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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姜穗要去医院体检,抽血检查之前不能吃东西,周屹安就带着煮好的鸡蛋,还有家里剩下的鲜肉馅儿酥饼,还有水壶,跟她一起去了医院。

等这边护士抽血结束,周屹安就先剥了一颗奶糖,塞到姜穗嘴巴里。

旁边护士眼看周屹安这么大高个子,长得又帅,还这么会关心人,好像一会儿不吃饭,这女的就要饿晕了一样,酸溜溜地说,“同志,你的身体很结实,不用太担心低血糖晕倒。”

姜穗听出护士话里话外在内涵的她被周屹安照顾得好,太娇气,太做作,解释道,“谁说不是呢,之前我在乡下生产队的时候,一把杀猪刀,自己一个人都能分一头猪!都是他,就这一会儿就怕我饿死了。”

周屹安耸耷着眼皮,漫不经心地笑。

这一笑,差点把护士站的小姑娘给看呆了。

等还想说什么,周屹安已经搂着姜穗的腰,走远了。

接下来就是照胸片,看牙齿,查视力之类的,科室很多,姜穗看医院里的诊室都长得一个样子,听护士说下一个检查科室的位置,她也不是听不懂,就是站在医院里,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可周屹安却总能听了护士一遍指路后,就准确找到位置。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做完了全部检查。

后续结果汪医生会直接拿到,他们回去等通知就行。

走到妇产科门口的时候,姜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赵燕妮一个人拿着化验单,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情看起来格外落寞。

姜穗和周屹安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昨天刚听见赵母说要打掉孩子,今天就在医院遇见了赵燕妮。

看赵燕妮这样子,这么不高兴,不会是还想留下孩子吧?

这时,赵母王悦也从诊室里出来,眼角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出来后,就搂着赵燕妮,拍拍赵燕妮后背,“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赵燕妮看起来倒是比王悦更洒脱,反过来还能安慰王悦,“没事的,没事的。”

姜穗和周屹安要下楼,必须要路过妇产科,两个人站在路口,往前走也不是,继续站着也不太好。

刚好王悦和赵燕妮分开拥抱,也准备离开,两人一抬头,就看见了周屹安和姜穗两个人。

难堪的表情在王悦脸上浮现,随即愤怒地狠狠瞪了两个人一眼,拉着赵燕妮就要走。

赵燕妮也看到了姜穗和周屹安,她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最后麻木地从两个人身边走过,离开了。

姜穗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沉默地往前走,走到妇产科诊室门口的时候,正听到屋里有人在议论。

“说是结了婚,怀孕了,孩子爹死了不想要,看证明又开不出来,我看啊,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

“怎么回事儿啊?不就是产妇身体弱,子宫位置不好,打胎容易大出血,对身体不好吗?”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心狠打胎的人!不想要孩子,就别干那事儿啊!床上爽完了,这会儿哭哭啼啼不想要孩子,早干嘛了?就算能打,我也不给她做这个手术!”

姜穗在门外,听到这些话,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

屋里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难道不是医生吗?

是医生,难道不该为病人考虑吗?

她们凭什么以自身的喜恶,欺骗病人,决定别人肚子里孩子的去留?

姜穗冷笑了一声,没有任何收敛自己声音的意思,轻飘飘地跟刚才扬言不给赵燕妮做手术的人说,“这个医院里会做手术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正义感这么强,怎么不去许愿池里当王八啊?”

屋里医生看到有人在外面,本来是心虚的。

可也仅仅是心虚,她是医生,来这儿看病的人都得看她脸色,她就是没给刚才的孕妇做手术而已,谅门口那两人也不敢多管闲事。

可没想到,那个年轻小丫头竟真敢站出来看骂她?

“你说什么?你算老几,凭什么骂人?”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姜穗说。

姜穗微笑,“我骂的就是你这个没有医德,更没有良心,假仁假义的小人。”

女大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对身边的助手说,“叫保卫科的人来!说这里有人闹事儿!把他们抓起来!”

平常老百姓,一听要叫保卫科的人,早就吓得跑开了。

姜穗听见后不仅不怕,反而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子,坐在椅子上,“好啊,就叫保卫科的人来,看把事情闹大后,谁会因此受处分!”

女大夫紧咬着唇角,恨恨瞪着姜穗,半晌后哼了一声,“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个小丫头一般计较,不过,有些话,你听见了最好当没听见,不然……”

“不然怎么样?”

“我,我……”

女大夫也就是色厉内荏,嘴巴厉害,可看到姜穗严厉质问的眼神,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了。

姜穗也不是非要跟人吵架,她自顾自地拿过办公桌上的纸笔,写了个一个地址,推到女大夫面前,“这是刚才那个女孩儿的地址,你去跟人上门道歉,把实情告诉她,她丈夫是个浑蛋,抛下她一个人消失了,你让她一个人怎么养孩子?你心善,你愿意替她养孩子吗?你愿意帮忙她面对婆家那一家子吸血鬼吗?”

女大夫不情不愿地拿过地址,看到科研所家属院几个字,鼻子里哼出一股粗气,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离开医院。

姜穗在前面走,周屹安始终在后面跟着她。

她跟人吵架,他手插兜,站在她身边,冷冷地看着对方。

她要是跟人打起来,他也会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

姜穗挽着他的手,笑眼盈盈地问他,“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

周屹安没有回答她,只是轻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姜穗不乐意了,非要刨根问底,问个明白,拉住他的手,“说话,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周屹安站定了脚步,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姜穗的目光深邃浓稠,像是能把人吸进去,“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觉得自己老婆多管闲事,在我这儿,哪怕你把天捅个窟窿,我也替你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