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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一行人驾车前行。走了没多远,突然发现前方的道路上突兀地停着好几辆农用车,几十号人下了车,背着锄头铁锹,如潮水般乌泱泱地朝着路旁的一片坟地涌去。

由于农用车乱停乱放,本来就不宽的道路几乎被占据了大半,他那辆迈巴赫根本就过不去。还好这条路本来就偏僻,车流量极少,不然一定会引起大堵车。

路远看着前方被农用车占据的道路,皱起了眉头,无奈地说道:“这路没法走了,先把车停在路边吧,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便缓缓将车停在路旁。

“我和你一块去看看。”陈天一本来和司徒月坐在一起就觉得不好意思,加上之前白娇娇和路远等人的调侃,他更不好意思了。正好趁机下车透透气。

于是二人下车 ,怀着满心的疑惑,跟着人群向坟地附近走去。走到人群周围,路远满脸困惑地问旁边一个村民:“老乡,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呀?我看着可不像是在办葬礼呢。”

村民戴着草帽,背着双手,一副吃瓜的表情,见路远问他,也颇有些神情复杂的说道:“他们这是扒坟晾尸呢!

“扒坟晾尸?”二人一听,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路远满脸不可置信地问:“这得是多大的仇啊!竟然要扒人家的坟。那主人家能愿意吗?”

村民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这是主人家扒自家的坟,晒自家老公的尸呢。”

“啥?自己扒自家的坟?还有这种事儿?”

二人一听这话,更是一头雾水,陈天一紧锁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操作?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到底咋回事啊?好好的为啥要扒坟呢?”路远忍不住又问。

村民抬手指向坟墓前那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中年妇女,说道:“那个女人就是死者的妻子,这坟里埋的就是她丈夫。她丈夫是一年前死的,听说是得了脑梗。”

路远闻言,转头仔细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只见她大概四十岁上下,容貌姣好,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身材前凸后翘,确实完全不像农村妇女。

她的眼神迷离,一脸愁容,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很难将她与狠心扒坟的人联系在一起。路远心中暗自思忖,这般面相,怎么看也不像刻薄之人,为何会狠心扒自己丈夫的坟呢?

“她好像也不像能干出这事儿的人啊?”陈天一忍不住慨叹。

村民眼神复杂地看了女子一眼,咂了咂嘴,满脸八卦之色继续说道,“这女人名叫孙月娥,是前边刘家湾的人。来扒坟的这些村民都是孙月娥叫来帮忙的刘家湾村民。

孙月娥的丈夫名叫刘海,是个小工头,经常在外包工程,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他们家在刘家湾那也是非常富裕的人家。

两人养育了两女一男三个孩子,一家人原本倒也其乐融融。”村民顿了顿,看了看坟前忙碌的人群,继续说道,“然而啊,天有不测风云,去年中秋,刘海和同村几个好友在外喝完酒后,回家没多久就得了脑梗,人就这么没了。”

“然后呢?”两人都被吊足了胃口,连忙追问。

“唉!怪就怪在,刘海死后这一年间,他们的两个女儿接连出事,都死了。”村民叹了一口气说道。

“女儿出事,跟死去的刘海有什么关系?”路远不解的问。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两个女娃出事前几天都迷迷糊糊的,就跟发癔症似的,吵着爸爸来了,爸爸要带她们走。就连睡觉都会梦见她们死去的爹。你说瘆人不?”

村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刘海的大女儿今年上初二了, 挺水灵的一个女娃,出事前几天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蔫儿了吧唧的,人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谁也没想到,她一头扎进村口的水塘里淹死了。

大女儿出事之后 ,孙月娥哭天抢地,害了一场大病,人都瘦了好几斤。料理完大女儿的后事,没过几个月,她那上小学五年级的二女儿也突然发了癔症,吵吵着爸爸来接她了,姐姐也在,这回孙月娥可就上心了,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女儿,哪知千防万防,二女儿还是出事了。晚上睡觉时,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当时那个场面那是真的惨啊!”

村民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唏嘘不已。

“这么说孙月娥是因为女儿接连出事,怀疑是丈夫的鬼魂作祟,这才让人扒坟曝尸的?”陈天一似乎猜出了大概。

“哎呦!小哥,你猜的不错,两个女儿接连出事,孙月娥怕唯一的小儿子也出事,所以找个高人看了看,高人说孙海死时有怨气,死后怨气难消,就开始祸害家人,两个女儿只是开始,如果不及时制止, 小儿子恐怕也会遭毒手。

所以才建议孙月娥扒坟曝尸,通过阳光暴晒尸体三天,方能祛除怨气。”

“简直他妈的扯淡,这个所谓的高人恐怕也是个二把刀,搞不好不仅消除不了怨气,恐怕还会让孙海怨气陡增,到时恐怕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遭殃。”

陈天一闻言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骂道。路远也清楚扒坟曝尸并不一定能去除怨气,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唉,坟墓要挖开了。”村民喊了一句,凑上前看去热闹去了。

此时,孙月娥站在坟前,眼神空洞地看着即将被挖开的坟墓。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遭到别人的非议,但为了孩子们,她不得不这么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海哥,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孩子。”

随着村民们的挖掘,坟墓渐渐被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孙月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敢看那被挖出的棺材,心中充满了恐惧。

路远和陈天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感慨。他们无法理解孙月娥的行为,但也能感受到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奈和绝望。

当棺材被打开的那一刻,孙月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看着丈夫那已经腐烂的白骨化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愧疚。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海哥,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你有什么怨气,都朝我身上撒吧!别对孩子下手。”她哽咽道 。