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死了。”陈小飞沉声道，“死之前让我把剑给你带回来。”
“死了......”李淑云皱起眉头，“那他的尸首呢？”
“我埋了。”陈小飞摊手，很无辜的说道。
护生剑出鞘半寸，李淑云身上剑气涌动：“你说什么？他难道没有和你说过要把他的尸首也带回来吗？”
“说过啊。”陈小飞心安理得的开口回答，“但是我不想带，哪有带着棺材在外面走的。”
“你说什么？”
李淑云身上剑气越发凌冽，护生剑又出鞘了一寸。
“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秦九一的遗体，但是我也知道你就算看到他的遗体也没有用。”陈小飞说道，“你练不成的。”
护生剑完全出鞘。
护生剑在李淑云手上和在秦九一手上完全不一样，此时的护生剑紫气冲天，剑气暴烈。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埋在哪里就拔剑了吗？”陈小飞愣了一下，果然老一辈的宗师都是简单粗暴，说要干架就干架。
“我打断你手脚，再带着你去找也是一样。”
李淑云声音很难听，说的话也很难听。
伴随着那话语声的消逝，李淑云宛如一尊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但是就在下一秒，她就这么平淡地向前猛然一刺，一道璀璨夺目的紫色剑气骤然迸射而出。
眨眼之间这道紫色剑气犹如一条气势磅礴的长龙，咆哮着朝陈小飞直扑而来。
“魔心剑！”
陈小飞见状眉头紧皱，心中暗叫不妙。
李淑云此刻双眼泛红，这显然是经脉逆转所导致的症状。
陈小飞不敢有丝毫迟疑，手中长刀瞬间出鞘，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此时此刻，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稳住李淑云，因为陈小飞根本不清楚李淑云目前的经脉状况到底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承受不了如此高强度地运转魔心剑功法。
“轰！”
只听一声巨响响彻云霄，陈小飞挥出的刀罡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挟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去。
刀罡与紫色长龙在半空中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一时间光芒四射。
转瞬间，紫色剑气如同破碎的冰块一般迅速消散无踪，而刀罡则继续一往无前，直冲天际。强大的冲击余波向四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尘土飞扬、砖石四溅。
原本宁静的后院转眼间变得一片狼藉，花草树木被连根拔起，亭台楼阁也轰然倒地。
这座伫立了几百年的遗址，终于在今天被砸出了一个大缺口。
漫天沙土中，嘶哑声传出来：“咳咳，你怎么会这个刀法？“
从刀罡出现的那一刻，李淑云就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能量。她很熟悉，就在几年前曾经有一个老人同样挥出过这样一刀。
陈小飞没有回答，这一刀他也完全没有办法真正收手，也不知道李淑云能不能扛得住，刚想冲进尘土中查探情况，就被喊住：“别过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会的？”
“几年前一个老人教我的，他叫慕容绝。”
陈小飞沉声说道。
尘土内沉默了很久，直到漫天沙土落尽，露出了李淑云瘫倒在废墟中的身影，她才继续问道，只是声音有些颤抖：“那……那他呢？”
“他把刀谱留给我后，就死了。”陈小飞叹气，每次想起这件事心情也都有些沉重，“我也已经让他入土为安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李淑云听到这句话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直到那嘶哑喉咙再也笑不出声，她才停下。
缓了好久，李淑云开口：“果然，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原来你真的死了。原来是也是因为要死了。”
“他死之前有说什么吗？”
陈小飞语塞，他搞清不清李淑云和慕容绝的关系，怎么现在看起来有些复杂。
“说了很多，不过当年我也快饿死了，现在的确也有些记不清了。”陈小飞思考了会，犹豫的开口，“不过至少我知道你，因为在他死前提过你，只是我忘记了……”
“也好。”李淑云惨笑一声，“他没有收你为徒吧，我看你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陈小飞摇头：“没有，当初他修炼这本刀谱，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最后救了快要饿死的我，将刀谱留给我后就再也撑不住了。”
“再强的人也挡不住时光。当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不仅修为迟迟没有突破瓶颈，反而一年一年开始跌落。”李淑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往事，“我们两个都是强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就这么结束一生。”
“于是我陪着他揽尽天下刀法，配上他的魔心刀，融合出了一本绝世刀谱。”
“那一刻我们都清楚，这本刀谱应当称得上古往今来之最。”
“只是谁知道，他自己创作出来的刀谱自己却练不成。”
“但是我一直不知道修炼这个刀谱会对身体伤害这么大，他也一直没有说。直到那一天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我找了他好久，还是没有他的踪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他究竟成功了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淑云可能很久没有说这么多的话了，嗓子撕扯得很严重，陈小飞要很集中精神才能听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话。
“他的刀谱都是我陪着他一起创造的，所以我也把它改成了剑谱。”
“我想要知道修炼这个功法究竟会发生什么，才会让他不辞而别。”
“但是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经脉开始破损。他以前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个情况，我以为是我哪里练错了，还特意找了几个人一起练。”
其实陈小飞也无法评判这件事李淑云究竟做的是对还是错。
她找的本就是一些穷苦孩子，有一顿没一顿，还有没有明天都无法保证。
教给他们这本绝世剑法，本就是双刃剑，练成后天空海阔，没练成就身死道消。
李淑云断断续续还说了很多，只是她发出来的声音，陈小飞的确是已经听不清楚字眼了。
但是下一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你说我练不成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