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字是周瑄爱听的!
他甚至要吐血了!!
偏宁允翎大摇大摆跑去带路了。
周瑄彻底失了智,甚至不用宁允翎带路,就往后院去。却被萧怀言按住。
“走那么快作甚,同我一道啊。”
一开始没有几个人敢跟。毕竟国公府的权势摆着,谁敢看他们的笑话。
可一个个望穿秋水,都等着有人出头带动。
嘉善动了。
她语气不急不缓:“我的确要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楚家兄妹的事事算是板上钉钉了,也不算我污蔑。楚凝虽品行不端,做出丑事名节也尽毁了,可她若没有同公爹有什么,我也不好故意去害她。”
“也免得回头周国公府抵死不认,还反咬一口怪我泼脏水。”
“我顾家堂堂正正,从不做亏心事。当初其子喝醉了酒站不稳,从楼上坠下,都能怪到顾家头上,欺我夫穷苦出身,多番刁难,还有什么是他周国公不敢的。”
她一动,顾傅居起身。
“虽是国公府的家事,照理而言,不该掺和其中。然其中牵扯甚广。不说我顾家,顺国公府亦在其中。”
“魏家世代忠良。”
“周国公府更为皇后娘娘母族。绝不允许有半点污渍。已不是周家家事。”
那是一国之母!
娘家见不得人的脏事,是能彻底放大的。
贺诩然没来。
可今儿赴宴的御史大夫以他为首。几个眼神下,齐齐起身。
“若周国公府有人行龌龊事,御史台定告到御前参上一本。绝不因周国公为皇家岳丈而有所偏私。”
说完,他们朝周国公爷行礼。
“若周国公无愧于心没做过,御史台定会为您证清白。”
顾傅居颔首,又道:“贵府少夫人为楚家女。”
他喊了个名。
“汪荃。”
只见礼部尚书起身:“下官在。”
“其父在你手底下办事?”
“大人记得不错。楚镇担任礼部侍郎一职。”
“刑部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其子女若德行有亏罔顾人伦。治家不严又如何为官胜任?”
顾傅居视线在男席这边官员上随意一扫。
“诸位。”
光是两个字。
所有的文官和武将全部起身恭敬拱手。
“太傅。”
顾太傅:“不如一道?”
近八成的官员毫不犹豫道:“是。”
顾傅居一走,官员也走了大半多。仅留下太子党和追随周国公的。
女眷这边,见自家男人动身,也纷纷起身跟在身后。
队伍说是壮观也不为过。
周国公全身血液往头上冲,这事来的太突然,他竟不知该怎么办。
阻止吗?
可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若真阻止,只怕不出一炷香,外头都要传遍他不知廉耻和儿媳有什么。
他心如死灰。
不愿背这个黑锅。
可有那么一瞬,竟觉得若是他的孩子也就好了!
不过……
他很快冷静下来。
孩子虽不是周家血脉,可他一辈子不会知道身世。
嬷嬷忍无可忍,径直走向周国公。
“国公爷,你……”
周国公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无非在问他是不是真和楚凝搞一起了。
周国公这会儿倒是想啊!
那孩子至少还姓周!
他沉重的摇了摇头。
嬷嬷的心沉了又沉,只觉得荒唐!
可……
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没有别人知道调包的事。
嬷嬷掩下不忍。
太子的亲女,只怕一辈子都要背负孽障的名声了。
可……
什么都不能阻止娘娘和周家的大计。
便是牺牲,也是为周家铺路。
谁让她是女胎,无法争夺皇位,就是这个命。
嬷嬷冷硬下心肠。
“今日一事,老奴会一五一十禀报娘娘。”
她丝毫没有要去围观之意,已认定楚家兄妹搞破鞋。
方才的各官员也都是人精,如何还看不出来!这会儿跟随太傅,不过是掌握证据罢了!
这件事发展到最后,已无的回旋余地,周家只能认栽,周国公唯一能做的就是撇清干系。
可……
顾家有备而来,其中又掺合了顺国公府。若他们操控走向,只怕……也撇不清了。
沈枝意焦急地跟着大部队,可刚出了花厅,虞听晚却不动了。
虞听晚低头踢着石子。
“怎么?愣着做甚?走啊!看热闹去。”
虞听晚细声细气:“萧怀言宁允翎在前头铺路,我得留着善后啊。”
沈枝意:??
她不明白。
可直到檀绛拉了拉虞听晚的衣摆。
“夫人,来了。”
虞听晚微笑,把石头踢远,幽幽吐了口气。
沈枝意:“又……怎么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来,难免忍不住唏嘘。”
沈枝意:……?
你唏嘘什么?
她刚想骂虞听晚是不是有病。
可对上虞听晚清澈的眼眸,突然觉得她!一定有她的深意!
沈枝意虚心求教。
“什么?”
虞听晚:“我们那里穷,有不少人家讨不上媳妇。最后由长辈做主和近亲成婚。”
“有爷奶出面娶自家堂妹的。也有和姨母家换亲,将妹妹嫁给姨母的儿子,再娶姨母家的女儿。如此也不必出一文聘礼钱。”
“可也不知怎么了。生出来的孩子竟多半不对劲。光我知道的人家,有位妇人生了八胎,其中六个都有毛病,初初还察觉不出猫腻,可孩子大了,也能瞧出不对劲来。”
沈枝意起先还没反应过来。
她点头。
“怎会如此?据我所知堂兄妹是不许通婚的,便是关系亲的,也很少有婚配。”
虞听晚淡淡道:“穷乡僻壤之地不堪教化,认知浅薄。便是知晓风险可穷是饭都吃不起了,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也就自私了。”
痴傻的,直接送去深山,成了猛兽的腹中餐,要么处处发现不对劲,又不愿意养,就直接掐死。
八个里头有一个是正常的,对那些人而言,就是值得。
虞听晚:“所以啊。我担心啊。”
沈枝意恍然:“你是担心那孩子也痴傻吧。”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犯嘀咕。先前我见那孩子就没精打采的,精神不太好。本以为是早产之故,只怕不是啊。”
她压低声:“若是国公爷的还好,左右都姓周。可若是楚家的……”
虞听晚声音却不低,帮她补充:“万一也是痴儿,可真添罪孽。”
她说着说着,转头。
看向身后不知何时过来的嬷嬷。
嬷嬷很僵硬,面色阴沉。
沈枝意下意识害怕瑟缩。
虞听晚对上嬷嬷的眼,缓缓捂住胸口,做害怕状。
嗓音温温柔柔的,先发制人,说的话比谁都拽。
“真是开眼了。”
“怎么还偷摸听别人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