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有些兴奋,他早就想动手了,但娘子不开口,他只能忍着,现在得了娘子的允许,他立马抬脚便踹了出去!
一个长得魁梧的侍卫仗着自己块头大,就想去抓阿福,但刚走到他跟前,还没动手,胸口就挨了一脚,剧痛袭来,紧接着他便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吐血,然后便没了意识。
这情况将其他下人给吓愣了,顿时没了勇气再上前,看向阿福的眼神都是惊惧。
这男人太厉害了,他们根本不是他对手!
谢志平也没想到傻子有这种本事,脸上的畏惧神色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愤恨的谩骂:“给老子上!老子养你们吃闲粮的?不抓住他们,老子卖了你们!”
下人们心神一颤,迫于老爷的威胁,尽管害怕,他们也只能上!
这些下人都是些三脚猫功夫,没受过专业训练,阿福一拳便能撂倒一人,不一会儿的功夫,人便倒了一地。
丑丫也没闲着,将谢婉婉给拉到一个安全的角落,然后抓起一把椅子便冲了出去。
她举着椅子,不要命地往要来抓她的人身上招呼,她没有阿福那种看起来赏心悦目的招式,椅子乱砸,砸中一个是一个!
砸不中的,上手便往他脸上挠,挠下一层皮肉,一张好好的脸能被挠得血淋淋的。
谢婉婉呆呆地站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开杀戒的丑丫和阿福。
这么猛的吗?亏她刚才还担心他们会被抓,原来他们打架这么猛,也不知道知会她一声,害她白担心了!
看了一会儿,她本来呆滞的眼神逐渐光亮,目光看到她身后桌面上摆放的那个古董陶瓷花瓶,手有些痒。
她抱起花瓶,有些跃跃欲试,看着一个被丑丫砸倒,还想爬起来继续上的下人,她目光一凛,举着花瓶冲过去,哐啷一声,将花瓶砸在了那人脑袋上。
花瓶碎了,下人的脑袋也裂了,他满脸错愕地抬头看了眼砸他的大小姐,眼神微微瞪大,然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一次打架,谢婉婉砸完人有些不知所措,手不停地抖,她这阵仗,可不仅吓懵了她自己,屋内的所有人都被她给惊到了。
短暂地停止了打斗,一双双眼睛看向她。
谢志平看了他这个大逆不道的孽障一眼,然后又看向地上碎成一堆碎瓷片,心痛得差点窒息,那可是他高价淘来的古董啊!
寂静也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又是乒乒乓乓的打斗,丑丫看着谢婉婉笑了,给她扔了一截椅子腿。
“拿着,狠狠打就对了,打架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谢婉婉接住那截椅子腿,瞬间,不安的心神就镇定了,一回生二回熟,她要狠狠地打!
大家闺秀谢小姐,此刻却像个土匪,握着一截椅子腿儿,所向披靡地冲进战场,一棍一棍地往人身上抽,越打越兴奋。
好像打架挺爽的,她这么多年都没打过架,简直是白活了!
谢员外看着这一幕,气得连断手的痛都忘记了,老泪纵横,不是难过,而是气的:“这个孽障!这个孽障!”
下人们都被打趴下了,没有一个敢再上的,也没有一个还爬得起来的。
丑丫还将混在人群中的香荷也顺手给收拾了,此刻她满脸血痕、披头散发,像一个疯婆子。
对待墙头草,就得这样!
谢婉婉还握着那截椅子腿儿,双目通红地看着谢夫人和谢志平,像一头处在暴怒中的野兽。
还没打够,怎么办?
要不然她弑父吧?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她嘴边扯出一抹笑,看着邪恶阴森。
丑丫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是打魔怔了,从身后拍了她一巴掌,让她回神。
“揍他们两个,你就不用动手了,他毕竟是你父亲,传出去不好听,交给我和阿福就好。”
世人讲求孝道,子女要孝敬父母,不孝之人会被人戳脊梁骨,会受刑,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过,父母对子女不好,子女为何还要孝敬他们。
只因他们给了他们一条命?给了他们一具血肉之躯?可是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他们或许更希望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甚至不希望当一个人。
去当草,去当云,去当风,就是不想当一个人。
尤其是女子,世人对女子更为苛刻,被三从四德禁锢一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但,父亲可能会苛待她,不喜她,丈夫可能会打她,将她当奴隶,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与她有至亲关系的孩子,也可能会不孝敬她。
她们一辈子没有自我,一辈子要生活在牢笼里,某天只是稍稍想要反抗一下,就会被流言蜚语给淹死。
谢婉婉恨她的父亲,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杀了他或是打他一顿,她一时畅快,迎接她的就将会是一辈子的谩骂谴责。
他们不会在意谢志平是如何对她这个女儿的,只知道是谢婉婉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不孝之人就该去死,就该受到唾弃!
可丑丫呢,她不怕,这世上需要她孝敬的人早就没了,她连活着都成问题,为何还要在意那些条条框框。
烂命一条,大不了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没了就没了!
谢婉婉稍稍恢复了冷静,知道丑丫是在为她着想,感动地点点头。
丑丫和阿福正要动手收拾谢志平和谢夫人,就见门房的下人慌忙地跑进来禀报事情。
“老爷不好了!张家来退亲了!”
张家气势汹汹地打来了,门房小厮本来被吓得不轻,但是进了老爷和夫人的院子,被吓得更厉害了。
这啥情况啊?他们府进强盗了?
谢志平听到小厮说的那句张家来退亲了,本来就难看的神色更加的难看,张家是镇上最富的一家,生意做得很大,都快扩展到京城了。
张家的儿子是个纨绔,二十多了一直说不上满意的亲事,他可是搭线了很久才能和张家联姻的,怎么就来退亲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想问清楚,不待小厮回答,门外就响起一道刻薄严肃的声音:“谢员外,还是由我来说吧!”
门外呼啦啦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就是张家夫人,她身后跟着几个小厮丫鬟,以及纨绔儿子张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