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昕跟着叶柏进屋进入他妈的屋里。
路过一旁的厨房,一个篮子挂在房梁高头,隐隐看到黑黑遮盖布,墙壁上悬挂着布袋,油醋瓶瓦摆的整整齐齐,橱柜中锅碗瓢盆擦的铮亮,灶台边上一地柴火都不似别人家乱糟糟胡乱丢放,而是整整齐齐立在墙边。
脚步迈进李婶卧房,叶佳昕这才打量起这间房子,抬头发现这里被李婶拾掇的干干净净,一旁立柜擦出漆红颜色,炕头上铺着两床洗得发白打着补丁棉被。
中间放着一张简单八仙桌,四张长凳,一看就知道,平时饭就在这吃的。
两个大木柜上雕刻着龙凤呈祥,在时间沉淀中,木柜表面圆润,日复一日摩擦下雕刻画面已经不那么清晰。
叶柏提着一个水壶走进来,面带微笑:“家里只有白开水,你喝点,佳昕妹妹你来的不巧,我妈上工不在家,你找她有什么事?等一下,我替你传达。”
打量完房间,叶佳昕也没忘记今天的正事,拉开一张长椅规规矩矩坐下,没有像平日跷起二郎腿。
手里的篮子放到木桌上,看了叶柏一眼,叶佳昕合计一番后,准备开门见山:“我考虑不周,还以为每个人跟我似的每天清闲自在,到处闲逛”
“这一次找李婶有点小事,看到没。”
掀开篮子上的野菜,露出里面的红薯,土豆,三斤糙米。
“只要你帮我一件事,这就是你的,怎么样,考虑一下”。
家里马上就要断粮,心里也发愁,他这个年纪早跟着妈妈上工赚工分,两人赚工分家里好几张嘴,日子依然不好过。
垂目认真思考了一下,猛地抬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语气丧丧道“什么事,我答应了,不过,杀人放火可不行,干坏事,我妈会打死我。”
叶佳昕见他完全一副为家里分担,被迫卖身忧心忡忡答应,没忍住“噗呲”笑出来,
叶柏眼神委屈的不行,笑什么,有什么好笑,为了家里人,我愿意,傲娇道:“快点说,什么事?太难我可不会,虽然我真的很想要得到食物,但···没本事,我也不白要,谁家日子都不好过。”
李婶将儿子教育的很好,渴不饮盗泉之水,饥不吃嗟来之食,人就是要有尊严和骨气的活着,坚决不妥协自己的底线。
叶佳昕欣慰一笑,李婶家一家都不错,忙抬手十指张开向下压,诚心诚意道:“没有那么难,就是有点危险,不过,只要你注意一点就不会有事,叶柏哥哥,你了解旁边的叶高梁一家不?”
“尤其是叶高梁这个人,我只要你帮我留心关注他们一家日常,于什么人来往,你就在家里留心一下来访的人就可以,其他不用做,出门你也不用跟着。”
想到叶柏的年纪,叶佳昕还贴心道:“叶柏哥哥不用耽误上工时间,家里的弟妹也可以帮你”。
这事简单,他和叶高梁是邻居,叶高梁就住在他家边上,出门就可以看到他家大门口,方便的很。
他心下奇怪,叶佳昕妹妹盯上叶高梁一家,为什么?
“红薯我就笑纳了,这事简单,我接。我不在家,就让家里的的弟妹来,一定帮你盯着他。”
叶佳昕怕他傻愣愣,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大门口,闹笑话,打草惊蛇,一再叮嘱:“不用一定盯着人家大门口,做事机灵一点,聪明一点,灵活一点,不经意间,留心记一下,不用特意盯着他们”。
叶柏:·····。
事情说妥,叶佳昕拎着空篮子,起身告辞。
叶佳昕本来想问一下叶高梁回来没有,可是看叶柏不关心这些事,问了也白问。
叶柏突然悄咪咪道:“昨天叶高梁顶着一张猪头脸,靠着一根烂木棍一瘸一拐从深山老林死里逃生,最后在上坡上实在走不动路,在地上扭扭捏捏像虫子爬行动物那样,精疲力竭后昏倒在地上,”
“最后被他家里人发现奄奄一息给抬回来,听说太重,抬不动,中途人甩出去好几次,砸出重伤,村民们看不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看戏般,帮着他们抬回来。”。
意外之喜,叶佳昕追问:“伤的重吗?”
看着她兴致勃勃,眼神发亮,叶柏忍住笑意:“回来昏迷不醒,他家人担心,当天送医院了,还没回来呢”。
这样啊。
那我就满意了。
昏过去在野外住了一晚,没死运气已经很好,内伤定是少了。
有了这个消息,叶佳昕心满意足,像小鸟一样轻捷地走了。
叶佳昕走进叶家大门,一阵噼里啪啦声,紧接着堂屋中传来一声怒喝:“方家这是欺我没人,订婚宴不办,直接办结婚宴,他以为我是非他家不可吗?”
“欺人太甚,叶红燕,我们不嫁,换一家,还没嫁过去,如此欺负人,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嫁过去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日子都说好了,他们零时返回,那些亲戚好友怎么看我,这亲事算了”。
叶佳昕在门里听了一会儿,眉头微挑,大伯母出息了。
一秒时间没到,叶红燕发出犹如女鬼般一般凄厉的尖叫声,在晚间定能吓死人一群人。
疯狂般大喊大叫:“啊,啊,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们谁也别想退掉这门亲事,你们背着我乱来,我就不认你们了,我可是你亲女儿,你难道不想我得到幸福吗”。
这么中二的话,听得门外的叶佳昕嘴角不自觉抽搐起来,这和她没什么关系,要不还是回房。
没两步,脚步一顿,回房很无聊,有免费的八卦,不听白不听。
她很自觉走到角落的位置,悠哉悠哉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脚一伸,一手掏瓜子,一手接住瓜子摸的差不多,停下来磕瓜。
这个时候才发现,屋里很安静,可以说的上是沉默,十几个人视线齐刷刷望她身上。
看的她莫名其妙,一个瓜子塞嘴里,好心提醒道:“继续啊,当我不存在就好”。
叶咏梅脸一僵,无声苦笑,这个时候,她的确顾不上这个臭丫头,看戏就看戏吧,这个家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放个屁都知道今天吃了啥。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在女儿这门亲事上,有点碰着南墙不回头,有点死心眼儿,如今她倒是清醒不少。
亲事如果不成,那她为此付出的所有花销算什么,嫁,这样的人家,她严重怀疑女儿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