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看着后视镜里的红色跑车，总觉得这趟是浪费时间，不是他对漂亮女人有成见，全所上下把刘所家翻个底掉，就连窗户上的的灰尘都查过三四遍。
再看看自己徒弟那满脸的期待劲儿，去球，死马当活马医，待会儿啥也查不出来，也算现场给徒弟上一课。
手上的烟燃尽又续上。
车里烟雾缭绕，老远望去就像在自燃似的。
咳咳咳！
“师父，您老人家少抽点烟，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喽！”
“你把天窗打开，不抽烟，我容易抽你。”
夏峰不敢再搭话，他心里明白，师父是对丹总这样的人不感冒，肯定是觉得在浪费时间。
他们达到昭苑小区，保安看到是所里的车，直接抬杆放行。
老郭把车窗摇下来：“师傅，后面那辆红色跑车和我们是一起的。”
“好。”
望着这神奇的组合，保安直挠头，这年头警察都这么有钱吗，不禁得想入非非。
三人走进四号楼二单元，门口的警察看到夏峰他们过来，连忙撤掉门口的警戒线。
“郭队这是?”
同事连忙给他们发鞋套，看到后面的丹若，朝两人直眨眼。
“哦，这是内卫局的丹若将军。”
老郭越说越觉得心痛，自己都快五十的人了，人家三十多就是将军，真是货比货得扔啊！
警员虽然觉得将军和美女之间反差太大，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还别说隔着不知道多少级，即刻立正敬礼。
“首长好。”
丹若面带微笑，举手回礼。
“小夏，你语言组织能力强，给丹将军介绍下具体的案情。”
夏峰面露古怪地看着师父，觉得这老家伙心里肯定憋着坏。
“叫我丹总吧，将军，将军地叫着，总觉得我有五六十岁。”
“那，好吧。”
“丹总，刘所的死亡时间是在7月30日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房间内的所有陈设和案发时的一样，我们第一时间做了保护，窗户没有打开的迹象，门锁也未发现有被撬过的痕迹。”
“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提取到嫌疑人的指纹和鞋印，导致案情进入胶着状态，很难继续展开追查。”
“嗯，确实不是一般罪犯的作案手段，符合专业杀手的作案特征。”
“刘所生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那些有高智商、高学历、出国留学的经历。”
“我们调查过刘所亲自侦办的案件，其中只有龙科大原研究生导师王洪位符合这个条件，但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做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好，我知道了。”
老郭听着两人的谈话，还以为这丹总有什么三头六臂，这分析问题的方向和他们这些基层警员也没什么两样嘛。
不过人情世故他懂，陪着走完过场就行。
“这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夏峰戴上白色手套打开卧室大门，手指着床垫上用马克笔画的身体轮廓。
“带血的被单被鉴证科取走留作证据，刘所死亡时眼睛直视天花板，手是抬起来的，这是那天我拍得照片，您看看。”
丹若接过手机，看到照片上死者的面部表情，当看到七孔流血，双手弯曲时，第一反应这可能还不是特工杀的，很像是厉鬼的作案手法。
看到她对着照片愣神，夏峰认为是看出了什么，惊喜地问：“丹总，您是有什么发现吗？”
“嗯，我得验证下我的猜想。”
老郭把脸凑过来，瞧着照片，这照片他们看过少说几十遍，除了推断出颅脑损伤，没看出什么异样啊？
这丹总不会是硬找台阶下吧！
丹若口中默念法诀，打开额头的太极印记，刘所死亡没过头七，魂魄的气息还在。
看到她额头闪现亮光，夏峰不禁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自带扫描仪吗？
最震惊地要数老郭，眼睛盯着那道印记，嘴巴张的能放进去个包子。
太邪了。
这内卫的女教官难不成是道士，不过没见什么罗盘黄符，甚至连金钱剑都没有，这有点挑战科学啊！
丹若紧盯着眼前不断回溯的画面，时间回到7月30日凌晨三点十五分，只见画面中的刘所长正处于熟睡状态。
突然间从梦中醒来，猛地举起双手，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身体却如同被牢牢地焊接在床上，丝毫无法动弹。
一次、两次……他不停地重复着起身的动作，但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恶鬼的嘶嚎。
紧接着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刘所的七窍开始汩汩流血！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鼻孔、耳朵缓缓流淌，瞬间将身下的床单染红。
面对诡异的情况，刘所长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怒喊：“你是谁？袭击警察就不怕法律制裁吗？”
这也成为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未落，只听“嘿嘿”一声冷笑，一段阴森诡异的声音回应道：“到地府，阎王自会告诉你。”
房间里的窗帘突然疯狂地舞动起来，呼呼作响。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卧室内。
中年人面容扭曲狰狞，满脸布满了如蛛网般细密的黑色丝线，他的双眼竟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只见那虚幻的手轻轻掠过刘所长鼻子上方，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已经彻底断气。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中年人嘴角微微上扬，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
随后，他的身影如同鬼魅，眨眼间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房间再度陷入寂静，只剩下那满床的鲜血以及逐渐冰冷的尸体。
一阵阴风吹过，毛巾被突然展开将刘所长的遗体盖住。
丹若看完回溯画面：“哼，这鬼还怪好的，最后竟给了死者体面。”
夏峰听说“鬼”，差点喊出声，难道又是柳巷琴声一样的灵异事件，刘所到底得罪了谁。
警察老郭虽然听到丹若的话，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丹总，刘所的死是鬼做的？”
“嗯。”
“不，这不可能，你就站在这里，没有用任何仪器，甚至连道士的法器都没有，怎么可能凭空下这样的结论，这不科学。”
老郭头摇得比发电机的转子还快，“办案讲求的是证据，这样草草下结论，我们警察怎么给市民交代！”
夏峰也是头一次见到师父这么失态，丹总刚说是灵异事件，好歹给人个解释的机会啊！
“信不信在你，反正我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下面的事情交给我吧！”
老郭差点暴走，虽然你是首长，但不拿出事实，这案子不能这么查，看来今天是白来一趟，见证了神棍的做法现场，龙国成立后，那些所谓的大师皆是锒铛入狱。
这内卫的女教官， 要么是背景通天，否则凭她这么办案，早被监察部门收押。
“小夏，回吧。”
“哎，师父！”
夏峰看看师父，再看看丹若，这是搞哪样，不就来看个现场么！
他尴尬地看着丹若，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丹若没有过多解释，感受着那中年人的气息，传音金乌大王，追踪气味可是它的拿手绝活。
就在师徒走到客厅准备离开时，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突然出现在丹若肩膀上。
这是？
变戏法？
原本不信鬼神的老郭，看着凭空现身的乌鸦。
难道刚才真是自己的成见作祟，这是怎么做到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样，和我去看看不犯法吧！”
老郭情绪稳定下来，知道对方是给自己台阶下，况且人是首长，刚才的行为，要是对方给局长打个小报告，还不写个上万字的检查啊！
他没有说话，跟在丹若身后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