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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河身着一袭细棉布,肩上沾染了些许灰尘,钱三丫瞧见后,伸出玉手轻轻拍了拍。

见他闷不吭声,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娇声道:“好不好嘛?”

苏玉河劳累了一天,本以为回到家里会轻松一些,却不想自家媳妇竟惹娘生气,真是不让人省心。

又抵挡不住她的撒娇卖萌,只得无奈地问:“说说看,何事惹娘不高兴?”

钱三丫见夫君询问此事,撅起小嘴不高兴地抱怨,“我会惹娘生气,可都是因为你。今天三妹回来,这不是见你整日劳累,就想让三妹帮忙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计。三妹不同意也就罢了,娘还不高兴,让我明天回娘家去,你说我冤不冤?”

她可不是为了自己,婆母也真是的,一点都不关心夫君的死活。

苏玉河听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往后不许再提此事,待会我去跟娘说一声,先去吃饭吧。”

娘子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铺子里的事情,三妹根本插不上手。再说他和大哥大字不识一个,轻松的活计也轮不到他们。

钱三丫见夫君站在自己这边,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夫君。”

苏玉河被媳妇亲了一口,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笑。

苏玉林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往屋里跑,他已经一整天没见到娘子和孩子了,实在是想念得紧。

苏大山坐在堂屋里,左等右等不见几人前来,便朝苏玉风使了个眼色。

苏玉风如今已经认命,整天跟着苏大山在田间地头忙忙碌碌,对爹的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

这不,苏大山的一个眼色,他便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往外头走去,在院子里喊了声,“大哥、二哥二嫂,吃饭啦。”

苏玉河拉着钱三丫从旁边走了出来,苏玉林也推开房门,应道:“知道了。”

他已从娘子口中得知,三妹来过了。还有柜子上那精致的鞋子和小衣,无一不表示三妹对自家孩子的喜爱。

心情极好的走进堂屋,在苏大山右手边坐下。

桌边围满了人,按照年龄大小依次坐着,苏玉祥看着旁边的空位置,心中有些担忧,小妹哪次吃饭不是最积极,今晚怎么没来,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那清灵灵的目光,便望向不远处的苏白果,“五姐,小妹怎么没来吃饭,是不舒服吗?”

“不是,她去三姐家玩了。”苏白果摇了摇头。

“哦,那就好。”经过文字的洗礼,那个往日只知抓虫喂鸡的小毛孩,已经出落成彬彬有礼的小童。

看着桌上的鸡汤,众人心照不宣,这肯定是中午剩下的,不过没有人嫌弃,都捧着碗喝得津津有味。

虽然味道淡得几乎没有,但他们可不会嫌弃。

等众人停下碗筷,陈氏看了一眼钱三丫,“老二媳妇惯会胡言乱语,明天回娘家待一些时日,其他人也一样,往后不许跟英娘提任何要求。”

陈氏就是故意的,老二媳妇不是个省心的,就她那顺杆爬的性子,必须要一次性拿捏住,否则会惹出更大的祸事。

钱三丫一听,焦急地去扯身边人的袖子,娘竟然在饭桌上讲,这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呀!

苏玉河握住她的手,顶着压力开口,“娘,三丫她知道错了,能不能换成其它惩罚?这不年不节的回娘家,旁人肯定议论的。”

说完,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苏大山,他知道,只有爹说的话,娘才会听。

苏大山对目视而不见,看向陈氏,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切由她做主。

陈氏瞧了眼二儿子,轻声敲打道:“老二啊,做人切不可贪得无厌,以往你在码头搬货的时候,哪有现在轻松,可别想岔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从英娘嫁入宋家后,她的心态就变了,若不是孩他爹及时纠正,说不定她就要酿成大错。

如今老二媳妇的事,看似问题不大,若长此以往,再吹吹枕边风,老二岂不是要被带坏。

日子才好过一点,人心就不齐,这可不是好兆头。

苏玉河被说得面红耳赤,“知道了。”

钱三丫见婆母一句话,夫君就不敢再说,气得甩开他的手,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屋里其他几人,知道始末的默不作声,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更加不敢出声,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苏大山敲了敲桌子,“都散了吧!”

苏玉林赶紧回屋,问自家媳妇发生了何事,苏白果姐妹俩收拾碗筷。

只有钱三丫还赖在凳子上,不肯起来,借着桌子的遮挡,扯着苏玉河的手轻轻晃着,还朝他使眼色。

苏玉河被缠得没了办法,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念在三丫是初犯,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陈氏斜睨了他一眼,冷淡地问:“老二,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二的心是越来越大了,若不再敲打敲打,说不定就要兄妹离心了。

苏玉河听明白了娘的话,有些羞愧,低着头保证道:“娘,儿子知道错了,三丫也已经知道错了,就让她洗半个月衣裳,可好?儿子保证,她往后一定不会再有这些心思了。”

陈氏看着二儿子低声下气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再责罚,转过头去,终是松了口:“一个月,往后少出去闲逛。”

“好,都听娘的。”苏玉河忙不迭的保证。

陈氏没再理会他俩起身回屋,希望老二家的能改一改性子。

钱三丫听说不用回娘家,如释重负,可想到要洗一个月的衣裳,嘴角便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数九寒天,那小溪里的水冰冷刺骨,仿佛要把人的手给冻掉,她的手怕是要遭殃了。

陈氏回到屋里,见苏大山正在泡脚,坐在他对面脱掉鞋袜,与他一同将双脚浸泡在热水里。

陈氏叹气道:“早知道老二媳妇是这么个脾性,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要是不改一改这性子,将来老二家的日子可真是要难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