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星空中。
不时能看见一颗颗星辰宇宙,如烟花一般绽放,炸裂。
一道道可怕身影,追杀着仙古纪元的生灵。
老驴内心轻叹,他虽然有些本事,可面对这杀劫,他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如果没有顾青渊,他早就死了。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驴来到一颗死寂星辰。
这颗星辰乃生命星辰,只是星辰之上的生灵,皆被屠杀,一个不留。
顾青渊背负双手,缓慢走在前方,老驴则安安静静跟随其身后,目光复杂,带着淡淡悲悯。
众生劫难,它岂能不感同身受。
满地残尸,无论是仙,亦或者婴儿,孩童,猩红血液染红大地,化作暗红色,根本看不出原本色彩。
此刻,在一人一驴前方,一座尸山浮现。
以数之不尽生灵的尸体,堆砌而成的高山,直入天霄,散发无穷无尽煞气。
在尸山之巅,一道身影单手杵剑,坐在其上,浑身散发浓浓杀意与煞气。
顾青渊出现之际,男子缓缓低眸,看向顾青渊。
煞气之风席卷而来,令其黑发长袍猎猎作响。
隐约间,可看见其双瞳溢出一缕缕血泪,而他浑身的杀意,却丝毫不减。
铮!
男子缓缓起身,煞气冲天,破九天,逆乱阴阳。
其手中血剑,缓缓指向一人一驴。
老驴立起身,走上前,轻声道。
“主人,让我终结他的痛苦吧。”
顾青渊不言,任由老驴所为。
下一刻,一道身影踏空而来,拦截于二者之间。
来者一头白发,长袍猎猎,生有一对龙角。
他目光看向老驴,开口道。
“道友,手下留情。”
老驴眉宇微蹙,道。
“他已沦为花神傀儡,虽然意识坚定,未曾被泯灭,可他的身躯已经不属于他,这只会让他更加痛苦,对他而言,活着,比死亡更可怕。”
龙神沉默片刻,挥手间,一缕无形之力笼罩男子身躯,暂时镇压花神执念的掌控。
他无奈摇了摇头,轻叹道,
“他是个可怜人,我想救他,其意识未曾泯灭,便有一线生机。”
说话间,龙神目光越过老驴,看向顾青渊。
“这位道友……似曾相识,有故人之感,你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龙神有些疑惑,他看不透顾青渊,又似曾相识,所以对老驴态度还算友好。
顾青渊背负双手,淡漠目光看向龙神。
“认识与否并不重要,你打算怎么做?”
花神已经超脱众生,踏入创世之境,甚至并非普通创世。
龙神虽然强大,乃一等先天,面对创世,亦不过如此。
龙神一愣,轻叹一声,目光复杂看向疯狂挣扎的男子,身影微动落于二人身前。
他挥动袖袍,演化一方世外之地。
“坐吧,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顾青渊微微颔首,坐下后,自顾自举起桌面佳酿一饮而下。
龙神停顿片刻,开口道。
“我有一个请求,若我失败,道友可否出手助我,留他一线生机?”
顾青渊眉宇微动,淡淡一笑,一边享受桌面美食,一边不紧不慢道。
“若故事有趣,我或许愿意。”
“不过,你如何确定,我能助你。”
“直觉,阁下的气质,与我曾追随的某位很像,我想阁下必然可做到。”
龙神帝尊淡淡笑道,举起酒壶亲自替顾青渊倒酒。
坐下后,龙神帝尊沉吟片刻,开口道。
“很久很久以前,有名少年,他出身寒门,三岁之时,家人被魔道修士屠尽,举目无亲。”
“独自流浪数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万物为食,十岁机缘巧合下,得修士青睐,踏入宗门。”
“百岁之际,宗门被敌对势力覆灭,他再次踏上流浪,闯荡修行世界。”
“一路修行,他曾修为被废,曾被好友背叛,曾得见良师,曾有挚爱,但所有他拥有的一切,皆会逝去,离他而去。”
老驴惊诧,看向尸山之上的身影,带着丝丝怜悯,忍不住感叹一声。
“这……天丧之体啊。”
龙神帝尊微微颔首道。
“类似吧,他很倒霉,总是拥有,总是失去,一路走来,他非但未曾颓废放弃,反而越发坚定,心向大道,求道之路越发执着。”
“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下遇见他,觉得他有趣,想替他改命。”
“但很诡异,我做不到,我只能替他暂时镇压下天丧之体,让他能真正踏入大道修行,而非一次次登临大道,又一次次跌落。”
顾青渊微微停顿,淡淡道。
“有趣的小家伙,天地有变数,跳脱命运因果,不受一切掌控,”
“然万物有阴便有阳,他便属于天地变数的负面,谁也无法更改他的命运,”
当然,顾青渊所说的存在,不包括自己。
老驴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如此。
龙神愣住,不可各置信看向顾青渊。
他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天丧之体的缘故。
顾青渊看出其内心疑惑,不紧不慢解释道。
“体质无论先天与后天,皆属于天地的范畴,他跳脱天地,不受一切掌控干扰,当然,天地之外是例外。”
“何为天地之外?”
龙神帝尊疑惑,他对顾青渊越发敬畏,能看得比他这位一等先天远,可想而知其存在有多可怕。
只是他不敢将顾青渊联想到他脑海中的身影,或者说他不愿。
“天地之外,众生之上,名为创世。”
龙神帝尊愣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创世……!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可怜人的命运,牵扯创世。
龙神帝尊沉默片刻,疑惑道。
“可为何我从未见过类似他的存在?天地变数多不胜数,我可为天地变数,古天庭亦存在不少,超脱后天者,皆可称为天地变数。”
“可平安……天地之间,唯有他一人,我曾寻觅岁月,亦不得见类似。”
顾青渊放下酒杯,目光看向名为平安的男子身影,轻笑道。
“所以他有趣,不是吗?一部古史的天地负面之力,也很难孕育一尊负面变数,他当为古史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