有业障深重的妖物可以封印,将触发5~100倍暴击奖励!
叶知秋正在震撼之际,识海中又有美妙的提示音响起。
啥?!
奖励暴击!
这个系统,额太爱啦!
“放开那只瘟妖,让我来!”叶知秋喜出望外,他心神一动,掌中的雷击木已然换作法宝阴阳判。
“封~!”
伴着一道清喝,叶知秋猛地抬手挥笔,点在身前的虚空,笔走龙蛇,转眼勾勒出一枚神秘的符文。
符文瞬间锁定首妖,扩散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纹,当即将目标束缚在原地,接着一阵强光剧烈闪耀。
轰---
空中一道雷霆炸响,光芒散去,场上的一目五群妖消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几只迷你的丑陋肉虫,体型大约一尺长短。
这群肉虫脑袋大、身子小,五妖一眼,形如灯笼,又丑又萌。
额的个乖乖!
场上一众人、妖、鬼,刚从婴宁斩妖飞刀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又被叶知秋的这番操作打回原样,全都麻了!
就连敌对的犬未央、大头李、长脚王、许朝宗、周华炳,也不例外。
“就知道这颗葱不简单!”唯有章三少神色兴奋,挥拳嚷道,“若是这小子没啥底牌,本少只好倒立吃便便啦!”
旁边章新宇嘴角一阵抽搐,隐约明白过来,刚才---
三少未必真的激发了什么家国情怀,只是把赌注押在了叶知秋身上。
王子服惊诧之余,也在心底寻思:此子果真不凡,若没有苏师妹之事,当设法与之结为兄弟!
丁铃儿则是神色复杂。
婴宁、知秋先后大显身手,似有仙神之威;况且女的花容月貌、男的玉树临风,显得无比般配。
她一向飒爽活泼,但如今对比之下,竟有几分自惭形秽。
叮咚~!
-你启用阴阳判,成功封印瘟妖一目五,触发奖励暴击!
-瘟妖业障深重,已被打入水月洞天(第七境解锁)!
两道提示音一出,场上几只丑萌肉虫瞬间消失不见。不等叶知秋反应过来,提示音继续在识海响起:
-奖励暴击随机中---
-恭喜!奖励暴击倍数x50,境界修为+,功法熟练度+6000!
-境界突破:凝魂七重!
-境界突破:凝魂八重!
-境界突破:凝魂九重!
提示音中---
叶知秋体内法力澎湃,不断由识海丹台处汹涌而出,瞬间游遍三魂七魄,神识、力量都出现大幅增长。
-功法突破:吐纳功大成!
-功法突破:刺枪术圆满!
-恭喜!六门武技圆满,融合为玄品武技:武学总纲!
叶知秋只觉识海一振,无数武学精要连续闪现:拳掌脚腿、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
转瞬之间,武技升华。
额滴天呐!
瘟妖一目五不愧是只大boss,这番收获,简直就是开业酬宾大礼包!
只是,这信息量也太大啦!
不等叶知秋消化完---
就听旁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叶兄进境飞速,离聚神不过半步之遥,福缘真是深厚呢!”
不知什么时候,婴宁已经收起青玉葫芦,来到叶知秋旁边,眉目有如新月,带着笑意,也带着好奇。
见到有人临阵连破三境,犬未央一对狗眼异光闪烁。
至于王子服,这一天接连遭受刺激,已经当场麻了!
“倘若没有苏姑娘---”
叶知秋正要道谢,忽然失声惊呼道,“婴宁,你---”
在他眼里---
婴宁的容貌似乎成熟了许多,不但脸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整个气质也有了改变,明显御姐了不少。
与此前的差别,如果非要对比,很像雪凯琪从画皮版,变成浪姐版。
“叶兄不必惊讶。”婴宁嫣然一笑,轻描淡写道,“小妹不过略有神通,动用青玉仙葫,难免需要付出些许代价。”
些许代价?!
这件法宝,不但可以禁锢空间,而且能将敌人境界斩落。
几乎可与封神斩仙飞刀媲美,婴宁口里的代价,显然不小。
而这一切的起因,与叶知秋有关。
“倘若没有苏姑娘出手,叶某非但难有所获,只怕性命也无法保全。”叶知秋神色郑重。
“今日之恩,不敢相忘!”
他和婴宁的因果,非同一般。
全盛时期的一目五首妖,修为已是神通境后期,就算他有奇门飞甲护体,也多半不堪一击。
老道士替他挡下一击,已是极限。
“叶兄何必见外哩!”
婴宁嗔怪道,“刚才你置身险境,也是因为担心小妹呢!”
两人互有几分情意,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之后,心神一松,聊起天来,难免将场上的形势置于脑后。
“啧啧~!”
犬未央发出一阵惊叹---
不但没有趁机逃走,反而指手画脚道,“这小子,临阵竟能连破数重小境界,真是个妖孽!”
