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抬头看看天,然后给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一个,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的眼神。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瞬间便明悟过来,这是祖神出手了。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低语道:“承乾,祖神怎么突然为兰亭序出手了?”
李世民心里苦啊,可是李世民还不能说,您老人家为何现在出手啊?若不然这兰亭序就是朕的了。
眼下好了,落在承乾手中,朕如何再开口索要?刚刚朕可是一本正经的给他解释,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的道理,难道朕要做那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胡说八道之人?
使不得,使不得。
承乾手中还有字据在身,若是他将字据拿出来大白天下,自己一世英名,可就全毁在儿子身上了!
再者说了,观音婢也不一定支持他如此行事,更何况还有祖神在背后给他撑腰呢!
李世民心思流转,很快便解开了心结,儿子的和老子的区别不大,只要兰亭序在宫里,他李世民还不是啥时候想看,啥时候看。
“父皇,此事祖神之所以出手,也是有原因的。”
“哦……”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齐齐来了精神,这是承乾第一次承认,那位授他仙术的乃是祖神他老人家。
“承乾请细说……”李世民难掩喜悦和激动之色,相比于一幅兰亭序,祖神的意愿,显得尤为重要?
“父皇可曾还记得杜府和魏府的礼单?”
李世民老脸一红,开口说道:“父皇自然记得,礼单上各有一幅王羲之真帖。”
李承乾微笑着开口说道:“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那两幅真帖被父皇留下,儿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不曾想竟然被祖神他老人家感应到了。”
“昨天夜里,祖神告诉我不用失落,普天之下王羲之书法造诣最高,论珍贵程度,非兰亭序莫属。”
“于是乎,儿臣就问祖神,兰亭序现在何处?祖神说,在越州永欣寺,辩才房间的悬梁之上暗格中的黑匣子里。”
“儿臣闻言立即表示要告诉父皇,让父皇派人去越州,去永欣寺,让那辩才将兰亭序献上。不曾想,祖神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此事你父皇已经开始行动了,辩才七日后便可抵达长安,按照他的脾性,是不会承认兰亭序在他手上的……”
就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听得最入神的时候,李承乾端起茶杯,美滋滋的浅饮一口,润润嗓子,继续开口说道:
“辩才一旦不承认兰亭序在他手上,后面事情就很麻烦,祖神言称,父皇您肯定会继续派人去永欣寺,想尽一切办法,将兰亭序搞到手,最后的结果就是,兰亭序被搞走了,辩才为此事气得圆寂坐化了……”
“古人云:上天有好生之德!祖神念在此事与咱们李唐皇室有关,事关父皇声誉,所以便略施法术,将这兰亭序转移到我的书房里……”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毫不犹豫的信以为真。
没办法,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可疑之处。
李世民双眼如炬,注视着李承乾开口说道:“承乾,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辩才七日后就抵达长安了。”
李承乾端起茶杯,再次浅饮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说道:“父皇,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你来处理了。”
“父皇要开门见山,告诉辩才,兰亭序已经在你手上了,至于如何得到的,切莫透露祖神的秘密。”
“这个我懂,父皇自然不会告诉辩才乃是祖神所为!可是,兰亭序在你手上啊,这锅也要父皇来背?”
“不然呢?谁让你是我爹啊,你不背锅谁背锅,母后您来评评理。”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拿起兰亭序仔细端详起来,想让老娘掺和你们爷俩的事?没门!
“可是……”
李世民差点急得满地打滚,兰亭序兰亭序得不到,到头来还得背锅,李世民自从出道以来,就没做过如此亏本都亏掉裤衩的买卖。
“别可是了,这可是祖神他老人家的意思。”
李承乾一句话,让李世民瞬间满血复活,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既然是祖神的意思,再大的锅也得背,承乾,父皇当如何行事?”
李承乾微笑着开口说道:“眼下辩才房间的悬梁上,那个暗格里还是有一个木匣的,不过里面乃是两樽琉璃杯,父皇还要好生安抚与他,赏赐一套金边袈裟,再加一块天下第一寺的牌匾吧,外加些许布匹和粮食以及茶叶,如此一来,辩才名利双收,也算是抚慰他那颗受伤的心灵了……最重要的是,父皇要告诉他,你是借来观摩一段时间,待有所感悟后,自然会物归原主,一定要给辩才希望方可……”
李世民嘴角使劲抽搐一下,你个臭小子,好处你得了,恶名爹来背;算你狠。
“承乾,父皇按照你说的去做,这兰亭序,总要借父皇观摩观摩吧?”
李承乾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开口说道:“那是自然,谁让你是父皇我是儿臣呢!”
李承乾的话,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心情大好,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
“这样吧,辩才七日后抵达长安,那就给父皇七日的观摩时间,儿臣这样做够意思了吧?”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说道:“善,大善……”
李承乾起身施礼告退后,李世民立即吩咐内侍总管王德,让内务府抓紧制作一件袈裟出来,要镶满金边。
王德虽然不知陛下做袈裟何意,但是圣上口谕,他不敢不从,李世民要求五日完工,王德到了内务府又给压缩到四日时间。
这一夜,李世民是彻夜未眠啊,兰亭序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每一个字都让李世民叹为观止,夜不能寐!
仅仅三百余字,王羲之竟然使用了十六种字体,简直是太令人赞叹和不可思议了!
长孙皇后一夜醒来几次,每一次醒来,都看到二郎一动不动注视着兰亭序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