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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实、余宁和邓阳在门外听见郁知的叫喊声,立刻冲了进来。

孟应年手臂上划破一道大口,他本人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一次不够,他甚至想划自己第二次!

郁知第一时间留意到孟应年的动作,分出一只手去拦他的右手,不让他再拿起碎片。

alpha和beta本来就存在体型差和力量悬殊。

孟应年铁了心要做什么,郁知根本拦不住。

眼看控制不住孟应年,孟实他们来了。

看着一地沾了血的镜子碎片,邓阳傻眼了,惊呼出声:“天哪,怎么这么多血!”

孟实反应最快,蹲下帮郁知一起按住孟应年的右手。

郁知火急火燎地跟余宁说:“余宁,快,看看他左手,他用碎片给自己划了好大一道口子!”

“好。”

余宁蹲下查看孟应年的伤势。

“血管被划破了,必须马上缝针。”

余宁快速在孟应年手臂上绑了个止血带,对邓阳说:“别发愣了小邓,来搭把手,把二少爷扶起来。”

邓阳回过神,连声道:“好好好。”

四个人合力把孟应年弄回了床上。

邓阳把两个枕头放在一起,让孟应年靠坐在床头。

再把窗帘拉开,卧室顿时亮堂起来。

孟应年在黑暗的环境里待久了,眼睛一时不适应这么强的光线,眉头紧锁。

易感期的痛苦令他变得非常暴躁。

邓阳去开灯了,余宁拿药箱去了。

单凭孟实和郁知两个beta,根本控制不住s级的alpha。

孟应年抽出右手,狠狠推了孟实一把。

“滚开!”

孟应年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眉眼间尽是戾气。

孟实踉跄好几步,扶着五斗柜才勉强站稳。

郁知跪在床上,用上半身的力量去压住孟应年的左手,不让他乱动,防止伤口再次撕裂。

纵然如此,鲜血还是不断从破裂的血管里涌出来。

床单上的血渍浸染成血团,一点一点向外扩散、变大。

瞧着触目惊心。

郁知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开始隐隐发痛。

孟应年现在是有多痛苦,才不惜自伤自毁……

一想到这,好像有一把刀扎进了郁知心里。

“余宁!余宁!!!”

郁知朝着门的方向大喊催促,急得眼眶都红了。

下一秒,孟应年忽然用右手掐住了郁知的脖子。

一阵天旋地转,郁知被孟应年反压在床上。

郁知奋力挣扎,可是beta和alpha的力量悬殊摆在这,他的挣扎的都成了徒劳。

更糟的是,他的挣扎惹得孟应年更加不快,脖子上的力道还在变大。

“孟……孟……应……年……”

短短几秒,郁知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视线模糊,郁知双手握着孟应年的手腕,奋力往外拉,给自己争取喘息的空间。

可惜,beta这点力气在alpha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就在郁知快要窒息的时候,邓阳和孟实扑了过来。

两人合力掰开了孟应年的手,将他拉开。

郁知得救。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翻了个身,咳嗽不止。

孟实心疼地看着二人。

“二少爷,您振作一点,那是二少夫人啊!”

孟应年根本听不见孟实的声音。

紊乱过剩的信息素在身体里乱窜,所到之处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血肉,疼痛难忍。

孟应年恨不得拿把刀把身体的每寸皮肤挖烂。

余宁抱着药箱跑进来,看孟应年这个狂躁的状态,熟练找出有安定成分的抑制剂,举着针管走到床前。

“按着二少爷,别让他动。”

孟实重重压住孟应年的右手。

邓阳心一横,冲孟应年说了一声“二少爷,冒犯了!”,爬上床,单腿跪在孟应年的大腿上,同时用上半身的重量压住他的脚踝。

如此,才勉强控制住了孟应年的双腿,让他暂时没有活动的余地。

还剩下一只左手。

郁知稍微缓过来一点,翻身下床,跟孟实一样,弯着腰,利用上半身的重量控制他的手,不让他动。

余宁趁机会给孟应年注射了抑制剂。

针头刚拔出来,邓阳就被孟应年踢下了床。

邓阳揉着后腰在地上打滚,哎哟连天。

“二少爷腿上这劲儿越来越大了,真没白复健……”

一听就不是第一次被踢了。

还有心思说这些,看来没什么大碍。

孟应年的身体对抑制剂有耐药性,无法像普通alpha那样立马起效。

三个人只能按住他一小会儿。

要让余宁给孟应年把伤口缝合好,这点时间根本不够。

没办法,余宁只能先消毒,用止血带和绷带给伤口做了简单处理。

处理过后,血是暂时止住了。

但伤口不缝合,暴露在空气中有感染的风险,还是很危险。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让孟应年恢复清醒,把伤口完全处理好。

郁知深呼一口气,决定冒险一试。

他松开孟应年的手,同时对孟实说:“孟实,你也松开。”

孟实皱眉:“郁先生,不行,二少爷现在是失控状态,不控制他,他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你!”

邓阳揉着腰爬起来,也在劝:“是啊郁先生,连二少爷自己也交代过,他失控到一定程度,可以把他捆起来。”

说话间,没等孟实主动松手,孟应年再一次挣脱束缚,推开了他。

余宁眼瞅着情况不对,马上吩咐:“等不到抑制剂起效了,伤口再撕裂可不得了,邓阳,快去拿绳子!”

“好。”邓阳拔腿就往门外跑,拿绳子去了。

同一时间。

在孟应年下床前,郁知扑过去坐在了他腿上。

“孟应年。”

郁知没有任何束缚他的举动。

他只是用双手贴住孟应年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孟应年,我是郁知。”

“你看看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不相信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见。”

“回应我。”

“孟应年。”

“不要被痛苦吞噬。”

“我们很快就不痛了。”

“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孟应年,你听话好不好?”

“孟应年……”

……

郁知不厌其烦,一声一声唤着孟应年的名字。

邓阳拿着绳子急吼吼跑进来:“余宁,绳——”

“嘘。”余宁冲邓阳压了压手掌,低声,“不要说话,安静。”

邓阳喘着不匀的呼吸,满脸疑惑看向孟应年那边。

下一秒,邓阳震惊得嘴巴微张。

处于失控状态的孟应年居然平静了!

现在没有人控制他的四肢。

郁知虽然坐在孟应年腿上,可郁知只是一个纤瘦的beta,只要孟应年想,推开郁知根本不费力气。

脱缰的野马亲手把自己的缰绳交到了人类手里。

简直匪夷所思!

“郁……知……”

孟应年失神望着视线里那双清澈的蓝色瞳孔。

说了半天终于得到一点回应,郁知激动地笑起来。

“对,我是郁知。”

“太好了!你果然能听见我的声音!”

“认出我了吗?”

郁知轻轻摩挲孟应年的脸。

他饱受易感期折磨,脸早已没了往日的血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搞成这样都不告诉我,以为自己是孤胆英雄吗?”

郁知惩罚性地捏了捏孟应年的脸。

尽管他语气严肃,看起来凶巴巴的,实则捏脸的力气轻如鸿毛。

他根本舍不得孟应年再痛了。

孟应年眼神逐渐清明。

仿佛溺水者挣扎许久总算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孟应年一把抱住郁知,贪恋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beta明明没有信息素可以释放,可alpha还是神奇地被安抚了。

孟应年越抱越紧,像要把郁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知知。”

alpha声音沙哑呼唤爱人的名字,每一声都像在求救。

郁知回抱他,手心在alpha宽大的后背摩挲。

缓缓慢慢,耐心温柔。

如同大人安慰小朋友那般。

“嗯,知知在。”

alpha的每一声求救都得到了爱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