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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和杨树两个去摆摊,家里的应酬事务一应交给淑贞。

只是辰儿官位不大,来往的也是些小官。

今日,秋月没跟杨树出去,独自在家带双生子。

淑贞带着小雅和婆子一起到侍讲大人家赴宴。

就有一位夫人问:“令翁姑从老家过来了?”

淑贞笑道:“是,刚来一段日子。”

“两位老人家从前是做何营生?”

淑贞觉得有些奇怪,她和这位夫人谈不上有交情,见过两三面而已。不知她来打听,是所为何事。

“在老家做些饭食来卖。”

那位夫人隐晦的笑笑,道:“主事大人孝感动天,两位老人家也可安心的享福了。”

淑贞愈发奇怪,好好的怎么扯到孝字上来。

回到家后,她看着公公弓着腰,从外头把车推进来。

心念一动,晚间歇息的时候,她对辰儿道:“翰林院可是有人说闲话?”

辰儿道:“说什么闲话?”

“爹和娘去卖馒头,是不是有人说闲话?”

辰儿手上一顿,道:“没有的事,别乱想。”

“你还想瞒我,今天我去侍讲大人家赴宴,有一位夫人跟我说了。”

辰儿知道瞒不过,只得道:“是有那么一两个人说过两句,不过你别担心,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淑贞道:“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若是有人抓着这点小事,参你一本...”

辰儿笑道:“就是去参也不怕,我有对策。”

听他这么说,淑贞便不再多说。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御史上本,称翰林院主事杨辰,不仁不孝。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罪名,全朝哗然。

今上对杨辰没什么印象,等他出列时,见他身形板正,眼神坦荡,并无惊慌之色。

心中不禁勾起了点微末兴致。

杨辰跪地禀道:“回圣上,御史大人所告非实,臣不敢认。”

“怎么回事?”今上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御史道:“杨大人,敢问令尊令慈,可是在菜市口摆摊卖杂面馒头?”

“是。”

众朝臣听了,不禁议论纷纷。

有说卖馒头也是一门手艺,用手艺吃饭,跟不仁不孝扯不上关系。

有说杨辰贵为翰林院主事,每月有禄米俸银,还要父母出去摆摊受苦,确实是不孝。

两方七嘴八舌,大殿很快热闹的得像菜市场。

御史:“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杨辰道:“圣上,各位大人。臣自幼家贫,父母为谋生计,整日奔波劳碌,不得停歇。才能让我兄妹有饭可食有衣可穿,按照御史大人所言,我岂不是从出生便不仁不孝?”

“杨大人,你小时懵懂无知,现在还是如此不成?像刚才各位大人所言,你每月有俸禄,却还让父母为口食奔波,是不是不仁不孝?”

“按照大人所言,是不是寒门子弟考了功名,家里以前吃饭的生计就要丢掉?农户不许近稻田,工匠不许近工坊?”

御史一窒,随即又道:“杨大人是说,你当了翰林院主事,所得俸禄,还不够养活家人?”

杨辰哭笑,对今上揖礼道:“圣上明鉴,臣自幼家贫,家中所产,尽供我读书考学。如今幸得圣上青眼,得了一官半职。只臣刚买了一间小院,囊中羞涩。父母爱子,不肯在家安坐,必要尽绵薄之力助我。没成想,被大人误会,臣自幼读圣贤书,如何能做出不孝不剃、猪狗不如之事。”

今上捋须微笑,道:“杨爱卿所言,是嫌朕给你的登俸禄太少了么?”

“臣不敢。”杨辰跪伏在地,道:“臣只是将眼前处境一一剖白告知,望圣上明察。”

“嗯。”今上将目光一一打量殿中众臣,道:“杨大人所言,众爱卿觉着如何?”

又有一人出列,道:“圣上,臣以为……”

...

秋月和杨树从菜市口,推着小车往回走。

不知怎么的,眼皮子突突直跳,她沾了点口水抹在眼皮上,对杨树道:“老头子,我这眼皮子跳了半晌,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没有,我昨晚睡得挺好的。”

杨树听了,也有了一丝不安。

道:“你再抹点口水看看。”

秋月又摸了点上去,没成想,右眼不跳了,左眼开始跳起来。

她刚想抹点口水上去,杨树忙拦住她,道:“左眼不能抹,左眼是好的。”

秋月笑道:“难不成我左眼跳一跳,真就有好事来了不成?”

“那可说不准。”

两人回到家,太阳还高挂着。

他们做的馒头大个有嚼劲,每天都卖得很快。

淑贞微蹙着眉,有心想劝两老别出去了,看他们每日都高高兴兴的,又说不出口。

杨林今科又落榜,心中颓丧。

跟一帮举子出门游历,现在才回来。

看到哥哥嫂嫂来了京城,想着不若自家也搬过来,好有个照应。

往后他也不用山长水远的赶来考试了。

杨树当然觉得兄弟两个在一块的好,当即治了酒菜,留弟弟吃饭。

淑贞准备了两箱京城的土仪,等杨林回去时,送给秋兰和曦儿。

辰儿晚间回来,看到叔叔,也很高兴。

杨林看他身后跟着一位太医院的大夫,问道:“家里谁病了?”

辰儿笑道:“家里人都好好的,这位老大人,是我求了圣上恩典,来给母亲调养身体。”

今日殿上的那场风波,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今上还道:“老人家吃苦受累,供出一位读书人,实属不易。”

要给他们奖赏,问杨辰想要什么。

杨辰口呼万岁,道:“臣父母早年劳累过度,身体亏空得厉害,求圣上赐臣一位太医院大人,给二老看脉,调养一下身体。”

今上点头赞赏,道:“可。”

于是刘太医就跟他回来了。

杨树和秋月还有些惶恐,他俩个哪世修来的福气,能让太医院的大人亲自来诊脉?

杨辰道:“爹,娘,你们不用紧张,这是圣上亲口御赐给您二老的。”

杨树和秋月听到圣上御赐,早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刘太医给他们诊完脉,道:“杨老爷身子还算康健,只有些腰肌劳损,吃几剂药就好。老夫人的身体,要差一些,得细细的喝药调理。”

说完,他一一开了药方,道:“先按这个药方吃着,等好了些,再增减几味药。”

辰儿谢过,留刘太医吃饭,刘太医笑道:“我还要回太医院,就不吃了,杨大人自便。”

辰儿不好强留,把人送走后,看药方里有几味名贵药材。便托杨林回去时,问问小阳村的人家里有没有。

如有的话,按价买来。

杨林把药方抄了一份,道:“等回去就问。”

秋月照着药方调理,身体渐渐好起来。

最后到八十一岁,才寿寝正终,破了大夫说她不是长寿之相的断言。

杨树在她去世三天后,也阖了眼,随了她去。

那时候,辰儿已官至首辅,儿孙满堂。

他亲自扶灵回乡,将爹娘风光大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