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不是凭空而生的,而是在分别的第一秒便开始酝酿,积攒,直到某一节点,爆发,扎根于心间。
隋明禹的想念在心底藏了八年。
我想你,这简短的三个字里包含着他无数个日与夜的辗转难眠。
田黎听到隋明禹带着些委屈的声音眼眶湿润,他何尝又不想隋明禹,在生病后的日子里,想念隋明禹是治他的一种药。
“田黎,你有想过我吗?”隋明禹期待地问。
田黎愣神,抬手回抱住他,轻声道:“好想你。”
隋明禹抱着田黎的手颤抖起来,他用下巴蹭了蹭田黎的脖子,然后像小孩撒娇一样晃着上半身,嘴里念叨说,“真好,田黎你真好。”
田黎抿紧唇,反应过来隋明禹此刻是喝醉的状态。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隋明禹的后背,“隋明禹最好。”
不管隋明禹所说的一切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真言,不管明天他还记不记得,此时此刻,他只想顺应本心。
对,这才是他的本心,他想和隋明禹在一起,想陪在他身边,想让他的生活里有自己的身影,而不是把他推远,和他做陌生人。
两人沉默地相拥了好久,时间长了,隋明禹紧紧地拥抱让田黎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向外推了推隋明禹,哄着说:“喝点水吧,我给你泡的醒酒茶。”
“不要。”隋明禹抱着不撒手。
田黎有些为难,他向后退了两步,隋明禹便抱着他跟上两步。
田黎无奈,一直向后退,退到沙发边缘想坐下。
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隋明禹松开了他,坐到了他旁边。
“困。”隋明禹说着闭上了眼,向旁边倒。
田黎及时拽住他,“去床上睡。”
隋明禹将眼睛挑开一条缝看他,极勉强地说,“好吧。”
说完站起身就朝卧室走,精准地走到了田黎住的房间。
田黎一怔,想到当年隋明禹去他的宿舍时也是一下便认出了他的床铺。
他笑了一下,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可接下来看到的景象,让他惊慌失措。
只见隋明禹站在床前利落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待田黎反应过来去制止的时候,他就只剩件底裤了。
“别脱了。”田黎抓住他还准备脱的手,“我给你找一身睡衣。”
“不要。”隋明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喜欢裸睡。”
田黎瞬间想到了什么,耳尖泛红,他当然知道他这个习惯,可现在真不能允许他这样做,不然明天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说不清了。
“穿一件吧,冷。”田黎说,“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找衣服。”
隋明禹看他一眼,“不要,困。”
说完,他转身上床,盖上了被子。
田黎站在床边看着闭起双眼的隋明禹,怔愣片刻,然后走去洗手间拿出一条湿毛巾,给隋明禹擦了脸。
他动作轻柔,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隋明禹呼吸均匀,眉头慢慢舒展开,看起来睡熟了的样子。
田黎擦好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到床边看向隋明禹。
他心里有种好久都没体会到的感觉,暖洋洋的,像无意间落入地缝的种子,被无意间照进来的阳光温暖了一下。
盯着隋明禹看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药。
拿出药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吃,而是端详了好一会儿,又塞了进去。
帮隋明禹掖了掖被子,又将卧室的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他走向橱柜拿出一床被子去了客厅。
被子在沙发上铺好,田黎安然地躺到上面,闭上了眼。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用顾虑,带着刚才感受到的些许温暖沉沉睡去。
月亮向上爬又向下落,凌晨时分,四周寂静无声,隋明禹自床上缓缓睁开了眼。
他先是抓了抓自己头发,随后坐了起来。
他眯了眯眼,让意识变得清明,随即环看周围,一处不落地将田黎的卧室查看了一遍。
简单温馨的小卧室,只有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隋明禹看过之后将注意力落到了床头柜上,他顿了顿,而后打开了抽屉。
里面竟然只有一瓶药。
隋明禹眉头轻皱,拿起药瓶查看,药瓶光秃秃的,上面的标识被人撕掉了。
他想到周创无意间说过田黎得过什么病,这让他心存疑虑。
他想了想,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然后在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包裹上,下了床。
将包好的药塞到被田黎叠好的衣服里,隋明禹出了卧室。
喝醉是假的,困是真的,田黎离开卧室之后,他无意间睡了过去,直到刚才才醒。
隋明禹悄悄迈着步子,将田黎整个个小家打量了一遍,然后走到沙发旁边,居高临下地盯着田黎看。
“田黎,我就知道你还在意我。田黎,光想我不够,我要你爱我,要你永远不离开我。”隋明禹用正常声量说道,丝毫不在意田黎会醒。
而田黎胸膛均匀的起伏,面容平静,睡得很沉,没受到影响。
隋明禹勾起一抹笑,蹲下身抚摸田黎的脸,从他的眉毛摸到嘴唇,然后倾身向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一吻过后,田黎仍没什么反应。
隋明禹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发现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想了想,站起身弯下腰,一手伸到田黎背后,一手伸到他的腿弯处,随后一用力将田黎抱了起来。
感受到手中的重量,隋明禹一愣,田黎看起来是比以前瘦了些,可抱在怀里才切实地感受到他瘦了多少。
太瘦了,比他们一开始重逢时还要瘦。
田黎,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呢?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隋明禹无声地询问。
他紧了紧胳膊,抱着田黎回到卧室,将他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隋明禹垫到了田黎的头下面。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然后躺在了田黎身边。
他侧着身子用胳膊撑着头,直直地盯着田黎看,目光扫过田黎的耳朵,眉眼,嘴唇,最后落在那唇边的银球上,眼神一暗。
他之前便察觉到田黎有一个特殊癖好,嗜痛。他们做爱时,他总会利用这一点让他更爽。
他原以为田黎对此是不知情的,现在看来他也知道,并很好地利用起了这一点。
田黎,穿孔的时候是不是很爽?谁给你穿的呢?你有没有爽到露出只有我才能看的表情?
隋明禹在心里想着,伸出手指点在田黎的唇上,又划到他的后脑勺。
他低头吻了吻田黎的唇钉,然后含住他的唇,撬开他的牙关,舌尖划过他的舌钉。
田黎,为什么要打这些呢?是因为接吻的时候很爽吗?你带着这些与谁接过吻?
隋明禹胡乱想着,呼吸变得粗重,动作也凶猛了起来,但想到会给田黎吵醒,他克制地抬起头,轻吻一下分开。
他看着田黎,轻声喘息,下腹处隐隐胀痛,他皱了皱眉,侧躺到田黎身边。
他沉默片刻后,抓住田黎垂在旁边地手与他十指紧扣,随后慢慢向下移动。可就要碰到时,他无奈一笑,松开田黎的手,转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已经忍了这么久,不急在一时。
卫生间的门关上时发出轻微的响声,响声刚落,田黎睁开了眼。
他喉结上下滚动,手掌颤抖着攥成拳,偏头看了一眼卫生间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从隋明禹将他放上床的那一刻他便醒了,但他没敢睁开眼。
他在黑暗中感受到了隋明禹做的一切,这让他心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