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舟并未有任何的反应,就连眼皮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的胸膛连绵起伏,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但是温惊竹总感觉他并未睡着,于是他继续开口:“我与那个兰无晏并不相识......”
说到这,他突然停了一下,因为听着兰无晏的语气,好像早就认识他一样。
于是,温惊竹又换了一句话:“我从未与他见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过来与我搭话......”
沈即舟还是不吭声。
温惊竹有些急了,他朝沈即舟那边移了一些,“就算你方才不替我拒绝,我也会拒绝他的......”
“我从小身子就不好,很少出门,身边没有一个朋友,除了家里人,我......”温惊竹语气带着颤,似委屈似焦急,听得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沈即舟极轻的叹了声气。
温惊竹惊喜的看向他。只见他缓缓地睁开双眸,眼底一片清明,看向他的眼眸极其锋利却又带着深情克制。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你不要生气。”
沈即舟瞧着他眼尾带着一片嫣红,委屈都快要溢出来,方才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抬手抚上他的脸庞,声音压得低沉:“没生气,记得以后离他远点就好。”
温惊竹乖巧的点头,却还道:“你刚刚生气了。”
沈即舟否认:“没有。”
温惊竹:“你有。”
“没有。”
“有。”
“......”沈即舟明显有些无奈:“嗯,有,有一点。”
温惊竹小心翼翼的瞧着他。
沈即舟敛下眼睫,轻笑一声,懒懒地开口:“所以你要哄我。”
“不是哄好了吗?”温惊竹脸颊有些红。
“是吗?”沈即舟说:“什么时候的事?”
温惊竹扯了扯嘴角,“我以后跟他保持距离,再次看见他时,我会告诉他,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请他自重。”
“......”
温惊竹没听见他说话,疑惑的看向他:“这样还不行吗?”
沈即舟却睨了他一眼,道:“你还想看见他?”
温惊竹:“?......”
沈即舟却在他愣神时猛地向他靠过来,上半身尽数压在他的身上,逼得他直直往后退,直到腰身抵在马车的边缘,他才抬眸看向压过来的男人。
“你......”温惊竹吓得呆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即舟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擦过他的下唇,纤长微卷的眼睫敛下,遮住漆黑深邃的眼眸以及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夫人,成了亲的夫妻......向对方道歉的方式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沈即舟声线低沉暗哑,很明显的深意。
温惊竹茫然无措的看向他。而他也微微掀开眼帘,与他相视。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他淡淡的清香,却让温惊竹觉得很有安全感。
“那......那要如何......”
温惊竹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回。
空气里带着莫名的湿意,仿佛在暗流涌动中找到了共鸣。
沈即舟轻轻一笑,眼眸微弯,似含着星辰:“这样,我教你。”
下一刻,他微凉的唇覆上了一片柔软。
被突如其来的吻打得猝不及防,温惊竹僵硬的身躯一下软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扯住沈即舟的衣袍试图稳住。
舌j撬开b齿,带着柔意,酥酥麻麻一片。
温惊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只记得沈即舟离开时他还是懵的状态。
沈即舟是因为北境军的事情离开的,禁足的这段时间,崇康帝肯定会派人紧盯着他,他要做好准备,以免被人钻空子。
温惊竹下马车时腿一软,要不是飞星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恐怕已经摔在地上。
飞星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温惊竹现在不仅是耳根子发烫,那抹红从脖颈蔓延至他的整张脸。
飞星奇怪的说:“少爷,您还好吗?”
怎么少将军离开后就成了这样?
飞星绞尽脑汁,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他家少爷的唇上,顿时恍然大悟。
......
温惊竹回到屋内时,脸上的热气还未消散。缓了一会儿后热气才慢慢的褪下去。
他起初还想着要是沈即舟回来了他要怎么面对他,直到半夜,沈即舟还未回府,但他已经睡意朦胧,只好留了一盏灯,自己率先睡下了。
而另外一边,北境军大营地牢。
地牢阴冷潮湿,即便是夏季,依旧森冷。
“沈即舟,你不得好死!”
撕心裂肺却又带着恨意的声音传遍整个地牢。
沈即舟面对如此恶言却很是平静,他勾唇轻嗤:“怎么个死法?说来听听。”
青年脸庞有一半隐藏在暗处,深色的瞳仁充满淡漠。
奸细被折磨得痛不欲生,身上没有一块是好肉,但他却还是宁死不屈,审了这么久依旧坚守着自己的本分。
奸细眉目狰狞,他死死盯着沈即舟。
但很显然,沈即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偏头问。
卫泽:“丑时。”
沈即舟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既然不肯说,就没必要留着了。出卖北境军,扰乱军中之罪,斩了。”
卫泽俯首道:“是!”
奸细闻言疯狂的笑了起来,“沈即舟,你最终还是败下了。”
沈即舟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淡淡的看向奸细,唇角却勾起一抹嘲意:“你不就是明叙封的狗么?”
笑声戛然而止,奸细登时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这么忠心耿耿的狗,你说...他为何不来救你?”沈即舟继续道:“废掉的狗,只能任人宰割。”
奸细打死也没有想到,沈即舟会知道,他明明做的这么好。
沈即舟走出地牢,看着那轮圆月,轻嗤一声:“这么喜欢玩的么?”
可惜,他不太想玩了。
沈即舟回到府洗漱完毕才回的寝室,看着那盏为他留的灯,心里暖洋洋的。
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吧,至少能让他的心中人过得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