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梭梭作响,一群人涌进新房,一进门就见到周竹拿着竹鞭一下,一下鞭打在打新娘的场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为新娘抹了一把心酸泪,同情可怜她,劝阻起周竹。
“哎呦喂,周竹你···你怎么能这样,平时偏心就算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这是闹哪儿出,快点将手里的竹藤扔掉,外面来的都是乡里乡亲,你打新娘子做什么!要打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你家糗事够多了,你还嫌名声不够臭”。
一名族里老奶奶对于周竹的举止很不满意,村里都是她虐待女儿的谣言,谣言还没消失大喜的日子又闹上,好日子没过上两天转头忘得一干二净。
叶草草被打得在土炕上跳脚,一不留神就挨上一鞭,老奶奶的眼睛都湿润了,这可怜的孩子,她看着长大,是个懂事的,可惜咯,运气不好,出生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到大受过的苦多的数都数不清。
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眼瞅着要出嫁还来不及为她感到高兴,周竹太不是东西,大喜之日打新娘,闻所未闻。
扑到周竹后背粗糙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扯下周竹手里的竹藤,丢在地上,恨铁不成钢,她的脸色铁青,眉眼怒得吓人。
语气坚定,怒着一张老脸对着她吼道:“别动,别再动了,结婚,大家是来凑喜庆的,不是来看你虐待孩子,要打孩子也要看场合,看时间看地点,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你不要脸,大家还要脸呢,打起来谁还敢待在这里帮你的忙,我们可都听见了,你那儿子确实被你惯坏了,像个草包没用,你在这么再宠下去,人就废了”。
周竹红着眼珠子瞪着叶草草,像一条疯狗般恨得咬牙痒痒,张开大嘴:“我管教自己家的孩子,关你们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那个本事回家教育自己家孩子去,跑我家教育我算怎么回事?我儿子好得很,都是这个便宜货,贱骨头乱说的,她说什么你们都信”
“我儿子好着呢,他说长大了会孝敬我,给我买好吃的,哪像这些便宜货,长大了翅膀硬了,个个都想往外飞,丝毫不顾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将她们养大,都是白眼狼,一年到头都不想着回家看一看,我还能指望他们给我养老不成,我当然指望我儿子了。”
这些个村里的泼妇,一天天惦记着她家里的事,她看了就烦,尤其每次她让便宜货做点事,她们就会在背后,讲自己偏心,对她不好。
叶草草这死丫头一天天的,伪装成懦弱不堪的样子,仿佛受到虐待一般,天天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激起别人的维护,纷纷指责她。
她就恨,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个便宜货,连带着他儿子名声在村里都臭了,她怎么能不恨?她一双小眼充满仇恨的斜睨着叶草草。
天天就知道装可怜,装委屈。
老奶奶一脸不悦,要不是顾忌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不好过多参与,真想上前给她几下,还养老呢!就凭她那个养得像肥猪似的儿子,睁眼吃东西闭眼吃东西,懒得像一只猪,动都不动一下,唯一的优点就那张嘴,没干过一天活,自己都养不活还能养老吗!也就周竹夫妻脑残。
“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清楚,以后别后悔就行,我们也不是来说教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是眼见心不烦,时间不早,大家还等着吃喜宴,只要你不闹,顺顺利利度过今天,我们也不想说什么”。
老奶奶带着嘲弄的微笑瞟了她一眼,走到炕边上,一脸微笑,声音很和蔼:“时间过得真快,草草丫头今天要结婚了,小小的娃娃如今也长成一个大姑娘,好啊”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乖乖做好,你妈她不敢再打你了,因为我们给你撑腰,乖乖坐着等着你的新郎官高高兴兴来接你,美美的幸福日子还在后头呢。”
老奶奶的声音带着魔力,使得叶草草慌张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自然她是高兴的,想到余山哥心就不受控制,砰砰地跳着,激动得她眉飞色舞,瞬间忘记了她妈带给她的伤害,乖乖地留着老奶奶拉着她坐好。
她弯腰轻轻的抱住老奶奶,这个怀抱很温暖,很舒心,令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对未来的期待。
“族奶奶,谢谢你,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妈妈再也不能伤害我”。
“好好,你能这么想就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老奶奶轻轻的在叶草草的头上抚摸着。
如此和谐的一幕,落到周竹眼中脸上露出不屑,臭丫头白养了,她这个做娘的还不如一个外人,对外人都如此亲切,与自己关系如此疏远。
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迈出屋子。
本来她是想让叶草草记得自己的身份,就算出嫁也不能忘记扶持弟弟,看着满屋子瞧热闹的婆娘,眼下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叶草草看着她妈出去,压下心中的失望,强颜欢笑招呼大家吃喜糖。
老奶奶看在眼里,在叶草草手臂上轻轻一拍,心中越发心疼这个丫头,不得妈妈喜爱的孩子,总是要吃些苦。
这边架都打完了,叶佳昕才慢吞吞地从家里出来。
只有叶草草,叶余山结了婚,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梳着中分发型的叶余山穿着借来的新衣服,鞋子,自行车,踏上接亲之旅,路上到处都是孩子们欢声雀跃的声音,哈哈哈,嘴里喊着接新娘喽,接新娘喽,屁颠屁颠跟着叶余山屁股后面,一路上都很热闹。
自行车的铃声叮叮叮响了一路。
这一天格外热闹。
叶溜子作为伴郎自然要跟着叶余山一起去新娘家接亲,喜气洋洋。
叶佳昕没有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而是直接去了叶余山家里。
庭院中摆着三十来桌喜宴,简朴的60年代喜宴上的菜单,光准备时间就用了两三个月,唯一的大菜就是每桌一条鱼,肉票有限唯一的肉菜就是青椒肉丝,还有酸辣大白菜,萝卜汤,青椒土豆丝,花生米,咸菜,主食是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