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三人瞳孔如地震，身躯瑟瑟发抖，一股天地崩塌的大恐怖，席卷其全身。
天刀客缓缓睁开垂死双目，眼中不知是激动，还是劫后余生，尽是复杂。
“主人……”
顾青渊本不愿插手此事，但天刀客好歹是自己的追随者，来到此方天地，他岂能坐视不理。
见顾青渊一步步靠近，三人身躯颤抖，直接跪地，大气不敢喘。
那种恐惧，难以以言语形容，深入灵魂骨髓。
顾青渊不言，挥动袖袍，一股无形力量笼罩天刀客，瞬间恢复其周身衰败气息，恢复绝巅。
至于三人，则低头俯首，不敢抬头。
天刀客感受到气息恢复，恭恭敬敬跪在虚空中，声音颤抖开口。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世人皆言您已陨落，但我等不信，一直在等待您归来。”
“岁月不负有心者，我等终是等到您归来。”
顾青渊闻言，面色依旧淡漠，不为所动。
他本世间唯一谪仙人，生性淡漠无情，岂会在意这些曾经追随者感受。
今日出手，不过顺手而为罢了。
顾青渊背负双手，踱步鸿蒙，白发血衣无风而起，淡淡开口。
“天刀客，你可还记得第一次你我见面的场景？”
天刀客一愣，抬起带有一道深深疤痕的脸看向顾青渊，眼中闪过回忆之意。
“我记得，距今三十八亿年九千八百万零三十二年前，那时的我本是一名普通行走江湖的人间刀客。”
“遭遇挚爱背叛，生死垂危之际，幸得主人相救下。”
“我脸上这道疤痕，便是拜那女子所赐……”
“我记得并非因为她，而是主人，时时刻刻，日日夜夜不敢忘记主人的大恩大德。”
顾青渊微微颔首，声音却淡漠平静。
“可我不记得了……并非不记得，而是在意，你明白吗？”
“岁月对我毫无意义，众人亦只是我人生匆匆过客，我消失在黑暗时代，便已斩断过往因果。”
此言一出，天刀客浑身一颤，隐隐明白顾青渊的意思。
其眸光闪烁悲哀，内心不甘，他的执念便是寻到顾青渊，可这世间大起大落，让他无法接受。
“主人，为什么……难道您忘记当年您带着我，快意恩仇的岁月？那镇压诸天。推动黑暗动乱的畅快淋漓……！”
“他们皆在等您归来，重新坐镇诸天，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神。”
顾青渊淡漠一笑，摇了摇头，看向天刀客那沧桑面容。
“你知道为何你追随我如此岁月，却未曾踏破桎梏，登临至高之境吗？”
“你的心……存在裂缝，你的道……依旧未曾寻到，你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若有一日，当你明白一切，或许可破境，登临新的层次。”
“回去吧，告诉他们，各自寻自己的路去，别再执着虚无之物。”
见顾青渊缓步离去身影，天刀客面露悲色，高声呼唤。
“主人，何为虚无，我不懂……！”
“我便是虚无……我跳脱一切，并不存在。”
话音落下，顾青渊身影早已离去，留下呆愣的天刀客。
许久，他缓缓起身，轻叹一声，复杂至极。
“虚无……或许真如主人言语那般，我该放下执念，去追寻自己的道！！！”
话音落下，天刀客气息冲天而起，竟瞬间瞬间破境掌道，踏入窥天之境。
一步踏出，其周身刀意流转，一丝一缕，亦可覆灭亿万宇宙。
那原本追杀他的三人，在这股可怕的刀意笼罩之下，化作尘埃，溃散于天地间。
……
再次回到酒楼，顾青渊缓缓睁开双目，并未因为方才的事产生丝毫动摇。
于他而言，这世间根本没有值得他留恋之事。
其目光平静看向酒楼之下，只见酒楼中吵吵闹闹，不少客人骂骂咧咧被驱逐离开。
“谁敢不服，那便别怪我千谴道族不客气。”
一道高高在上的冷哼声，令所有人噤若寒蝉，乖乖离去。
顾青渊的房间敲门声随之响起。
一直守护在顾青渊身侧的李伯阳缓缓睁开冷邃眸子。
“师兄，需要将这些烦人的蝼蚁清理干净吗？”
“全杀了，多无趣。”
顾青渊轻笑摇头，淡淡道。
闻言，李伯阳微微颔首，挥手打开房门。
便见店小二一脸歉意无奈开口。
“二位客官，抱歉，那千谴道族来了，他们霸道无比，我们得罪不起，还请麻烦您……”
顾青渊并未言语，身影闪烁，留下道道流光消失在房间中，李伯阳身影随之而去，来到酒楼大堂上方。
此刻，一名气度不凡的青年，怀中逗弄着一只碧眼狐狸。
他目光环顾，最后落于静静俯瞰他的顾青渊二人。
青年眉头微蹙，露出不满之色。
“我不喜欢这种眼神，只有本少可以俯视他人，岂容他人俯视本少？杀了吧。”
此言一出，其身后护道老者缓步走出，一身仙的气息溢散，镇压整个酒楼。
老者一言不发，右手凝聚淡淡杀意，对准顾青渊二人。
从始至终，他皆未曾在意顾青渊二人的想法，只需要自家少主一句话，这世间众人皆可杀得。
顾青渊摇头感叹。
“比我还不讲道理。”
老者杀招随之降临，然靠近之际，竟自动消散于天地间，仿佛他从未动手一般。
李伯阳冷哼一声，可怕的仙王气息仅仅溢散一缕，只见逼的老者直接镇碎化作血雾。
那一刻，所有人惊恐，震惊看向李伯阳。
那千谴道族青年神色剧变，自恃有古族靠前，杀气腾腾看向李伯阳。
“该死，敢杀我千谴道族真仙，你们死定了。”
李伯阳懒得与其废话，正欲出手之际，顾青渊抬手阻拦，眸光戏谑俯瞰青年，淡淡开口。
“你还记得城门口被你诅咒的小乞丐吗？”
“乞丐？什么乞丐？”
古刃之名，自然没资格让他记住，他看谁不爽，杀了便是，岂会记得。
顾青渊并未理会，继续开口。
“如果让你眼睁睁看着你引以为傲的背景靠前，覆灭于你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蝼蚁手中，你说……这会不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