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姜花衫鸡蛋里挑骨头,高止最终还是赶在上课铃响之前安全抵达。
天气阴冷,教室的暖气倒是很足,姜花衫脱了两件大衣,换上薄款针织衫,一入座就开始琢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算沈归灵知道那段语音是她故意发错的,起码说明她在刻意拉近关系,怎么也不至于一下掉十个点吧?
她到底踩了什么雷?
“早…”
苏妙像只被吸干精血的幽灵,有气无力飘进了教室,路过姜花衫的课桌时轻轻撞了撞她的桌子。
“我想通了,我还是不挣扎了,乖乖等着你告发我算了。”
姜花衫的思绪一下被打乱,一整个无语,“你昨晚做贼去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妙发出瘆人的苦笑,能不差吗?
就因为被姜花衫强灌了一碗毒鸡汤,她昨天回到苏家后突然正义感爆棚,不夸张的说,她起码策划了三十场坦白从宽的戏码,可每次都是临门一脚又憋了回去,她就这样一直游走在说与不说的高度对抗中,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心力交瘁神经分裂了。
姜花衫摆摆手,“谁让你勉强自己的,都说了,爱干嘛干嘛。”
苏妙头疼,捂着脑袋回到座位。
没一会儿,教室外响起高调的说笑声,傅潇潇和她的一群狗腿笑嘻嘻走进教室,她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邀请函,眼神好不得意。
“潇潇,你的邀请函跟我们都不一样,好像是特邀函。”
“那当然了,不管是我们潇潇的实力还是跟阿珩哥的关系,肯定是特邀函无疑了。”
“潇潇,听说上一届只有男生才有特邀函。”
傅潇潇咧到耳后根的嘴角在看见姜花衫的瞬间,裂开了。
这个贱人,竟然敢众人打她,这件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狗腿们见状,吓的高度戒备起来,这种感觉就像一头傻猪带着一群傻猪给屠宰场的屠夫喂刀。
傅潇潇本来想上前挑衅,但又怕姜花衫突然发癫,几番权衡径直走向苏妙。
“喂?马上要上课了,周绮珊怎么还没来?”
苏妙半点不给面子,“关你p事?”
“嗯?”姜花衫回头看向苏妙。
苏妙没好气,“没叫你。”
“哦。”姜花衫懒洋洋应了一声,继续对着手机发呆。
“……”傅潇潇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不怀好意撞了撞苏妙的桌子,“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周绮珊伤风败俗,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学校了。”
苏妙皱眉,“不造谣你会死吗?”
“……”没得到预期的反应,傅潇潇彻底破防,“你少在这假惺惺,周绮珊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连她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她还真是可悲,不过……我能理解你,毕竟我也觉得她恶心。”
苏妙站起身,“傅潇潇,你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就凭你?”傅潇潇冷哼了一声,扭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苏妙看着身边的空位,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跑出了教室。
姜花衫回头看向傅潇潇。
上一世,周绮珊的确半个月都没有来学校,就在众人以为她出了什么变故时,她穿着女装出席了苏妙的生日会。
但与玛丽苏情节不同,周绮珊的女装不仅没有惊艳于众人,反而让她沦为了大家的笑柄。
傅潇潇带头嘲笑她,说她是张飞穿裙子,李逵描口红,甚至当众质问周绮珊,是不是因为一直没有来月经才把自己扮成男人?
周绮珊不想破坏苏妙的生日会,全程都在隐忍,默默承受着一切。
为什么她会知道?
因为当时她就是傅潇潇身边的狗腿之一,她虽然没有开口,但沉默的就是纵容,所以她也算是那场霸凌的参与者,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她依然觉得有愧于周绮珊。
她们这几个炮灰,不管是傅绥尔还是沈眠枝、苏妙,亦或是她自己,都的的确确做出过错误的选择,也伤害过别人,唯独周绮珊。
她为了让自己穿衣独立可以半个月不来学校,但最后却还是为了赴好友一场生日宴选择了低头。
生死关头,她依然选择信任朋友,但最终却被伤得体无完肤,下场凄凉。
她只活了十八岁,从出生就在抗争,但到死都在妥协。
*
教室外,苏妙一直在给周绮珊打电话,但对方一直都是忙音。
苏妙失去耐心,正准备回教室拿书包,忽然听见转角有人在争执。
“喂。苏韵,你别给脸不要脸,再问你一句,这邀请函你是接还是不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