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溜走,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客厅内安静如鸡。
唯有墙上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响着。
所有人都观察着樊瑜的反应,尤其是沐伟光。
那贪婪得逞的眼神都快黏在樊瑜身上了。
而一旁的侍女长,嘴角也在不停的上扬。
小狐狸变成樊瑜,这是她亲眼看到的。
她笃定樊瑜一定逃不过被研究所折磨的命运。
红唇几乎裂到眼尾。
樊瑜没空搭理他们的视线和情绪,挽着冷廷玉的胳膊。
脑袋搁对方肩膀上,打了好几个哈欠,闭着眼睛睡觉。
一个小时后,樊瑜没有变回狐狸,额头却起了一层薄汗。
如若没有白炽灯的掩饰,其余人都会看到樊瑜现在的脸色比之前要差些。
“沐教授。”冷廷玉嗓音幽冷,“如你所愿,但这后果你要怎么承担?”
一小时到了,樊瑜没有变回狐狸,沐伟光早已灭去了嘴角的笑意,满脸凝重的瞧着樊瑜。
而樊瑜像是刚睡醒,睁开慵懒的眼皮,瞧了一眼的墙上的钟表。
轻声,“一个小时到了,我还是人形,沐教授,你这次真的是认错了。”
空气静了几秒钟,沐伟光紧紧抿着嘴唇,稍后松开,“抱歉,我不该听信一面之词就把樊瑜当做怪物。”
“就这样?”冷廷玉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沐伟光深知冷廷玉不会放过他,反问道,“冷总还想怎么样?”
“沐教授,你在生物界享有最高的名声,其研究能力更是出挑,我很欣赏你,但是你今天针对了不该针对的人,所以你我的合作到此为止。”
冷廷玉眯眼,“还请沐教授打道回府,我这里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沐伟光有一瞬间怔愣,随即怒火充满胸腔。
勃怒着一张青紫的脸,甩手离开这里。
坐上车,沐伟光气的一拳砸在车门上,吓得助理浑身激灵。
“好一个冷氏集团!”
“好一个冷廷玉!”
助理吞咽口水,“教授,你相信樊瑜不是狐狸吗?”
“相信个屁!”沐伟光紧捏拳头,“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维持住了人形,但那段视频绝不可能作假!”
沐伟光摘掉眼镜,贪婪,病态的目光落到窗外倒退的夜景。
“樊瑜,他只能是我的!”
沐伟光这一走。
客厅内只剩三人。
得到结果,侍女长僵持在原地很久很久,脸色铁青。
隐隐有怒意快要爆发。
怎么可能?!
樊瑜怎么可能没有变成狐狸?!
我明明亲眼看见的!
肯定是樊瑜使了什么妖法,阻挡了药效的发作!
侍女长跑到冷廷玉脚边,跪下,“主人,你相信我,你不要把这个怪物留在身边,他会害了你的,他肯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才没有现出原形。”
“主人,你相信我……”眼见着冷廷玉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
侍女长心里刺痛,“他真的是怪物,主人,我没有骗你……”
“来人。”冷廷玉叫保镖进来,“拖出去,拔舌断指,然后丢出别墅。”
“以后,这栋别墅里面不会再有侍女长了。”
侍女长心底咚的一声。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眼泪唰唰的流。
想要挣脱保镖对自己的钳制,但根本挣脱不开。
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拖出去。
“主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为你为这里付出那么多!你不能这样对我!主人!”
拖到门口,侍女长深知自己不会得到冷廷玉的垂怜和信任。
表情变得怨毒起来,“樊瑜!都怪你!都是你……”
大门关上,两人再也听不见侍女长的声音。
樊瑜松开冷廷玉的胳膊,笑道,“我困了,晚安~”
看着樊瑜离去的背影,冷廷玉叫住他,“等一下。”
“有事?”
“你……”冷廷玉观察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好像没什么问题,“你没事吧?”
“没事呀,谢谢哥哥关心。”
他笑得并没有任何破绽。
冷廷玉紧皱的眉眼,渐渐松开,“天气越来越冷,你以后就在别墅里面睡吧,二楼左手边第三个房间,给你了。”
樊瑜愣了愣,应了声好,于是踩着步伐上二楼。
一进入房间,门关上,所有的坚强和隐忍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他猛的一下瘫坐在地上,呼吸急促,额头的汗渍蹭蹭冒起来。
淡粉的嘴唇在瞬间失去血色,耳朵和尾巴也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浑身在叫嚣着疼痛,血液在管内快速流动,有微微爆裂的趋势。
最痛的还是胸口,他紧紧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着地面。
背脊呈半圆弧弯曲,浑身抖得很厉害。
少年狠咬嘴唇,血液浸出。
一滴接一滴的砸到地上。
只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呜咽。
【鱼宝!】司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都快哭了。
骤然,司命想到什么,快速将爪子放到樊瑜惨白的手背上。
给他输送灵力。
良久过去,司命移开爪子,身形有些不稳,却还是坚持站好:【鱼宝,你怎么样?】
肉眼可见,樊瑜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但浑身还是疼。
他极力扯出一个笑容:没想到这药效的劲儿道那么大,差点就维持不住人形了。
他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司命的毛发:命命,谢谢你,我比之前好多了。
少年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唇无血色,却被自己咬出来的血液染上了一些红,略显妖冶。
大汗淋漓,像是暴雨当头淋下,碎发被打湿,贴着冷白的皮肤。
【鱼宝,你看起来还是很难受,要不我……】
司命准备继续给他输送灵力。
樊瑜开口阻止:不用了,忍一晚上就好了,乖啦。
司命在人间持续维持猫形和隐身状态,需要耗费大量灵力。
若是再为樊瑜过度消耗,司命很有可能稳定不了目前的状态。
司命皱眉,他知道樊瑜在为他着想,可司命也很担心樊瑜。
他没切身体会樊瑜的痛。
但是他知道一般的痛不可能出现脸色惨白,大汗淋漓,浑身都巨痛的表现。
樊瑜应该很痛,但即便如此,他也仍然在咬牙坚持。
就是不希望发出声音,让冷廷玉听见。
就在此时,背后的门被敲响了。
“樊瑜,你晚上没吃晚饭,我给你热了一下,端上来。”
“开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