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孔明,就连整个鬼阁都因为楚怨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威压,开始震动。
鬼阁的每一根木梁、每一片瓦砾都在无形的压力下颤栗,发出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吱嘎声。
坐在自己房间的樊瑜正在思考着过会儿潜入楚怨寝殿。
忽然隐隐约约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压力。
外面的鬼叽叽喳喳的,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樊瑜蹙眉,咋回事?”
鬼王的压力波及了整个鬼阁,樊瑜的房间也是鬼阁的一部分,理应同其他房间一样震动。
然而没有,因为受了楚怨的保护。
这里感受不到任何震动。
樊瑜想着,起身出去看看情况,没想到额头顿时撞上了一堵结界。
“靠,疼死了!哪里来的结界?”
楚怨寝殿内,楚怨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阴沉可怕得像是要把谁鲨了。
声音暗,幽,狠。
“孔明,你越界了。”
强大的威压仍旧在背上压着,孔明站都站不起来,五脏六腑仿佛要碎了。
他知道鬼王生气,但他不后悔让鬼王鲨了祭品。
祭品死,鬼王永远都是无敌的,祭品在,鬼王就有了弱点。
有了弱点就意味着,鬼王不再是无坚不摧,是会死的。
弱点被其他领主知道是迟早的事情。
孔明这么做,只是为了鬼王好。
“没想到……”孔明觉得离谱又荒唐,“那个祭品在您……心里的……地位……这么高……”
待在楚怨身边这么久,他从未见楚怨这么生气过。
楚怨这个样子倒是活久见。
若换做以前,孔明定是高兴的,因为以前他不知道鬼王可以生鬼心。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鬼心的危害,便不希望了。
“王,您……呃!呕……”
孔明正要说什么,强大的威压再一次重重压来,比之前的威压还要致使孔明承受不住。
禁不住呕出鲜血。
五脏六腑挤压的生疼,喉间腥甜,再次呕吐了鲜血。
楚怨声音寒冷,“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否则你这脑袋也别要了。”
孔明知道楚怨是认真的,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下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干脆不说了,从喉间硬生生挤出知晓了三字。
鬼王眉宇间的妖异火焰闪动得诡异恐怖,光芒随着孔明的话渐渐减弱,直至平静。
以此同时,周围的威压默默退潮了,震动也消失了。
孔明吐了一口气,抹掉嘴角的血渍,跪在地上朝楚怨磕了三个头表示自己的错。
楚怨重新坐下,威压虽然没有释放了。
但嗓子眼神都还是冰冷的,宛如实质般飞向了孔明。
“去准备吧。”
“是。”孔明声音发颤,踉踉跄跄站起来,退出了寝殿。
另一边,樊瑜揉着痛痛的额头,站在门前沉思。
先不说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结界怎么会突然出现,又怎么会突然消失。
真的很莫名其妙。
罢了,想不通,总之鬼界确实不比正常的人类社会。
樊瑜打开房门,瞧见外面的鬼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大概听听内容,好像是刚才鬼阁震动了。
樊瑜想着,我怎么没感受到?
【鱼宝,我们什么时候潜入男主寝殿】
鬼界虽说常年黑暗,但实际上也是有时间表的。
天上的鬼火代表时间。
如果鬼火明亮,说明众鬼可以离开家里进行买卖了。
如果鬼火渐渐熄灭,说明时间会逐渐辗转到晚上。
总之,起床,吃饭,买卖,回家,睡觉都由天上团成一团的鬼火明亮程度来作息。
现在嘛,鬼火较暗,应该是已经到了夜晚时分。
樊瑜关上门: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深夜。
苍穹鬼火逐渐熄灭到没有后,樊瑜打开了房门,偷偷摸摸去了楚怨寝殿。
寝殿里没有灯,全是黑的,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声音,四处一看。
忽然瞧见一位鬼侍女路过,樊瑜躲着,看见鬼侍女拿着一对红色酒壶,微微疑惑。
谁要成婚?
疑惑只在脑海里过了一瞬便被樊瑜抛之脑后。
毕竟跟樊瑜没关系,也有可能不是要成婚,而是这里的鬼喜欢用红色酒壶。
待鬼侍女走了,樊瑜游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
嘿咻一下翻进去。
眼前一片漆黑。
寝殿内太黑,樊瑜看不清路,捏了光球出来。
拿在手里照亮。
【鱼宝,你真的好贼呀,我感觉你不是来找男主谈话,而是来偷东西的】
靠……命命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那啥。
我本来就是来找楚怨,又不是当贼。
进都进来了,不怕他看见。
轻轻捏掉光球,手一挥,殿内烛光大亮。
“豁!”
猝然,樊瑜看见了坐在榻上的楚怨。
关键是,楚怨盯着自己。
眼神很沉,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想来应该是早就发现了自己。
“哈哈。”樊瑜尴尬一笑,坐在圆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往肚腹灌了几口,嘴里的味道致使樊瑜愣了一下,“奶咖?这不是人类世界才有的奶咖吗?这里怎么会有?”
顾名思义,你寝殿怎么会有,鬼是无法吃人类食物的。
楚怨没说话,盯着樊瑜倒了一杯又一杯的奶咖喝。
很喜欢的样子。
轻轻松了一口气,楚怨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想起刚才樊瑜手中的光球,以及屋内火光。
“你不是人类?”
“嗯?我没说我是人类呀。”
奶咖真的很好喝,樊瑜喝得的时候,眼睛都是亮闪闪的。
随后故意将银色狐狸耳朵露出来,抖了抖。
“瞧瞧,我可是一只名副其实,又可可爱爱九尾狐哦!”
咚,咚,咚,咚,咚!
楚怨呼吸发颤。
每根神经,每块皮肉,每一次心动都在因为顶着两只狐狸耳朵的樊瑜而跳动。
早已塑形完成的鬼心一下一下的敲击楚怨胸腔内壁。
仿佛有人拿着一柄巨大的锤子在里面猛烈敲动。
锤子敲起来分明是疼的,可他不觉得疼,只是觉得心跳得好厉害啊,楚怨根本抑制不住。
拉着凳子往楚怨那边靠近了一点,樊瑜将耳朵甩给楚怨,嗓子软的问道,“要摸摸吗?”
“你摸轻一点哦,我的耳朵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