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舟来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醒过来。
高大的身影将灯光遮住,将温惊竹的身躯笼罩。沈即舟穿着浴袍,发丝半干,身上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清香,让人格外舒适。
沈即舟安安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移开。
温惊竹是下意识地醒来的,在他迷糊之际,耳边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吓得赶紧看向沈即舟。
“先生......”
温润的声线带着哑意,再加上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撩人。
沈即舟应了一声:“嗯。”
温惊竹脸颊微红,觉得自己此举是不应该,干巴巴的解释:“先生,我...我...我来给您道歉......”
听到他的这句话,沈即舟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微微挑眉:“嗯?”
猝不及防的对视,温惊竹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迫,大气不敢喘,“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应该...”
说到这,温惊竹有些卡壳了,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说他和兰无晏之间的事情。
兰无晏会跟出来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最终,在沈即舟的目光下,他缓缓地开口:“我不应该和兰无晏有来往的,刚刚纯属意外,我也不知道他会跟上来......”
“嗯。”
温惊竹听到他应了声,但接下来却陷入了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他们之间的呼吸声。
温惊竹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时,沈即舟开口了,“路伯和你说什么了。”
温惊竹一愣,“说您生气了,让我上来同您解释。”
“还有吗?”
“没有了。”
沈即舟说:“知道了。”
温惊竹迷糊了,他是应该知道什么吗?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端着那碗粥来到他的面前,“喝点粥吧,养胃的。”
这粥上来时很烫,再加上这里边有暖气,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彻底冷掉。
没等沈即舟说话,他又接着解释:“回来的时候我闻到您身上有酒味,就自作主张熬了粥给您。”
这一点温惊竹还是知道的,不管是饭局还是什么,以沈即舟这种身份的人出去应酬一般都不会吃饱,绝大多数都是在喝酒。
这会儿喝点粥填饱肚子,半夜睡觉时就不会很难受。
“放那吧。”
温惊竹放在空处,生怕他只是敷衍他,又叮嘱了一句。
沈即舟好脾气的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温惊竹看着他说。
沈即舟撩起眼皮,忽然轻笑一声,“要是你想留在这睡也没关系。”
温惊竹吓得落荒而逃。
直到门被关上,他才后知后觉,他到底在慌什么。
回到自己房内的温惊竹在这一夜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做起了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
但这次与以往的不同,那模糊看不清的身影逐渐有了画面。
温惊竹疼得直喘,睁开眼迷糊的看着身上的男人,映入眼帘的却是沈即舟那眉眼如画、丰姿俊秀的脸!
就算心中已有一个大概的答案,在第一次这么直观且近距离的视觉中,他还是被震惊到了。
梦中的他似乎是为了照顾到他的感受,一直不敢用力,很是小心翼翼,但温惊竹觉得,不管怎样,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这种感觉真的太真实了!
“沈即舟,我疼......”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海浪席卷着他。
“......”
温惊竹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极为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长呼一口气才洗漱下楼。
刚下一半,温惊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再加上做了一晚上的梦,他只觉得有些羞人。
沈即舟穿着一身居家服坐在客厅翻看报纸,发丝随意却不凌乱,很是怡然自得。
路伯见他下楼,喊了一声温少爷这才拉回他的思绪。
温惊竹先来到的餐厅,因为离得远,他自己低声问路伯,“路伯,先生今天不出门吗?”
路伯笑眯眯地开口:“我太清楚,不过二爷今日起的也晚了些。”
温惊竹愣住。
等用餐时,温惊竹才清楚地闻到沈即舟身上的气息,像是刚沐浴完没多久,裹着沐浴露的香味。
不过沈即舟今日看起来精神好像不太好。
温惊竹见人走过来了才收回了目光。
“先生昨晚没睡好吗?”
温惊竹只觉得没人说话太难受了,不由得挑起话题。
闻言的沈即舟抬起眼,直直的看向温惊竹,眼神深沉,似有旋涡一般。
这可把温惊竹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这眼神有些奇怪?
不过沈即舟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捏了捏眉骨,低哑的声线传来,“嗯。”
温惊竹踌躇了一番,又道:“公务多也不要忘记休息,身子重要些。”
“你在关心我?”
沈即舟懒洋洋地反问。
谁知道温惊竹却大大方方的点头,还一脸的认真,“关心先生是应该的。”顿了顿,他疑惑的开口,“难道不应该关心吗?”
这下到沈即舟难住了,他眼眸微眯的看着他,随即勾唇笑了声:“应该的。”
温惊竹松了口气。
吃完饭后,温惊竹不想看书了,直接坐在客厅翻看沈即舟今早看的报纸。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报纸上印着一张黑乎乎的图片,许是晚上光线不够,印刷出来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轮廓。
‘惊!身为洛倾的海关总长沈即舟,家中居然养了个金丝雀!’
看见金丝雀那三个字,温惊竹差点两眼一黑。
一大串下来,还说沈即舟不近女色,高冷禁欲,处理事情绝情又果断,身边居然出现了第二个人?!
温惊竹只觉得荒谬,沈即舟确实不近女色啊,因为他是个男的!男的!
还金丝雀,这群人想挖料想疯了吧!
想到这,他又想起沈即舟就是看的这份报纸吧,这也说明他也知道了?
主要是将事情撤下来,也来不及了啊。
温惊竹目光又投向了坐在不远处喝着咖啡的沈即舟。
不一会儿,门口进来了一个人,是卫泽。
他在看见温惊竹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总长,海关那边传来急报。”
卫泽说着,似乎是察觉到有第三个人在场,便没有再说下去。
温惊竹很自觉的站起身离开了客厅回房间了。
走之前,他还隐隐听到了事情的大概。
无非是海路运输的事情,有几船的货物出现了问题。至于是什么,温惊竹也没听清。
温惊竹看书累了之后再下楼已经没有沈即舟的身影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温惊竹顺手便接了起来。
“嗯,是我。”他稍微压低声音。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温惊竹缓缓抬眸,低低的应了一声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