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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许闻溪这话是真是假,起码时赫辰听得是高兴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忘了邀请许闻溪去包间的打算。

好在许闻溪也知道像“皇商”这种重要的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谈,便依了时大人。

好巧不巧,许闻溪他们的包间就定在了沈一雁旁边。

看着两人从自己门前经过的沈一雁,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了。

“许!闻!溪!”

这个贱人真该死!一边扒着她兄长不放,一边还来勾引她的时大人!

饶是沈一雁现在怒火中烧,心底挠心挠肺的想知道两人究竟在包间里做了些什么,可她却什么都不敢做。

甚至连将两人的事宣扬出去都不敢,不是因为许闻溪,而是因为怕时赫辰。

就从今天对方警告自己的话,完全能看出那位根本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

招惹了许闻溪就算了,若是惹了那位不高兴,沈一雁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却说许闻溪一行进到包间后,时赫辰就主动为许闻溪拉开了椅子,然后在许闻溪坐下后,自己也坐到了闻溪身边。

若是以前闻溪定然会惶恐,而如今已经完全能够坦然面对了。

在两人坐下之后,禄明就对一旁的红姒说道:

“红姑娘,主子们要谈事,我们就不方便留在这里了。”

红姒看向许闻溪,见娘子对此并无异议之后,便跟着禄明一块出去了。

见此,时赫辰一边为许闻溪倒茶,一边说道:

“你那丫鬟对你倒是忠心。”

提到红姒,许闻溪的脸上闪过一丝暖意,回道:

“她算是和我一同入府的,之前被分去了厨房那边,那边的厨娘欺负新人,冬日里让她洗各房送来的碗筷不算,连下人们的碗筷也要她洗,还不让用热水。”

“那时候我刚入府胆子小也不敢为她说话,后来得了老夫人赏识,便将她要了过来。”

时赫辰看着许闻溪脸上的暖意,他心底不由涌出一股酸酸涨涨的满足感,温和地说道:

“你哪里是什么胆小,你是在审时度势,盲目的冲锋陷阵,不过是自不量力的送死而已。”

许闻溪笑了笑没说话,不得不说官场混久了,这位只要想,所说的话总能那么令人愉悦。

看着闻溪脸上的笑容,时赫辰忍不住又凑近了几分。

经过上次并蒂莲发簪的事,他原以为两人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她也不会再愿意见自己。

却没有想到两人竟然还能有此心平气和坐到一处说话的时候,他的小兔子当真心善。

或许是时大人得意忘了形,他刚靠近,许闻溪就皱起眉头斥道:

“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时大人只能悻悻地又退了回去,不过面上却一点愠色也无,甚至还笑着说道:

“这不是担心我们接下来说的话被旁人听了去。”

许闻溪瞪了对方一眼,这样的破烂借口也就只有他想得出来了。

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时大人都想夸一句:

“瞪得好,咱们乖乖的眼睛真漂亮,真真是顾盼生姿。”

“你不是要同我说皇商的事?”许闻溪就差明着说让对方别磨蹭了。

时赫辰也怕自己又惹了兔子不高兴,便立即将话题转了回来:

“大业上次立皇商距今已有十余年,官商勾结,对方势力旁根错节,报与官家的价格已然越来越高,早已失了皇商的意义。”

“所以官家决定重选皇商,但是如此庞然大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所以管家打算先分食了对方的利益。”

这话听得许闻溪心头火热,如果说官家直接重选皇商,那么这样一块巨肉自己定然是吃不下的。

可若官家一开始就做了分食的打算,那就完全不同了。

“大人可否指条明路?”

之前时赫辰就夸过许闻溪会审时度势,这不她现在立即就伏低做小了。

可时赫辰却见不得她这样,且不说她的称呼,就连这话都显得两人格外生疏似的。

时大人压下心底不虞,神色温和地说道:

“不是已经说好了叫我岁安么?”

许闻溪微微一愣,立即从善如流地说道:

“那岁安能否告诉我该如何做?”

这一句“岁安”立即抚得时大人浑身舒坦,明明两人行的事与官商勾结无异,可偏偏是时大人求着对方贿赂的自己。

这时正好小二来上菜,同样有上次许闻溪去别庄赴宴时吃的清河虾仁。

“二位慢用,若是有需要您唤小的一声就成。”

小二刚出去,时大人就堂而皇之的夹起一枚虾仁放到了许闻溪的碗里,并说道:

“上次见你爱吃这个,今日便让他们也点了。”无论是这话还是这行事,丝毫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许闻溪也知道有的道理是和这人说不通的,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索性也没有再同他纠结这些,便拿起筷子吃了。

时赫辰见此,眼底的喜色都要浓厚了几分,立即着手为闻溪布菜。

但凡许闻溪多吃一口的东西,下一瞬定然又能立即到她碗中。

见闻溪吃得差不多了,时赫辰才开始说道:

“江陵物产丰富,但要说最出众的还是粮与丝绸。可粮食是大头,官家一时无法将它收回去,便打算从丝绸上下手。”

“沈家虽有布庄,可核心的手艺都在江陵为首的那几大商户手里。”许闻溪对此却不太看好。

像这种技艺可不是能轻易外传的,寻常布庄的丝绸也就只是普通丝绸而已。

“沈家算什么东西?你还真是什么都想着他们。”提到沈家,时大人瞬间不高兴了。

许闻溪也很无辜,好在时大人在闻溪面前向来是会自我安慰的,立即又好着性子道:

“你就不想为自己多挣些嫁妆?”时大人在说到“嫁妆”两个字的时候瞬间酸了。

可他也担心这只笨兔子总是为沈家着想,嫁妆就嫁妆吧!总能让她多些底气。

时大人的心底酸溜溜的,不得不说这世间没有比自己更大方的情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