“妖孽不是你这只老狗么?!”归不二忍不住讽刺道。
他眼下虽然是神通境,但毕竟到过造化境,又自恃传承,竟然拿不下同境界的大天狗,难免不爽。
“嘿嘿~!”犬未央不以为意道,“老子自然是妖孽,只不过,你这老鳖,不也一样是只妖孽?”
“如今瘟妖伏诛---”归不二见对方话术高超,转换话题道,“你这老狗,不趁机逃跑,是要留下来等死么?”
点妖录被斩碎,三只录妖随之消失,一目五群妖也被封印,役鬼境界跌落,敌方再无强手,已是孤立无援。
“没听过稳如老狗么?”
犬未央不慌不忙,嘿嘿笑道,“有苏氏的小妮子越境动用高阶法宝,代价显然不小,只怕眼下已没什么威胁。”
“至于小叶秀才、小王校尉,不说也罢。”犬未央继续道,“尔等虽然占据上风,却也不能拿老子咋样!”
“是么?”苏婴宁忽然望了过来。
她纤指轻轻抚弄葫芦,“不知道今日若是斩了大天狗,万妖山主是否会找小女子的麻烦呢?”
“哈哈,何必这么认真呢?”
犬未央立即认怂,满脸堆笑道,“今日之战,本是小许县令与一目五的主谋,在下不过适逢其会。”
“姓许的小子就在这儿---”
说到这儿,犬未央伸手一招,将许朝宗隔空擒来,随手扔在地上,“各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许朝宗不过武夫六重的实力,在大天狗的法力束缚下,全无反抗之力。
此时,他看向叶知秋的眼神里,有羡慕,也有嫉妒,唯独没有惧意。
“次毛,老许,你小子为啥坑本少?”一道嚣张跋扈的怒喝,忽然从不远处传来,正是章三少赶到。
在他身后,幸存官吏押着周华炳,协同丁氏一家,全都跟了上来。
许朝宗瞥了章三少一眼,冷然道,“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到如今,他机关算尽、棋差一着,自知再无幸理,与此前趋炎附势的态度相比,已是截然不同。
“混账!”蔡英祈圆脸涨红,怒声呵斥道,“朝廷养你育你,章刺史、李郡守待你不薄,你怎能忘恩负义?”
“这么些年的圣贤之书,难道全都读到狗身上---”
话一出口,他警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扫来,急忙改口,“全都白读了么?”
“朝廷养我、育我?!”许朝宗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愤懑之意。
“许某生于贫困之家,自幼艰辛。”
“父母在地里辛苦劳作一年,所得不及权贵者一餐之费。”
“更有里正村老,手握些许权力,却横行乡里,以朝廷之名,加收苛捐杂税,甚至淫人妻女,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许某的大姊,在十岁之时,即被村老糟蹋,惨死户外。”
“家父上门理论,竟被乱棍殴打致死。家母告到县衙,非但冤屈不得伸雪,更被当场施以杖刑!”
根据帝国律法,杖刑不分男女,都要当众褪去裤子行刑,对人尤其是女人,乃是极大的侮辱。
“家母有心寻死,却为了许某一命,忍辱偷生,直到许某进入太昊书院。”
他进书院那一年,许氏投河自尽。
场上的淮阳众人---
往日只知许朝宗家境贫苦,性格孤僻,却不知道他家里竟然有过这些惨剧,当即沉默下来。
丁氏夫妇对视一眼,心生愧疚。
就连赵天佑,也不知如何是好。
“山野小吏虽有不堪,但朝廷大体总是好的。”蔡英祈不甘示弱,继续道,“你报家仇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卖国?”
“朝廷大体还好?”许朝宗冷笑。
“蔡胖子,你久在官场,这朝廷好与不好,你最清楚,愚弄黔首那一套,就别拿出来献丑啦!”
“至于你所说卖国之事,当然是朝堂高官最为擅长。”
“二十年前南北之战,数州之地、千万百姓毁于一旦。”
“割地赔款、献上公主的,可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帝王!”
“与其相比,草民哪有什么可以出卖的东西?至于许某,虽然小有权力,却与之相去甚远,实在惭愧!”
“放肆!竟敢诋毁圣君!”蔡英祈气得浑身哆嗦,忍不住大声呵斥。
许朝宗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并不搭理对方的指责,继续道,“许某家祖,在该役马革裹尸!”
“可恨他为国捐躯,不但未得半分封赏,家产还被地方官吏巧取豪夺,许某家境自此衰落。”
听到这里,丁乘鹤心情极其复杂,有愤怒,有同情,有惭愧。
他虽然在淮阳执政十年,但二十年前的旧事,他也不大清楚。
“许某倒是想要爱护这帝国、这朝廷,但这朝廷---”
“可曾爱护过许某半分?”
许朝宗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到最后已呈慷慨悲歌之势。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叶知秋仰天长叹,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