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梧走进东宫,在卢宁的领路下走到萧崇羽的书房。
“怎么,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是从哪来的吧。”
萧崇羽的眼里浮起戾气:“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
原本不捅破这些事,萧崇羽就这样顺利登基,青阳王府和他身上的秘密就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因为我不甘心,”沈若梧咬牙,“我和苍苍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你们都可以与她亲近,只有我要恪守哥哥的礼制,凭什么?”
萧崇羽冷笑:
“能当苍苍一辈子的哥哥你也应该感恩戴德了,若不是母后与王妃的关系,你以为你能有资格与她从小一起长大?”
沈若梧觉得他的话很可笑:“你又觉得自己是有多高贵了,不也同我一样是青阳王府的人?”
萧崇羽不打算与他继续争论下去,面色淡然:“你以为告诉本宫这些又能改变什么?”
是不能改变什么。
萧崇羽还是太子,沈若梧还是要与他站在同一派系上,甚至还要扶持他夺位。
“日后,苍苍还是要回青阳王府的。”
萧崇羽立刻炸了:“你休想!她是我的妻子!”
沈若梧反问:
“是吗?所以你打算如何让她再成为你的妻子?她马上就要和萧崇岭成亲了,以后就是你的皇嫂,你要让她被百官辱骂,被全天下人耻笑吗?”
“这不需要你来关心。”萧崇羽阴冷着脸道。
“既然这是青阳王妃答应了母后的,那就必须要履行诺言,怎能对已故之人失信?”
萧崇羽面上的表情变得阴鸷无比。
夜间,流光和溢彩帮沈未苍安置好,盖上被子放下床帐便退了下去。
冬夜严寒,沈未苍特许她们不用守夜。
沈未苍闭上眼睛刚有些睡意,却听见窗子似乎响动了一声。
她裹着被子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无声地凑到床帐处掀开一道缝往外看去。
沈未苍睡觉喜欢留一盏灯,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有个人影从窗边走了过来。
“谁?”
不等她问出声,那个人影就掀开了床帐,他身上还裹挟着外面的寒气。
“崇羽,你怎么......”
沈未苍觉得十分意外,萧崇羽没有等她说完就扑过来抱住了她。
屋内温暖如春,沈未苍身上只有一层单薄的里衣,萧崇羽这么一抱,身上的寒意瞬间就传到了她的皮肤上。
“崇羽,好冷,放开我。”
沈未苍娇声道:“你身上好冷。”
萧崇羽连忙松开她,满脸愧疚道:“苍苍,是我太莽撞了,忘了苍苍受不得冷。”
他的手倒是暖的,用力握住沈未苍的手:“苍苍还冷吗?”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冷。
沈未苍试图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崇羽,你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
萧崇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屋里光线暗,沈未苍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突然站起身,动作迅捷地脱了自己的外袍和鞋,然后在沈未苍惊愕的目光中爬上她的床榻,又扯过她的被衾裹在了自己身上。
疯了吧?
沈未苍瞪大眼:“崇羽,你是身上有哪里不适吗?”
莫不是脑子坏了,大半夜发什么疯。
萧崇羽的声音有些喑哑,伸手在被子里紧紧抱住了沈未苍:
“苍苍,我的衣服冷,可我身上不冷的,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沈未苍挣扎起来:“崇羽,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不合适吧。”
授受不亲?
苍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妻子,若没有萧崇岭,现在与苍苍定亲的应该是他萧崇羽才对!
萧崇羽把她抱得更紧:“苍苍,求求你也抱抱我好不好,我的心里好疼。”
沈未苍实在搞不懂萧崇羽这是在抽什么风,平常他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受什么刺激了?
皇上的赐婚旨意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总不能是他才知道她要成亲了吧?
“崇羽,我的胳膊被你勒得好疼。”
沈未苍的声音比他还委屈:“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你不是说待我如珍宝吗?”
萧崇羽被她的哭腔弄得心更痛了,连忙松了手,慌乱地抓起她的胳膊把衣袖捋上去查看。
只是隔了一层床帐,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越发昏暗,萧崇羽视力再好也无法判断她的胳膊有没有被自己伤到。
正要起身出去把灯盏端过来,却被沈未苍拉住了:“崇羽,你要做什么?”
萧崇羽柔声道:“我去拿灯过来,看看你的胳膊有没有受伤。”
他怎么拿她的闺房当自己家似的。
沈未苍往回拽了拽他:“崇羽,不碍事的,不用看了。”
萧崇羽刚才脱去了外衣,此时身上穿的也很是单薄,被沈未苍一拉,他立刻顺着那微不足道的力道又坐了回去。
“苍苍,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又轻柔地抱住了心上人,“都是我不好。”
不是他不好还能是自己不好?
沈未苍实在好奇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让他这样,便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崇羽,你今日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他的势力出现什么差错了?
那可太好了。
萧崇羽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告诉沈未苍那个秘密,只道:“我只是一想到苍苍就要和别人成亲了,心里像被剜了一样的疼。”
沈未苍还当有什么事呢,结果又是跑来她这里哭诉自己的可怜。
那有什么办法,她又不能分成两个人。
“崇羽,哪怕我们不能成亲,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情义,不是吗?”
沈未苍温柔地伸手抚了抚他的脸:
“不过一桩姻缘而已,就算与景王哥哥成了亲,我们也还是可以见面的啊。”
萧崇羽鼻子一酸,隐忍了一天的不甘和怨气在心上人的柔声开解中终于再也撑不住,直接掉下泪来:
“苍苍说得对,就算成了亲,也不能代表什么。”
只要萧崇岭死在西南,那么苍苍就相当于没有与他成亲,只是一直在等着自己来迎娶她罢了。
沈未苍又随手拉起他扔在床上的衣服给他擦了擦眼泪:“崇羽,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的就哭了。”
萧崇羽动情地握住她的小手,眼光灼灼地看着她。
“苍苍,你真美。”
这么黑能看到什么美丑,怕是换了绿梅来他也分不出来吧。
沈未苍羞涩地道:“崇羽,你就会取笑我。”
回应她的是萧崇羽灼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