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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凶啊。

玄铮看向林澄玉的目光是这样说的,可是眼底却分明是毫不掩饰的宠溺,看得林澄玉耳根都有些发烫。

“你走后,诸葛家必定会越发猖狂,到时狐狸尾巴就该露出来了。”

玄铮哼笑一声,满是对诸葛家的嘲讽,“他们可算不得狐狸,狐狸狡诈难缠,诸葛家不过是仗着太后的势才这般得意,若不是太后在中间胡搅蛮缠,皇兄早把诸葛家那些人收拾服帖了,哪里还用这般大费周章。”

林澄玉对此很是赞同,“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且让他们再猖狂几日。”

玄铮摸着他的脸,“我只是舍不得你,这些年,咱们还从未分开过这样久。”

林澄玉心尖微动,这些年他和玄铮几乎是时刻不分离,早已经把对方看做了自己的一部分,如今骤然要分开,他心里也很是不舒服。

玄铮去边关,不仅仅是因为要让诸葛家露出马脚,边关情况确实日渐严峻,如若不然,单是一个诸葛家,还不至于让皇上和玄铮演这么一出大戏。

林澄玉心中酸涩难言,正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听见玄铮说:“你素来挑嘴又娇气,我不在,他们也不敢多劝,你不要任性,别让我担心......”

玄铮说着,突然觉得林澄玉的眼神有些不对,有种奇妙的危险,“怎么了?”

“没什么。”林澄玉勾起嘴角,却是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这人计较,玄铮虽然嘴上说着他娇气挑嘴,但是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忧。

他是真的担心。

玄铮不是在趁机挑刺,他是真的觉得,除了他,没有人能照顾好林澄玉。

“我说的你记着了没?”

“记着了。”

玄铮抱着人继续叮嘱,恨不得把林澄玉也带走。

可是打仗不是好玩的事,边关艰苦,玄铮也舍不得让林澄玉跟着自己受罪。

“王府护卫训练有素,不是那等徒有一副空架子的草包,你有事尽管吩咐他们。”

“若是有拿不准的事,就去找皇兄,我嘱咐过他,你不要客气,尽管和他开口就是。”

玄铮说了很多,林澄玉也听得很是认真,小脑袋时不时点一点,示意自己有在认真听。

玄铮说完,眸中的不舍几乎要化为实质,将林澄玉团团包裹,温暖却又掺杂着些许酸涩,“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林澄玉蹭了蹭他的下巴,把自己整个人嵌进玄铮怀里,玄铮用被子将他裹得严实,“我在家等你。”

几日后,林澄玉站在城墙上,身上的大氅还是玄铮临行前给他披上的,他望着玄铮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管事心里叹了口气,劝道:“公子,王爷已经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这里风大,站久了怕是要生病的。”

回去路上,林澄玉和安管事坐在马车里,尽管外面寒风刺骨,但是这一方空间里却是温暖如春。

安管事搓了搓方才冻得冰凉的手,不由感叹道:“这马车还是前几年公子进京前,王爷吩咐人新制的,当时我还想着,王爷怎么越大越娇气了,没曾想竟是为公子准备的。”

“王爷可真是心疼公子啊。”他想起来那时得知真相时的心情,心中顿生感慨。

林澄玉静静地听着。

安管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这样说岂不是又勾起了公子的伤心,忙拍了下自己的嘴,说:“人老了就是喜欢啰嗦,公子莫怪。”

林澄玉说:“无妨。”

他是喜欢听的。

他本以为这马车是玄铮以前便用着的,没想到竟是为他打造的。

林澄玉心中不由有些想笑,但是更多的却是感动,他哪里就这么娇气了,玄铮真是欠揍,竟然在别人面前这样破坏他的形象。

“我还以为这是旧的呢。”

安管事笑了,“王爷嫌马车憋闷,以前一般都是骑马,很少坐车,可是自从公子来了,就什么都不嫌了。”

说到这里,安管事心思一转,说:“这几年我冷眼瞧着,王爷可是把公子放在了心尖上,我只盼着,你们能一辈子都这样好好的。”

林澄玉一听就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小老头,还挺操心,没少暗戳戳为玄铮说好话,他想着,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

安管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绷不住笑出了声,正要再说些什么,马车外突然响起一道嚣张的声音。

“呦,这不是临淮王府的马车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了,以前只是瞧着就让人心生畏惧,今个怎么觉得有些破败呢,你们说说奇怪不奇怪。”

这道嚣张的声音一落,哄笑奉承的声音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赶车的是王府护卫,很壮实的一个汉子,大怒喝道:“尔等无礼......”

林澄玉掀开帘,冷笑制止,“疯狗乱吠罢了,何必与这等无名之辈计较,没得低了身份。”

诸葛云飞骑在马上,闻言骂道:“不过是临淮王养在身边的一个哈巴狗罢了,遇到本少爷,不知道跪下磕头,反而如此不知死活,真是......”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澄玉冷冷地打断,“少爷?你是哪家的少爷,我怎么从未见过?”

诸葛云飞脑袋一扬,似是要把空中的鸟屎全部收入口中,说话间,几乎能看见他喷出的唾沫星子,“听好了,本少爷就是大名鼎鼎的诸葛云飞。”

“哦~”林澄玉拖长了声音,在诸葛云飞得意的神情中,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听说过。”

他偏头看向护卫,“诸葛云飞是个什么东西?你听说过吗?”

护卫说:“属下也从未听说过诸葛云飞是个什么东西。”

诸葛云飞怒了,拿着马鞭的手指着林澄玉的脸,恨不得,“你这个小白脸,有几个胆子敢这样和本少爷说话,不就是林如海的儿子嘛,有什么可得意的,林如海自诩清流,却将儿子送到临淮王府,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勾当。”

说完,他那双混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澄玉,“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